暴富研究局
文 | 張沃若
疫情自宅在家這段時間，翻遍了家中舊書，那個曾經陪伴我度過無數如廁歲月的《哈利波特》被重新捧到了書桌前。
只是再回看《哈利波特》時，揪動我的不再是早已被我背得滾瓜爛熟的冒險故事，而是這個承載了本啞炮數年巫師夢的世界，真的有我曾經想象的那麼有魔力嗎？這個充斥著魔力與神奇生物的社會里，是否存在著一些致命的經濟缺陷呢？
古靈閣銀行與脆弱的貨幣制度
麻瓜們一般把古靈閣認為是巫師概念中的銀行，但作為與政府（魔法部）關係十分緊密的機構，古靈閣似乎並不參與貨幣政策，也並不涉及證券發行、兼併與收購、風險投資等業務。
古靈閣主要的職能似乎與瑞士聯合銀行類似，只是一個大型保險櫃性質的私人服務機構，也並不會向用戶提供儲蓄利息或是借貸服務。
保險櫃看守員
而且就巫師界單薄的創業與消費市場而言（多為零售業），古靈閣應該也沒有依靠投資與借貸差盈利的機會，他們對於巫師的無償服務似乎是來源於妖精戰爭戰敗後的強制性條約。
此外，從麻瓜出身的赫敏.格蘭傑那裡可以得知，巫師界與麻瓜也存在著頻繁的貨幣交易，且以聯繫匯率製為主，即英鎊與加隆之間有著嚴格的既定兌換比例，使其貨幣發行量隨外匯存儲量聯動。
甚至被麻瓜們隨意買賣
從巫師界的就業狀況來看，絕大部分巫師從事零售業與服務業，少數供職於政府部門，第一、二產業接近空白，不難推斷出其日常消費品應當主要依賴於從麻瓜界的進口，採取聯繫匯率制更有利於穩定巫師界物價，這應當是他們採取這一制度的原因。當然，其中所存在的弊病也同樣明顯——
——由於保密法的存在，巫師界幾乎不存在向麻瓜界出口的機會，因而會長時間保持逆差，又因為其僵硬的匯率制度不能平衡巫麻兩界的收支，必然導致黃金外匯大量外流。
因此要保證巫師界穩定的貨幣流通，就需要不斷地開採新的金礦充實府庫，當然，對於有移山倒海之能的巫師們來說，這似乎也不是難事。只是這類情況一旦被麻瓜界以索羅斯為首的國際遊資所知悉，一場摧枯拉朽式錘翻巫師界的金融戰爭在所難免。
另外巫師界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在仍舊採用貴金屬作為主要貨幣的同時，卻採用了一種僵硬且非人類的質數兌換比（1金加隆=17銀西可1銀西可=29銅納特），且不存在任何交割成本。而在麻瓜界，這三種金屬之間的價格比是浮動的，這種利用兩個市場之間的價格差距就可以進行的套利交易，也用不到索羅斯這把殺牛刀了……恐怕這也是巫師界只接受十一歲孩子入學的原因之一。
自私的生產力
巫師界掌握了無數麻瓜科學家們夢寐以求的技術，包括但不限於時間空間能力（移形換影、無痕延展咒、時間轉換器）、無視質量守恆定律（變形術）、突破生命系統結構的技術（複方湯劑）以及各種匪夷所思的工程科技（恢復如初）與光能應用（熒光閃爍）等。
但在如此強大的技術能力支撐下，巫師界依舊保持著與麻瓜界同時代甚至已經脫節的生產力水平。（韋斯萊先生很渴望知道飛機的原理）
而在哈利波特第一節魔咒學課堂上，魔咒的傳習也僅僅是揮舞魔杖的姿勢與吟誦咒語的技巧而已。可見巫師界的知識傳承更多的是一種粗淺的經驗積累，而非對其背後邏輯規律的理論總結。
正確地揮舞魔杖才能收穫愛情
這種僵化的教學體系顯然也限制住了年輕巫師們的思路，比如一個簡單“食物是甘普基本變形法則的五大例外之一”便讓主角三人組在流亡途中難得飽餐，卻不知道利用便捷的技術去種植稻穀。
當然，這也是巫師界的文化慣性使然，即使偉大聰慧如鄧布利多，也未曾傾心於物質資料生產的研究，在專注於“更偉大的利益”之時，黎民疾苦顯然不在巫師界精英人士們所要考慮的範疇了。
缺失的自由勞動制度
低下的生產力意味著落後的生產關係。
被限制在古靈閣的妖精、被禁足於森林的馬人、以及被強制性勞動的家養小精靈們，都免不了被巫師排斥甚至歧視。
突出巫師地位的魔法部金色雕像
“噢，他們白天很少離開廚房的，不是嗎？”尼克說，“晚上出來打掃打掃衛生……照看一下爐子什麼的……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應該看見他們的，對嗎？
一個好的家養小精靈的標誌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對嗎？”赫敏瞪著他。“可是他們拿工錢嗎？”她問，“他們有假期嗎？還有——他們有病假，有津貼，有種種的一切嗎？”在巫師界，依然存在著強制性的奴隸勞動與赤裸裸的種族歧視。家養小精靈從事著繁重的體力勞動與精神壓迫，卻得不到任何回報。但這種粗暴的剝削在巫師界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如多比這樣勇於爭取自己權利的小精靈站出來的時候，卻被所有人稱之為怪胎。
在巫師擁有絕對話語權的世界裡，他們幾乎不可能成為自由勞動力，這是巫師界畸形的生產力發展水平帶來的必然結果，也逐漸反過來成了巫師界的發展的桎梏。
在這種原始的生產狀態下，巫師聚集在一個單一且低效的社會，生產力水平裹足不前，更遑論生產關係的進步。也就無怪乎如格林德沃、湯姆裡德爾之流的民粹主義者會掀起一次次的社會暴亂了。
格林德沃與伏地魔
註定衰亡的道路
縱觀全書，低效與腐朽充斥著巫師社會。
在這種落後的生產狀態之下，巫師界的絕大部分制度恐怕也只是照著麻瓜界邯鄲學步而已。
除其脆弱的經濟制度外，還有忽略法典、完全人治的法庭（審訊哈利波特)，以及自矜自傲的心態，各種弊病不勝枚舉。就如同那個在洋務與維新中，拼命維護著自己封建統治的大清國，正逐漸地被外面那個飛速成長的世界所甩開。
在巫師們共同嘲笑著那個偏執於自己的斯萊特林血統、最終死在小宅子裡的老岡特之時，又何嘗不是在嘲笑著自己——那個在中世紀曾盛極一時的巫師界，已經在腐朽與桎梏中，悄然落下帷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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