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余光中與範我存的浪漫愛情:從表妹到知己,一生800詩,情詩佔100

2006年9月8日上午,成都市杜甫草堂內,78歲的臺灣著名詩人、散文家余光中應接待方的安排,在數百名詩迷的簇擁下,閒步來到唐風遺址,這裡早已矗立著專門為余光中雕刻的詩歌石碑。余光中從容地揭開石碑上的紅綢,上面刻的是正是他吟唱了幾十年的詩歌《鄉愁》。

余光中欣喜若狂,禁不住念出聲來,當唸到“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時,他頑童般地環顧左右,並高聲地呼喊:“我的新娘在哪裡?”“在這裡呢!”

擁擠的人群中,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應著。人們循聲望去,一位身穿粉紅色上衣、夾雜在人流裡的老人緩步走來,她就是余光中的愛妻——已是74歲的範我存。有人說,詩人的人生是浪漫的,詩人的婚姻也是浪漫的。那麼,余光中伉儷的一生究竟有著怎樣的浪漫故事呢?


余光中與範我存的浪漫愛情:從表妹到知己,一生800詩,情詩佔100


楚楚可憐的表妹

據範我存回憶,當時余光中“理個平頭,穿一件麻布制服,看起來有點嚴肅,又有點害羞”。在此之前,範我存就常聽姨媽提起這位表兄,誇讚他書讀得好,中英文俱佳,又有繪畫天分。範我存不免多瞄了他幾眼,不過兩人都很害羞,所以也沒說上幾句話,只記得余光中邀她去他們家玩。

余光中與範我存的浪漫愛情:從表妹到知己,一生800詩,情詩佔100

余光中與範我存結婚照


表兄對這位初識的表妹顯然很有感覺,因為不久範我存就收到他寄來的一份同仁刊物,裡面有餘光中翻譯拜倫的作品。可笑的是,信封上寫的收信人名字竟然是“範咪咪”。小書呆子不知道咪咪只是小名,甚至沒去打聽她的真名。範我存收到刊物,覺得有些突兀,也不很懂英詩,不過仍然眩惑於余光中的文采。

年輕時期的範我存,雖然外表楚楚可憐,到臺灣後還查出患有肺病,但她其實外柔內剛、皮膚白皙、五官清麗,從小就很討人喜歡。後來余光中在《四月,在古戰場》一文中,對當年的表妹有這樣的描述:“一朵瘦瘦的水仙,婀娜飄逸,羞赧而閃爍,蒼白而疲弱,抵抗著令人早熟的肺病,夢想著文學與愛情,無依無助,孤注一擲地向我走來……”

從知己到情人

臺大三年級的高才生,遇上了因肺病休學的高中女生,不顧兩邊家長的反對,堅定地、甜蜜地發展出柔情。

一開始,兩邊家長都不太贊成他們來往。餘家顧慮範我存身體不好,范家看余光中有點書呆氣。但是兩個年輕人很快就從知己發展成情侶。當時余光中在文壇上已小有名氣了,表妹自然是愛慕有加。而余光中也在表妹那裡得到另一些藝術的啟發,例如西洋現代繪畫,尤其是梵高的作品,就是經由她介紹才開始認識的。

1955年,還在“國防部”服役的余光中開始翻譯《梵高傳》。他在白紙的正面寫譯文,反面寫情書,然後寄給範我存,由她謄寫後再寄回給他。前後11個月,全文30多萬字全由範我存陸續謄寫在有格稿紙上,之後才由余光中送往《大華晚報》發表。

範我存先是余光中的知己女友,然後是纏綿的情人、文學的助手、詩的第一位讀者,當然也成為詩中的第一女主角。他們除了心靈契合,又有共同的生活經驗,那份共鳴就更不一樣。

“她瞭解我,對文學藝術富有敏感和品位,這是最吸引我的特質。”余光中回憶當年戀愛的心情,仍然滿是溫柔。

為他騰出一片寫作空間

1956年,余光中終於和表妹結婚。這時他們來往已近六年了,彼此早已認定對方是自己唯一的選擇。9月2日,一對新人在新生南路的衛理會教堂完成婚禮,擺了15桌喜宴,賓客包括梁實秋、夏濟安、藍星詩社的詩友及余光中的同學。

結婚為女人一生的分界線,對於範我存來說,婚前的嬌柔羞澀,在婚後不久就磨鍊成自信堅強。範我存回憶當年,經常是門鈴、電話鈴齊響,她把孩子放在推車裡,一邊忙著做飯,一邊先搶接電話,再奔下玄關去開大門。餘家全盛時期,大小共有八口,食指浩繁,食量驚人,還得兼顧營養可口。漸漸她也從中學到了講求實際,而婚前的浪漫幻想也得暫放一邊。

不過丈夫的文學活動,她始終堅持參與。藍星詩社的成員把餘宅當作總部,眾詩人經常進出。後來余光中在師大教書,交遊更廣,家裡又經常有學生來往,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廈門街餘宅,簡直群賢畢至。

外表嬌柔的範我存,雖然自己也很有才幹,但是婚後完全奉獻自我,不但是賢內助,更是賢外助。從“內務大臣”到“外交部長”,全由範我存一手擔綱。“她幫我摒擋出一片天地,讓我在後方從容寫作,我真的很感謝她。”余光中不止一次這樣說。

範我存並未因余光中的成名而喪失自我,她有高度的智慧,恰到好處地掌握了大局,不論余光中的文學天地還是私人領域,她都能自信自在地參與。


(此處已添加圈子卡片,請到今日頭條客戶端查看)


心底有一朵蓮

在余光中的八百多首詩中,情詩佔了一百首,有不少很引人遐思。從早年的《昨夜你對我一笑》到《蓮的聯想》,讓人隱約感受到余光中的情詩應非憑空捏造。那些情詩所詠是誰呢?那樣浪漫悽美的情韻是真是假?

“如果沒有動心,蓮的聯想在哪裡啊?”余光中眼中帶笑,語帶玄機,“人難免會動情,如果控制得宜,也是一種智慧。”對余光中來說,蓮有三重意義:既是花,也是古典美人的象徵,又有宗教意義。他鐘情蓮的化身,他迷信美。在他的心底,蓮,不止一朵。

詩人強調,作品本來就虛虛實實,不必認真考證。他慶幸妻子沒有從字裡行間去搜索微言大義,這種見怪不怪、大而化之的性格,有利他的創作。“如果妻子對藝術家丈夫把一本賬算得太清楚,對藝術絕對是一種障礙,什麼都寫不出來啦!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也是她自信的表現。”

而余光中的朋友們都一致推崇他的人格和德行。有一次林海音跟範我存數落男人的不是,最後的結論是:“沒有像光中這麼好的丈夫了。”

丈夫好不好,當然只有範我存最清楚。“結婚後,他百分之百相信我、依賴我,雖然他不是常會說甜言蜜語的體貼的丈夫,但是他以行動來表示對我和孩子的愛。”

“她的優點很多,”余光中說,“最重要的是,在精神上我們能契合,而且她能充分和我的事業、我的朋友融成一片。我們不但有共同的興趣、嗜好,又有共同的朋友,婚姻怎麼會不穩固呢?”

余光中的情詩又多又動人,其中寫給妻子的歷歷可數。範我存淡褐色的雙眸和象牙白的肌膚,早年在《咪咪的眼睛》《靈魂的觸鬚》《當寂寞來襲時》等詩中,都一再浮現,那是年輕時期的熾熱戀情。晚年的《珍珠項鍊》《三生石》《東京新宿驛》《停電夜》《私語》《削蘋果》《風箏怨》等,已轉化成相依相偎的不渝之情。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