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女婿
1
寶兒在村莊裡，年齡大了，已經沒有合適的女孩子，嫁給他了。如果待在村莊裡，就註定要打一輩子光棍。
寶兒的姐姐出嫁了，家裡就是他一個兒子。父母雖然一直盼望寶兒能找個媳婦回來，在一塊過日子，老了有照顧，依靠。可是，見到這樣現實的問題，就後悔在寶兒小的時候，沒有抓緊時間，也沒有努力，去給寶兒找個媳婦。現在寶兒年齡大了，村莊裡沒有合適的。村莊裡地方偏僻，條件不好，村莊外邊的女孩子，又不願意嫁進來。最後，沒有了辦法，雖然心裡不願意，卻想著讓寶兒去山外邊當上門女婿算了。讓寶兒有個家庭，過著和睦的日子，他們的心也就安了。現在他們還能動，到老了，動不了了，那時寶兒家庭穩定，孩子也大了，也能照顧他們。
寶兒的父親，是開車，在外邊跑過的人，認識一些朋友，通過打聽，終於給寶兒打聽到了一個，能去當上門女婿的人家。
那戶人家，上邊老人已經沒有了，中間是父母兩個。兒子在因為喝酒，出車禍死了，現在只有一個女兒，盼望著招個上門女婿，將來支撐起家裡的日子。
那人家，已經有了房子，唯一就是沒有裝修。講的條件就是，如果願意，拿了錢，去把房子裝修了，買些傢俱。還有，就按照風俗，把婚結了。
聽了之後，寶兒父母感到那人家，條件不錯。去了人口負擔不重，日子好過。只是，沒有見過那女孩子，女孩子也沒有見過寶兒，就約定時間，去看了地方和人，如果兩個孩子能看得上，就把事情答應下來，把事情辦了。
到了時間，寶兒和父母，提了東西，去了那地方，看過了那戶人家，和女孩子。
一切真如寶兒父親朋友說的一樣，家裡人口，條件就是那樣，人口也是那樣，地方不錯，在山外平原上的一個鎮子旁邊，地理環境，生活都很方便。
兩個孩子，也見過了面。
寶兒微胖，女孩子瘦瘦的，倒還般配。
兩個孩子見了面，羞澀的聊過之後，也願意。
於是，寶兒父親，就把事情答應下來，準備讓寶兒，來這地方當上門女婿了。
2
寶兒和那女孩子的婚事，辦的迅速，而簡單。
寶兒父親給了錢，那人家把房子裝修了，傢俱買了之後，定了日子，寶兒家，置辦了酒席，來了客人，熱鬧了之後，寶兒家在親人的陪同下，往女孩子家去，當上門女婿了。
寶兒就這樣簡單，容易的有了婚姻，家庭，讓寶兒的父母都高興，了卻了一樁心事。
雖然是上門女婿，有些不疼快。可是，那女還在這家條件，地方都好，女孩子人也不錯。寶兒父母回來後，一臉微笑，眼睛裡，目光明亮，逢人就說寶兒的找媳婦的事情，掩飾不住的驕傲，快樂。
寶兒的婚事，讓村莊裡，許多找不到媳婦人家的小夥子羨慕，也蠢蠢欲動，想託付人打聽，在山外邊去當上門女婿。
可是，當問了寶兒父親，為了這婚事，花了多少錢後，心裡就失望了，知道就是把村莊裡的家，都買光，也花不起這錢，湧上心裡的希望，瞬間破滅。
有一戶人家，在聽了後，雖然一樣失望，心裡也感到沉重，不過，在掂量了家裡的之後，在猶豫和希望之間。
這戶人家，就是蜂子的家。蜂子有個兒子叫柳子，年齡一樣大了，也沒有找到媳婦，在村莊裡註定找不到媳婦，是要打光棍的人了。
蜂子男人死的早，有幾個女子都出嫁了。女子家裡條件一般，是指望不住的。不過，蜂子男人死的時候，留的有點兒錢。蜂子男人，是個能讓，死之前，創造了許多的家業，蜂子在痛苦中，守著這些家業，就能掙錢。
蜂子男人死的時候，柳子並不大，蜂子就領著柳子，相依為命。
蜂子知道，從此再沒有依靠，就把日子過得極為的節儉，節儉到幾乎吝嗇的程度，住的土牆黑瓦的老屋，穿的，只要能蔽體就行，吃的，能填飽肚子就行。對村莊裡外的人情，沒有往來，誰到他家，不要說吃飯，想喝水都難。幾個女兒回來，都不冷不熱，唯一就是大女兒回來，能吃上飯。蜂子把掙到的錢，都攢著。想著將來，有了攢的錢，她和柳子，就有了依靠，他到老了，也不愁了。
柳子小小的，就接受了母親這樣的薰染，一樣學會了節儉，達到了吝嗇的程度。性格里，逐漸的，就養成了蜂子一樣的品性。
柳子到了上學的年齡，本來要去上學，蜂子捨不得錢，一直拖到柳子年齡大了，才送到村莊的學校裡去，就這樣混到了鄉里畢業，就回來了。
蜂子為此一直嘮叨，讀書不該收費，花了錢了。
蜂子也不盼望柳子讀多少書，感到如果書讀多了，走遠了，將來更沒有依靠，她只盼望柳子認識幾個字，會算賬就行了，將來陪在她身邊。
一晃，柳子成了小夥子了，到了夢想愛情，找媳婦，走入婚姻，家庭的年齡了。
可是，蜂子是遠近出名的吝嗇人，柳子也有了母親的品性，沒有人願意把女子給他們。
再過了些年，柳子年齡日漸大了，蜂子的性格，也學會了改變，對人知道了熱情，殷勤，來人了，倒茶，喝水，弄菜，喝酒。
雖然倒了不少的茶，喝了不少的酒，也花了些閒錢，給人買了禮物。可是，事情的熬最後，一個都沒有成。
蜂子的心裡，心疼錢，柳子的心裡也心疼錢。就在心裡罵那些人，說媒亂寶，好吃好叨。
再也晃，柳子年齡就大了，在村莊裡外，是找不到媳婦了。
蜂子的心裡急，柳子的心裡也急。蜂子本來想著，柳子能找回來媳婦，將來就能伺候她，照顧她，她老了就有了依靠。現在，柳子找不到媳婦了，她的夢就破滅了。
柳子因為年齡日漸增大，找不到媳婦了，心裡就很失望，感到這輩子，就陪著母親過日子，有什麼希望。
為此，就天天喝母親吵架，說著想要離開家，去找事情做，也找媳婦，待在家裡，沒有希望。
就在這時，寶兒找到了媳婦，去當了上門女婿，而且那樣順利，簡單。
他們也知道，寶兒在家裡，因為是獨自，父母寵愛，從小不做什麼活兒，依靠父母生活。早晨睡到中午不起來，晚上找人打牌，喝酒不睡。也怕幹活兒。為此落下了不好的名聲，才找不到媳婦的。
而柳子，人勤快，早晨起來的早，什麼活兒都能幹，能吃苦。也不喝酒，打牌，會過日子，品性比寶兒好。
蜂子的心裡動了，聽了寶兒父親花的錢，這些錢，她的手裡正好有。
蜂子的心動了，柳子的心也就動了，柳子因此，心裡就有了希望，激動起來。
3
蜂子就讓寶兒父親，幫忙在外邊，給柳子也打聽上門女婿。
同時，也通過各種渠道，想各種辦法，給柳子打聽上門女婿的事情。
這些日子，蜂子對人格外熱情，也變得大方。柳子也和母親一樣。見到人了，很是客氣，熱情，一臉微笑。發煙，倒茶。然後弄菜，喝酒的招待。
見蜂子和柳子，有這樣大的改變，也知道蜂子的手裡，有些錢，許多人，就樂於給蜂子介紹。
於是，村莊裡的，過路的，各色人等，都到了家裡來。結果，一樣的是，茶沒有少倒，煙沒有少抽，酒沒有少喝，卻一樣沒有給柳子介紹成媳婦。
有的，是來騙吃，騙和，事情答應得好好的，一走了之，再沒有音訊。
有的，給介紹的人家，要求的條件太高，家裡人口，負擔太重，蜂子拿不住。
寶兒父親雖然答應的好，也沒有給介紹成。寶兒一結婚，一心就操心在寶兒的婚姻，家庭上，再無心顧及其他。
蜂子的心裡，就有些焦急，絕望。破口大罵，那些人來騙吃騙喝，心疼錢。
柳子湧上心裡的希望，又開始破滅，與蜂子吵，不想在家裡待，要出門打工，然後找媳婦。
就在這時，蜂子意外的想到了男人在世時，與一個人關係很好，就想了辦法，聯繫上這個人，盼望他能給柳子介紹媳婦。
那地方，在山外的一個鎮子上，鎮子繁華，很是熱鬧，條件不錯。
聯繫上之後，那人來了。雖然與當初相比，蒼老了不少，可是，模樣依舊。
見了面後，蜂子和那人格外親熱，弄了好茶，好煙，好酒招待。邊許久，敘談男人去世的事情，這麼多年的不易，那人就嘆息著。
然後，就說到了柳子年齡大了，想給找媳婦，在山裡已經沒有希望，就想在山外邊，哪怕找個上門的女婿都行。
這人沉吟一會兒，微笑著對蜂子說，我就是為這事情，到你這來的。給你打聽到了一個，是我鎮子附近的一戶人家。
然後，就把那戶人家的情況，給蜂子說了。那戶人家，只有兩個人，父親和女兒過著日子。母親早早的就跟人跑了。
家裡條件一般，房子沒有修。去了怕要給修了房子，買了傢俱，才能結婚。
一聽這條件，再想著鎮子地方也好，蜂子沉思會，說後邊，讓柳子跟著一塊，去看看，看女子怎樣，要是互相能看得上，事情就這樣辦了。修房子，不是問題。家裡人口不多，柳子能負擔起，將來他把山裡邊家裡的事情了了，也能去那家裡居住，老了也就有了依靠了。
想著，是好事情。就對這人微笑，陪著抽菸，喝酒，事情就定下了。
那人回去的時候，柳子就跟著一塊去看了。
柳子去看了，一切如父親的朋友所說，那地方，在山外平原上的一個鎮子附近的一個村莊裡，鎮子很熱鬧，繁華。那村莊條件也好，依著街道，整齊的修著房子。女孩子家只修了後邊一層住房。家裡的確只有女孩子，和父親過著日子。
父親人瘦，頭髮少，臉黑，眼睛小。女孩子苗條，短頭髮，皮膚白皙，性格開朗，見人有說有笑的。
見面後，柳子對這地方，很是滿意，比家鄉那條件好多了。
對女孩子，也很喜歡。只是有點兒擔心女孩子不答應。
見面之後，柳子讓人問女孩子意見，如果女孩子答應，女孩子家提的條件，他都答應。
女孩子回了話，說她答應。
女孩子父親，就提出了條件，先把房子修了，把這後邊的房子上，修了二層樓，前邊也修一座二層的房子，然後，就結婚。結婚操辦的錢，有柳子出，其他的事情，再說。
柳子聽了之後，細算了一下，花下來，需要有二十萬。這麼多年，他和母親省吃儉用，手頭攢的有這麼多錢。
想著一下把二十萬花光，雖然有些心疼，可是，想著這樣一來，就有了媳婦，也能到這好地方居住。這人家人口少，將來把母親，也接了來。山裡邊的房子，山林，土地，想要了要，如果把母親接了來，在外邊落了腳，就賣掉，就徹底離開山裡，成為了這好地方的人。
想著，柳子醉了。
柳子興奮的回去，把所見的一切，給母親說了，說了之後，蜂子也很是高興，感到柳子的婚姻，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將來還能帶著自己一塊，去那過日子。在山裡待了一輩子，蜂子是苦怕了，男人去世後，她也痛苦怕了，能離開這地方，離開這讓她睹物思人的地方，也是蜂子心裡想的。就也答應了，把存單全部取了出來，讓柳子去山外邊給修房子，房子修好了，就結婚。
蜂子和柳子，心裡就想著熬到苦盡甘來，幸福的日子，即將來臨了。
4
柳子取了錢後，就去了山外邊，那個村莊裡，給那戶人家修房子了。
蜂子就在家裡，邊幹著一些家務活，一些農活，等候柳子的消息，心裡也一樣盼望著，柳子趕快把房子修好，然後和那女孩子結婚。
柳子的婚姻事情，能解決了，日子有了盼頭了，蜂子人就精神起來，目光明亮，臉上有了笑容，那滿是皺紋的臉，舒展開來，就像花兒一樣。
蜂子的節儉，對人的吝嗇，讓村莊裡的人，不怎樣喜歡。雖然後來有所改變，但是，依舊難以改變掉骨子裡的東西。
村莊裡的人，面對柳子去個人修房子，當上門女婿的事情，有說好的，說著話的，是寶兒父親和母親，以及他們的一些親戚，說寶兒家是上門的，根據風俗，是要給人修房子，寶兒現在在外邊，和媳婦過得和睦，媳婦的肚子裡，都有孩子了。說柳子將來，只要給人把房子修了，就能和那女孩子結婚，日子能過幸福的。
也有說不好的，說不是那地方的人，就不知道哪地方風俗，和表面看幸福的事情裡，潛藏的事情。說能高興，幸福一時，將來怎樣，還說不準，莫弄個人財兩空，到時哭都來不及。
不管怎樣說，蜂子感到，寶兒出去上門，婚結了，女孩子肚子裡有了孩子，日子過得幸福。想著柳子已經去修房子了，將來也能和女孩子結婚，也能有孩子。只要有了孩子，家庭，不管怎樣，都是幸福的。其他的事情，暫時不去想那麼多。
所以，不管村莊裡的人，怎樣談論，蜂子不去聽，也不去管，默默的做她的事情，心裡想象著不久的日子，柳子和她充滿希望，幸福的生活。
柳子能幹各種活兒，能力氣，能吃苦。去外邊修房子，除了請了大工之外，其他小工的活兒，他能做的，都做了。白天起得早，晚上很晚才睡。想著馬上就要結婚，有了媳婦，柳子心裡的激情，被調動出來，人莫名的興奮，身體裡，有的是力氣。
柳子雖然因此，累的瘦了，黑了，可是，卻把工程趕得快了，不到三個月，房子就修好了。
房子修好了，是春末，夏初，季節交替的季節。天氣暖和了，群山碧綠，田地裡，綠油油的，果樹上掛滿了果子，一些花兒，開的很旺盛。這是一個充滿生機的美好的季節。
柳子回去，和母親商量了之後，又去和女孩子和女孩子的父親商量，定下了結婚的日期。在山裡不操辦，在女孩子家，柳子新修的房子裡操辦，所有花費，都是柳子的。
柳子回去，就通知了親戚，朋友，鄉鄰，確定了結婚的日子。
柳子就請了幾個親戚，到家裡，滿滿添置各種東西，準備操辦結婚的事情了。
日子一晃到了，柳子把一切東西，都添置完畢，逐步好了。新修的房子裡，佈置的很是漂亮。門前也張燈結綵的。屋子裡，來了許多人，好不熱鬧。山裡的親戚，朋友，鄉鄰也做了車來了。看著柳子家，看著這地方，都感到柳子到了好地方，到了好人家，能過好日子了。
柳子和蜂子聽著，都特別的高興。
幾天的酒席結束，人們陸續散去，柳子和女孩子結婚了，過起了日子中。
蜂子因為還操心山裡種得莊稼，和其他一些事情，一時離不開山裡。見柳子和女孩子像想的一樣結婚了，有了家庭，心裡無比的高興，滿足，甜蜜的回去了。
雖然為這事情，花光了所有的錢，家裡現在，除了老屋，田地裡的莊稼，山林之外，就一無所有了。可是，看著柳子結婚了，心願滿足了，有了家庭了，將來說不定還能把她也帶著一塊出去住，心裡感到這都值得，無比的滿足，幸福，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5
寶兒的媳婦，生了孩子。是個女兒，圓嘟嘟的臉，胖乎乎的小手，很是可愛。
寶兒母親，早早就出去陪著了。孩子出生後，寶兒父親，也趕出去看。
回來後，面對村裡人，依舊一臉微笑，誇耀著寶兒有了孩子，日子過得怎樣的美滿，幸福。
不過，具體怎樣美滿，幸福，卻沒有說。
蜂子也去了一趟柳子家，回來一樣一臉微笑，很是幸福的樣子，對村裡人說，柳子媳婦的肚子裡，也懷了孩子。
蜂子在村莊裡，不和睦人，沒有多少人喜歡她，她只有把這份幸福，默默的在心裡品味。
只是，在遇到寶兒父親和母親時，共同話語就特別的多，說各自的兒子，說各自的兒媳婦，說他們的生活，說孩子。
寶兒的孩子出生的早，蜂子就從寶兒父母的嘴裡，知道了孩子出生前後的一些事情。孩子出生前，一般要做多次檢查，算出了預產期。生孩子，是在醫院，除了準備好錢，不用操心。出生後，孩子的戶口，因為是上門，就要上在女方家裡，隨女方姓。
蜂子靜靜的聽著，默默的給柳子即將出生的孩子，準備著衣物。雖然心裡湧上的是滿足，幸福，不過，想著孩子要隨女方姓，心裡還是有點兒失落。不過，一瞬間就過去了，不管給誰姓，不都是柳子的孩子嘛！
蜂子的心裡，依舊是滿足，幸福。
村莊裡，也有一些人，看到蜂子的滿足，幸福，湊到跟前，問著一些話語，蜂子就給他們說，一副得意，幸福的樣子，讓這些人很是羨慕，嘆息著，自己家的兒子，什麼時候也能遇到這樣的人家，能上門多好啊！
不過，想著自己家裡，拿不出來這麼多錢，只有空空的羨慕，剩下的是嘆息。
蜂子給孩子，把出生時穿的衣物準備好了。她能掙到手的錢，也攢著，準備柳子孩子出生了，給他們用。也把一些東西，讓村莊裡，跑麵包的車，往外邊捎。
柳子的孩子，在蜂子盼望了許久之後，終於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在孩子出生前，蜂子已經把衣服，和錢捎了出去。
孩子順利出生，穿了蜂子做的衣服。
是個兒子，胖嘟嘟的，很可愛。
蜂子聽到這一消息後，彷彿她剛嫁給柳子父親一樣幸福。
柳子也感到由衷的幸福。
在這樣的幸福裡，那曾經經歷過的痛苦，煎熬，彷彿都不存在了一樣，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嚮往。
孩子出生後，沒有多久，蜂子安頓好了村莊老屋裡的一切，帶了許多東西，坐了村莊裡的麵包車，就去了柳子那裡，幫忙照看孩子，也能和柳子生活在一塊。
6
一年以後，寶兒和媳婦開始鬧離婚了。
柳子家的日子，過得也不太平，媳婦不在家裡待，也時常鬧離婚。
寶兒從外邊回到家裡之後，死活不再去了。
父親和母親問他什麼原因，他就是不說，只說他不想在那待了，不想要那媳婦了。
父親和母親，問了他許多，是媳婦父母不好，還是媳婦對他不好，外邊有人了，寶兒都說不是。
父親和母親，就對他說，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去了，好好的日子不過。不說被的，僅僅為了讓你去找媳婦，就花了七八萬，家裡的錢，都掏空了，不能說不去就不去，不要就不要。現在結婚了，有了家庭，孩子，不能耍小孩子脾氣。如果這樣，也讓落外人笑話。
寶兒家哭了，說，反正我是不去了，不管別讓怎樣笑。那錢，就算打了水漂了，我以後掙了給你們。如果讓我去，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見寶兒這樣說，父母的心，就軟了。想不能逼兒子，逼急了，寶兒真的尋了短見，那就得不償失，落下永遠的心疼了。
父親和母親，也感到寶兒死活不去了，如此的堅決，一定有不再去的原因。就依了寶兒，讓他待在家裡，畢竟就是這樣一個兒子，就是心肝，就是希望。
寶兒父親和母親，就趕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把孩子抱了回來。想不管他們怎樣鬧，就是不過了，也無所謂，花了這麼多錢，起碼要落個孩子，將來如果寶兒不再找媳婦了，有了這女兒，也就有了依靠。
寶兒父親母親的心裡，也知道了寶兒死了心，不再去那當上門女婿的原因了。
寶兒是家裡的肚子，從小嬌生慣養，沒有做過什麼活兒。一天睡到中午才起來，吃過了飯，就是玩，也不做什麼。去那上門了之後，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有做不完的活兒。每個月，還要給家裡交出多少錢。把人就當成了牛馬一樣。從小嬌慣了的寶兒，又怎麼能習慣這樣的生活，做得了那樣繁重的活兒，又哪去掙那麼多的錢上交呢！
父親母親知道後，怪自己從小不該嬌慣寶兒，不讓他學著幹活，吃苦，現在有了家庭，支撐不起來。也怪寶兒不爭氣，拿不下來那家的日子，就當了逃兵。最後，做母親的，就心疼寶兒起來，想這當上門女婿的日子，就是去給人當牛做馬，一直要熬到女孩子父母死了，他老了，才能熬出頭。如果熬不出頭，人熬沒有了，一切都是枉然。想著，就心疼寶兒，感到如其這樣，還真的不如寶兒所想的，所做的，長疼不如快疼，回來不去當上門女婿，不過了。
想著，雖然心疼那幾萬塊錢，可是，不管怎樣，讓寶兒體味了婚姻，也落了個孩子，看著孩子胖嘟嘟的臉，和胖乎乎的手，又感到值得。
其他的，管村裡人怎樣看，怎樣認為，有他們去。
寶兒回來之後不久，就傳回來，柳子和媳婦，也在鬧矛盾，要離婚，女人離開了家，不回來了。
聽熟悉的，好打聽的人說，蜂子和柳子，去了柳子上門的人家過日子後，骨子裡註定的性格，是難以改變的。蜂子的日子，依舊過得節儉，節儉到吝嗇。柳子從小受了蜂子的影響，也難以改變。蜂子又和他們住到一塊，影響著他，他什麼也都聽蜂子的。
女孩子的父親，沒有了妻子，和女兒相依為命。父親自從妻子離開後，就養成了遊蕩的習慣。每天早晨起來，就在村莊裡遊蕩，遇到什麼人家，有什麼事情，就幫忙去做，能混到了飯，和酒喝，就不回來吃飯了。有時，早晨出門，晚上回來。有時，遇到了村裡外有大的事情，一去就是許多天都不回來。
女兒沒有念多少天書，回到家裡之後，父親養成了浪蕩，雙腳不落家的習慣，女孩子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往往父親前腳出門，她後腳就出門了，出門去找夥伴玩，遇到哪有吃飯的地方，就留在那玩了。這樣，女孩子在外邊，就有許多在一塊，吃喝玩樂的女夥伴。
柳子當了上門女婿之後，因為這不是一個完整的家，不像寶兒家，要寶兒早起，給他安排什麼活兒，每個月，要上交多少錢。柳子和蜂子的生活很自由，沒有人管。也不用他們上交多少錢，只是，家裡的日子，油鹽醬醋，人情世故，需要柳子支撐。家裡需要花錢的地方，招了柳子，就要依靠柳子。女孩子的父親，喜歡抽菸，喝酒，一旦在外邊混不到煙抽，酒喝，就得柳子給買。女孩子去外邊玩，遇到朋友了，要吃飯，喝酒，也要柳子給錢。女孩子家，喜歡美，衣服，化妝品，日用品也要柳子買。
這下，蜂子就感到，柳子的日子，就像破灶裡燒火，四處冒煙了。不像以前在家裡，只要她和柳子節儉，錢就能攢得下。
這下，柳子的岳父，妻子，不但不幹活，掙錢，還到處花錢，伸手就要錢。就感到，柳子就是掙死，也攢不住錢。將來的日子，也沒有辦法過，看不到希望。
蜂子就說，老漢不該不幹活，亂花錢了。
蜂子也說，柳子媳婦，一天什麼活不幹，到處跑著玩，亂花錢。
老漢和柳子的媳婦，漸漸的，就不喜歡蜂子，和蜂子之間，有了矛盾。
蜂子也說柳子，柳子就聽了母親的話。漸漸的，柳子和老漢，女人也有了隔閡。
柳子的女人，就時常不再回家了。說要和柳子離婚了。
柳子和蜂子，也知道寶兒領了孩子回去，再不去外邊上門的人家了。他雖然也有兒子，可是，想著為了柳子結婚，花掉的二十多萬，心裡很是心疼。走又走不下去，留也留不住，感到沒有希望。日子就在煎熬中，一天天的過著。一切，都不像蜂子和柳子以前想得一樣。心裡那份甜蜜，幸福，散去，那份希望，也逐漸暗淡。
蜂子去找柳子父親朋友，才知道那人已經死了。
只是，熬到什麼時候是個頭，蜂子和柳子，都不知道。
2019、2、27日草畢
閱讀更多 餘繼澤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