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2 “惹是生非”的美國終將自嘗第四次金融危機的苦果

導讀

在美元長期壟斷機制下,各負能量與矛盾早便在其中相互衝撞、加速膨脹,如今“不走尋常路”的特朗普更可能成為危機大爆炸的導火索。


“惹是生非”的美國終將自嘗第四次金融危機的苦果


1

新興市場被美元掣肘

如《土耳其“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小國之殤?》一文所述,新興市場主權貨幣動輒因風吹草動而塌陷,地處地殼斷裂帶的小國寡民無奈成為危機能量發洩口,其內在原因在於偏態型經濟結構、內部政治亂局、金融市場脆弱;外部原因則在於美國,其為外匯市場之亂的源頭。

首先,從量化寬鬆到連續加息、縮表,美國成為操縱國際資本進退、收割新興市場的始作俑者。

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以來,美國開啟史上超長週期的寬鬆與緊縮。先是8年內進行三輪量化寬鬆,美元利率不斷走低,資本相繼湧入新興市場,新興市場國家客觀上成為QE的“受益者”。

但當2015年底美聯儲政策反轉,至今連續加息9次,其中,2018年,美聯儲連續加息四次,資金加速撤離新興市場,依賴高槓杆操作續命的新興市場國家便在國際資本大進大出中被沖垮。

其次,作為世界貨幣的美元,其漲跌左右世界貨幣市場。

二戰後,佈雷頓森林體系的確立,使美元成為黃金的“等價物”,成就美元在貨幣市場中心地位;

1971年,美元與黃金脫鉤,成為完全意義上的“信用貨幣”,即以國家信用作擔保,進一步鞏固美元霸權。

如今,美元資產在國際儲備體系中佔比超過70%,各國在世界經貿活動中無法繞開美元,不得不捧著兌換美元,客觀上形成以美元為錨的貨幣發行機制。

於是乎,美元一抖擻,全球貨幣抖三抖。尤其對匯率缺乏彈性的經濟體而言,本幣幾乎全盤受制於美元,一旦美元升值,本幣便面臨貶值壓力,進而影響國內流動性。

“惹是生非”的美國終將自嘗第四次金融危機的苦果

2

置身事外的美元

與此同時,美國建立了與外匯相輔相成的金融體系,通過以紙張(美元)換紙張(債券)疏通美元迴流通道。

美國以國家信用為背書,吸引手持大把美元儲備的國家購買美國國債,至今年當地時間2月11日,美國國債規模超過22萬億美元,這一數值不僅突破了又一個萬億美元的心理關口,而且刷新了美國國債規模的歷史紀錄。

在成熟資本市場的有序運作下,相當於等額美元回溯美國。

一如美國四星上將在西點軍校的講話,“用十美分一張擦屁股紙(100美元),換回別的國家好幾百塊錢,換回一大堆的東西”。而債權國還無可奈何,畢竟拋售美債直接導致美債下跌受損的反倒是自己。

難怪前財長康納利沾沾自喜“美元是我們的貨幣,卻是你們的麻煩”。

有美元霸權、內外聯通機制撐腰,諷刺的一幕出現了,美國雖捅了婁子,但危機當前,美元反而成為避險貨幣備受資本市場追捧,美國作為全球金融安全島反而轉危為機,而新興國家往往陷入“蒙代爾不可能三角”困境(貨幣政策自主權、資本自由流動、匯率穩定三者不可兼得)。

以土耳其為例,為滿足經常賬戶持續逆差下大規模資本項下外匯融資需求,土耳其不得不保持高開放度資本賬戶,而為維護金融系統穩定並支持經濟增長,又採取了獨立、較為寬鬆的貨幣政策框架,其匯率自然難以維持穩定,被強勢美元收割自是必然。

“惹是生非”的美國終將自嘗第四次金融危機的苦果

3

去美元化將釜底抽薪

去年下半年以來,新興市場此起彼伏的貨幣危機意味著第四次金融危機的外匯版已率先開打,也是拉開第四次金融危機全面鋪開的序幕。

在第四次金融危機中,美國作為危機根源性製造國雖可躲過一時,但終將難獨善其身,負能量將集中爆發。

從市場表現看,美國轉嫁危機的貨幣玩法被市場洞悉,積怨漸深,去美元化漸成趨勢。

目前,包括中國、俄羅斯、法國、意大利、德國、印度、巴西、南非、印尼、馬來西亞、泰國等在內的26個國家用不同的方法在經貿中開始去美元化。

其中,俄羅斯在去美元上持續發力,在十年時間裡,俄羅斯的黃金儲備翻了兩番,2018年更是開啟狂買模式。

根據俄羅斯中央銀行公佈的數據,2018年,俄央行黃金儲備增加14.9%(近275噸),達到6790萬盎司(2112噸)。黃金儲備佔其國際儲備的份額上升至17年以來新高。而截至2018年底,俄羅斯黃金儲備超過中國,排名世界第五位。

而且這種黃金購買熱潮仍在繼續。今年二月份的黃金持有量增加了100萬盎司,是自去年11月以來買入最多的一個月。

主要國家推動去美元化進程,如星星之火終將燎原,或將終結美元神話,建立在美元霸權之上的金融安全島也不再安全。

其原因在於美國國策與產業結構的分裂愈演愈烈,內生性矛盾前所未有地增強,終於“自己挖坑自己跳”。

一方面,重振實體經濟面臨特里芬悖論,特朗普政府大搞貿易保護主義,藉此減少貿易逆差、振興實體經濟,與美元依靠逆差向外輸出的定勢背道而馳——減弱美元提供全球經濟流動性的功能,陷入失去世界主導結算、儲備貨幣地位的危險。

另一方面,自覺不自覺地打左燈往右拐,名義為實體經濟,實際客觀上為金融產業。被金融業劫持的產業體系本身已虛實失調無法自循環,還一邊斬斷優化產業資源的全球貿易鏈,一邊搞金融去監管化,早就註定美國製造業復興大計經不起推敲。

事實上,自金融危機以來,美國的各種金融機構用於實體經濟的資金只佔20%,其他都在自娛自樂、玩擊鼓傳花。

由此觀之,在美元長期壟斷機制下,各負能量與矛盾早便在其中相互衝撞、加速膨脹,如今“不走尋常路”的特朗普更可能成為危機大爆炸的導火索。

別人笑他太瘋癲,他笑別人看不“川”,特朗普反覆無常與隨心所欲在媒體“精打細算”下顯露無遺。媒體統計,就職558天時就發表了4229次特朗普式誤導性言論,日均7.6次,其本身變成了風險因素,不僅與盟友混戰、四處樹敵,玩“退群”外交、耶路撒冷聲明、“冒天下之大不韙”搞貿易戰……

把美國自我利益優先的自私、偏執與狹隘暴露無遺,歐盟、日韓等盟友小弟們與美國嫌隙漸深,美國影響力和軟實力因而受損。

隨著矛盾累積及去美元的持續演進,美元作為問題的始作俑者,終將如次貸危機“繃不住”那樣,爆發危機,讓美國成為第四次金融危機的主戰場。

屆時,美元作為新興市場國家危機的罪魁禍首,其坍塌也將加深新興市場的貨幣與經濟困頓,進而催化亞洲金融危機2.0版——土耳其里拉動輒站在危機的風口,正似1997年亞洲金融中的泰國,率先倒下波及整個亞洲的路徑或再次在新興市場上演。

“惹是生非”的美國終將自嘗第四次金融危機的苦果

4

中國的新機緣


一旦上述危機全面爆發,中國將如何?

第二次金融危機,即發生於1997—1998年的東南亞金融風暴,客觀上為中國成為貿易大國掃平了道路。

東南亞金融風暴後,隨著中國加入WTO,中國外貿一路高歌猛進,2009年,成為全球最大出口國,2013年又躋身全球貨物貿易第一大國。由此,中國經濟總量躥升世界第2位,成就舉世矚目。

第三次金融危機,即2008年百年一遇的全球金融危機,為中國經濟坐實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地位提供了充足的空間。2008年中國GDP總量僅相當於美國GDP的31%,但到了2018年,十年間,中國GDP總量已經高達美國GDP的65%。

2018年中國GDP佔世界GDP的比重,從2017年的15.4%,增加到2018年的16%;而同期美國經濟總量佔世界GDP的比重則由24.4%進一步下降到24%。

第四次金融危機,中國是否還有這樣的空間?

中國尚有“5+1”(工業化、城鎮化、市場空間、勞動力稟賦、區域縱深+改革)潛在增量未完全釋放,新的“5+1”(二次城市化、大消費、大交通、大通訊、大文化+外部壓力)又在打開新的增長空間,基本鎖定未來二十多年的經濟高位橫飛的基本態勢,是當之無愧的全球經濟安全島,成為新興市場國家的旗艦與壓艙石。

而全球經濟的動態演化也在潛移默化中重塑貨幣疆域,伴隨中國經濟體量膨脹、資源和戰略縱深輻射外溢,人民幣將在第四次金融危機中加速國際化,離人民幣、美元、歐元三足鼎立更進一步。“苦美元久矣”的新興市場逐步拋棄美元之際,便是人民幣提升國際權重之機。

據不完全統計,目前有超過60個境外央行或貨幣當局已將人民幣納入官方外匯儲備,至少28個國家和地區使用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

未來隨美元一股獨大的超霸地位被削弱,人民幣國際化道路的外部障礙被清掃,疊加人民幣內生穩定性逐步凸顯,將有越來越多國家把人民幣捧在手心。

由此來看,第四次金融危機反倒又將是一次成就中國的機緣。

當然,能否充分兌現,還在於能否始終保持在正確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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