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7 《白日焰火》:人性與愛情不總是光明的,還有不為人知的灰度

《南方車站的聚會》於2019年5月18日在戛納電影節首映,於2019年12月6日在中國上映並收穫了許多人的關注,導演刁亦男的前作也讓許多人再次回味起來,演員的陣營和此次有所重合,2014年3月21日在中國公映《白日焰火》由廖凡、桂綸鎂、王學兵領銜主演,講述的是一起碎屍案所引起的吳志貞、張自力、梁志軍三人的愛情救贖故事。

《白日焰火》:人性與愛情不總是光明的,還有不為人知的灰度

《白日焰火》在第64屆柏林電影節拿下金熊獎,主演廖凡憑藉此片奪得第64屆柏林電影節影帝。影片在獲得大獎並公映之後,也收穫了不同的聲音,有些人感覺沒看明白,不知道張自力(廖凡飾)和吳志貞(桂綸美飾)之間到底算不算愛情,若是真的有愛情,那麼最後的舉報又是什麼意思?貌似導演並沒有完全說清楚,整部影片呈現出迷惑性和灰度,而這種特性更讓電影呈現出多種的解讀,每個人對於電影的解讀是不一樣的,在我看來,導演試圖呈現的則是人性與愛情的灰度,是一個不那麼永遠燦爛和陽光的丘比特。


濃烈個人特色的導演作品

談《白日焰火》之前不得不談下導演刁亦男,這部電影作為他個人電影生涯的第三部作品依舊帶著強烈的個人色彩,正如有媒體評論他的作品主題並非侷限於"社會之苦",而是深究靈魂"人性之複雜"。

面對這部電影的爭議,刁亦男在面對媒體採訪時說:電影不能被簡單地定義,《白日焰火》有黑色片的風格、有偵探片的風格,但首先是一部有認識、有態度的電影。這個電影不要通過民俗或者社會的奇觀,或者直接批判社會的不公,直接展現社會的底層來搏得這個電影的價值,我就是想同樣講一個好看的故事,通過電影本身的魅力來呈現它。

這部作品在國內公映時已經有所調整,個人觀看的是柏林參展版,特別是摩天輪上面的激情戲並沒有刪除掉,相對來說,可能柏林版更能展現導演試圖表達的元素:人性的內在原始激情及沉寂下來之後的糾結和救贖。


張自力本性與灰度

廖凡通過此片獲得柏林電影節影帝,他把一個男人的本性及糾結演繹得淋漓盡致,當他告發之後在舞廳的那段狂舞更是神來之筆,把一個男人的頹廢和本性的糾結完全體現出來。

《白日焰火》:人性與愛情不總是光明的,還有不為人知的灰度

這部電影的主視角是以張自力來展開的,當電影開篇呈現出來張自力與一個女人從打牌到床第之間時,就已經讓人感覺到異樣,一開始還以為是偷情,到火車站送行才明白原來是和前妻最後一次的告別,而他在火車站的沉默無理智的行為讓人看到一個男人的卑微和無奈。

《白日焰火》:人性與愛情不總是光明的,還有不為人知的灰度

這次告別是在夏日,隨著第一起碎屍案的貌似破案到理髮店裡的槍擊事件之後,後續影片的環境就以寒冬為主,哪怕是跨度數年的時間依舊是寒冬臘月,在讓人寒冷的季節中,也喻意著張自力的人生貌似也邁入了嚴冬中,而後續案件的複雜和嚴酷在寒冷的冬天裡也沒有了溫度。

五年時間一晃而過,而張自力徹底變成了一個loser,從警察變為工廠保衛科的保衛,他的人生和愛情基本上都沒有了,所以調戲工廠大姐,還是酗酒倒在路邊還被路人把自己的摩托車騎車了,不得不說對於他一個諷刺,當警察的人竟然淪落到學會調戲和被搶劫了。

五年後,又發生了類似的連環案件,並且這些死者都與吳志貞在關聯,心結未了的張自力雖然此時已經不是警察身份,卻主動接近吳志貞,而且奇異般的愛上了這個女人,兩個人生和愛情的失敗者雖然沒有多少交流,卻惺惺相惜到相愛,但是相惜不代表能夠互相坦白,當張自力發現了五年前的真相時,擺在他面前的抉擇在這部電影中會讓觀影之人感覺到困惑,若是相愛為什麼還要告發,告發能夠證明自己的成功還是為了吳志貞能夠真正放開過去,面對未來呢?

《白日焰火》:人性與愛情不總是光明的,還有不為人知的灰度

這也是為什麼看完柏林版的那場摩天輪上的激情戲之後,這樣的困惑會更大,按理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即使知道過去的事,吳志貞不說,張自力不說,他們貌似也能繼續下去,但是張自力卻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這樣的選擇除了他自己面對的糾結之外,觀眾可能也覺得既然想著揭發對方,為什麼又要和對方發生關係呢?

這一細節導演刁亦男曾說過,張自力是一個不能自持和不能排解的人,關鍵時刻可能會按照他的本性做事(如對於吳志貞的性衝動和佔有慾望),也不知道怎麼排解自己的困難和問題,往往做出一些超常的舉動,甚至是主流道德所唾棄的行為。我們生活當中往往也是這樣子,不可能把一件事情完全按邏輯正常的運作下去,往往處在兩難甚至多難的境地,但我們還要活下去,還要勇敢的去直面很多事情。

所以張自力身上表現出來的則是本性的衝動,從他個人來看,人性到底是光明還是黑暗的解讀都無法解釋,唯一能夠解釋的則是灰度地帶。

一個人越成熟就能感知一個道理:現實中的事物往往不是黑與白,對與錯,現實中的人也不是善與惡,魔鬼與天使這種兩元屬性的,這些都是可以隨時轉化的,當轉化到灰度地帶時,好人與壞人的界限是模糊不清的,最終我們能感受到的如同《白日焰火》電影中所呈現出來的寒冷一樣,冰冷刺骨,但卻不得不面對。


面對人性的灰度

《白日焰火》能夠獲得好評和疑惑的還在於電影中每個人所呈現出來的掙扎與灰度。

吳志貞和梁志軍(王學兵飾)從相愛到逃避,這其中發生的事可以說是愛情的偉大,也反應了對愛自私的渴望。按片中來說吳志貞殺掉了酒吧老闆,梁志軍通過假死來混淆視聽,幫吳志貞開脫罪名,然後隱身在黑暗中,卻一刻不曾離去,繼續做起了地下夫妻。

《白日焰火》:人性與愛情不總是光明的,還有不為人知的灰度

這段故事看上去和《白夜行》有點類似,卻又不一樣,白夜行中的雪穗是把桐原當作自己慾望的工具,這個工具是聽自己話的,自己可以活得滋潤,一旦需要對方就可以拿出來用用,不需要時對方永遠隱藏在黑暗中不會現身。對於桐原來說,他的愛則更加堅決和純粹,所以對他的評價則是絕望的念想,悲慟的守望

《白日焰火》中梁志軍則化身為守護者,對於吳志貞是監視和獨佔,不允許她有其他愛的想法,當她選擇愛上別人時,殺戮就會到來。

吳志貞才開始是感激,畢竟愛情是如此偉大,偉大到對方為自己作出的犧牲,但是一直需要做黑暗中的夫妻卻讓吳志貞渴望陽光下的愛情,她又是個愛情自私的背叛者,想逃,又逃不掉,最終她還是和張自力們合作,當梁志軍真正死了的時候,看上去她的好日子快要到來了,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編織的謊言卻變成了張自力的告發和他認為的救贖。

要不要救贖是每個人的難題,也許你認為需要,別人並不認為需要,三姐看著老公和吳志貞離開,從此老公就此失蹤了,三姐看上去不在乎,反正你是金屋藏嬌,不想現身就算了,自己活得滋潤就成了,可是真正活得滋潤嗎?

《白日焰火》:人性與愛情不總是光明的,還有不為人知的灰度

當張自力拿著多年前老公的皮襖過來時,她卻很想知道老公到底在哪裡,誰知道對方只是送皮襖過來的,並沒有說出老公的下落,她一不小心跌落在浴缸裡時,那種欲哭還笑的傷感卻不是做作的,曾經記憶的美好和不堪都隨著一件衣服而來,依舊沒有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哪怕知道老公在哪也成啊。

《白日焰火》:人性與愛情不總是光明的,還有不為人知的灰度

洗衣店的老闆看上去也有嫌疑,找了個雞卻在小貨車裡一刻不停的換衣服,並沒有做其他的事,對於吳志貞應該是經常揩油,卻並沒有做出額外的事來,他的這種情況是屬於能力有限呢還是隻把吳志貞當作一個意淫的對象?不管他如此不堪,當吳志貞被帶走時,還想著給對方一個圍巾保暖,而這時真正和吳志貞有肌膚之新的張自力卻躲在一旁不敢露面,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


《白日焰火》:人性與愛情不總是光明的,還有不為人知的灰度

影片最後,當吳志貞來指認現場時,屋頂上有人(柏林版本中並沒有直接表現出是張自力)在放焰火,白日照焰火看上去沒有晚上那麼燦爛,卻依舊精彩,一切始於那個叫做白日焰火的酒吧,那麼一切都應該歸結於白日焰火。

最後這段白日釋放的焰火意味深長,主演桂綸鎂形容是"不管不顧,即使是懸崖也要跳下去",《白日焰火》不僅綻放人生最溫暖的愛情焰火,也釋放出兩個試圖在冬日能夠互相溫暖的人最後的表演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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