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3 威海人的一生,註定是沒吃過牡蠣的一生

威海人的一生,註定是沒吃過牡蠣的一生。因為「牡蠣」在他們的世界裡根本不存在,有的只有「蠣頭」或「海蠣子」。它們或附著於礁石,或翻滾於海灘,佔據

ostrea gigas thunberg 這個物種在威海人心中唯二的中文名。

威海人的一生,註定是沒吃過牡蠣的一生

小學課文《我的叔叔于勒》裡,用了「牡蠣」這個說法。我們問老師「牡蠣」和「海蠣子」有什麼區別。老師想了想:「應該沒有區別」

其實還是有區別的。如果用大鍋整十斤蒸上,那麼它就是「海蠣子」,如果像法國人一樣論打生吃,它就是「牡蠣」。正如夏天3塊錢一斤產自膠東的叫做「櫻桃」,冬天60塊一斤產自南美的叫做「車釐子」;還有什麼「草莓」和「士多啤梨」,「鳳梨」和「菠蘿」,不一而足。

那麼到底是誰,妄圖用語言代稱分裂物種的統一?在同物種內人為炮製分化和歧視?到底是誰?!

是每一個叫「Vivian」的小張。

威海人的一生,註定是沒吃過牡蠣的一生

扯遠了。我們來講威海人是怎麼吃「海蠣子」的。

威海靠海,靠海吃海。這個「吃海」,一方面是食用海洋生物,另一方面,可能是「吃定」大海的意思。

大海:「牡蠣這玩意可好了,男人加油站女人美容院,咔咔弄點粉絲蒜茸,烤烤一個二十塊。」

威海人:「沒那個窮工夫。」

一盆牡蠣到鍋裡,水燒開蘸薑汁。

大海:「扇貝這玩意可好了,把閉殼肌整出來,曬乾了就是瑤柱,上八珍,好幾百一斤。」

威海人:「沒那個窮

工夫。」

一盆扇貝倒鍋裡,水燒開蘸薑汁。

大海:「青口這玩意可好了,白葡萄酒一整,聖托里尼海鮮大餐,把意大利人鮮得掉眉毛。」

威海人:「沒那個窮工夫。」

一盆海虹到鍋裡,水燒開蘸薑汁。

大海:「魚哭了我知道,我哭了誰知道。」

威海人的一生,註定是沒吃過牡蠣的一生

從以上這個小故事我們基本可以看出,威海人料理貝殼類海鮮的一個基本思路,就是白水煮蘸醬薑汁兒。包括但不限於海蠣子,扇貝、海虹、海螺、荸薺(一種海螺)、鳥貝、蟶等各種海貨。當然其中部分也可以醬爆、辣炒,但萬萬不會撬開了擱上粉絲來一個個烤。沒那窮功夫。

「涼水蠣子熱水蛤(ga 二聲)」,現在正是時候。那麼具體怎麼煮海蠣子呢?

嚴格來說,是蒸,煮也行,但是容易失去海蠣子的靈魂。蒸鍋備好,加水,蓋簾兒上碼滿海蠣子,姜也安排上。

當然這個海蠣子得提前用刷子刷乾淨,注意別剌了手。

蓋蓋兒,開火,等著就行了。

大火小火,多長時間開鍋呢?我諮詢了擁有料理海鮮超過三十年經驗的於女士,她反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的蒸鍋蓋子,不是透明的麼?」

她這意思,是讓給我隔著鍋蓋兒上的那個玻璃,盯著。稍微張開一點小口兒,就算好了。

經過我的實驗,基本上七八分鐘就行。

這種隨意,是源自於海洋的灑脫和自信。

威海人的一生,註定是沒吃過牡蠣的一生

海蠣子不怕不熟,畢竟生吃也能吃,對不對?煮得輕就一個壞處——不好撬。兩片兒殼緊閉嚴絲合縫,需要和她鬥智鬥勇,小心著吃。而若這海蠣子端上來各個門戶大開,嚷著「客官來吃我啊~」,這就是煮大了,只能湊合著吃了。

那麼最好的狀態,就是貝殼微微張開,呈現一種初戀般欲拒還迎的姿態之時,就是正好到火候。此時用勺子把兒也好,螺絲起子也好,生蠔刀也好,瞄清對準,一插一轉,槓桿原理,大功告成。接下來就可以複習下課文《我的叔叔于勒》了——

她們的吃法很文雅,用一方小巧的手帕託著牡蠣,頭稍向前伸,免得弄髒長袍;然後嘴很快地微微一動,就把汁水吸進去,蠣殼扔到海里。

威海人的一生,註定是沒吃過牡蠣的一生

重點是「把汁水吸進去」,至於為什麼,試試就知道,這是海蠣子的靈魂。相信我。

威海人的一生,註定是沒吃過牡蠣的一生

接下來至於怎麼把牡蠣的肉懟下來,怎麼蘸薑汁兒,怎麼咀嚼吞嚥,怎麼避免海蠣子殼劃破手,就不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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