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7 被明世宗和明神宗掩蓋的昏君,淺談明穆宗時期的政治問題

引言

明世宗是明朝歷史上一位爭議頗多的帝王,雖然其在位時間極長,但是卻沒有什麼太突出的文治武功。在其即位初期,明世宗稱得上是一名優秀的帝王,勤於朝政,令之前十分混亂的中央政治為之一振。但是隨著其中年之後,開始沉迷修道,不理政事。這也成為了他執政生涯中最為人詬病的一點。

被明世宗和明神宗掩蓋的昏君,淺談明穆宗時期的政治問題

明世宗朱厚熜

不過明世宗卻在自己不視朝政的同時保持了明朝長時間的穩定,這也是其高超政治智慧的體現,整體來說,雖然明世宗一朝政治上沒有建樹,對百姓也剝削頗多,但終其一朝沒有出現宦官亂政和黨爭,還算說得過去。

而接替嘉靖皇帝登基的明穆宗,在位時間並不長,但是其政治表現比起自己的父親明世宗卻沒有明顯的改善。其怠政以及貪圖享樂的做法和自己的父親十分相似。而且在明穆宗一朝的時候,中央政治的穩定性甚至還不如明世宗時期,首輔爭權的問題在隆慶時期一直干擾著明朝的中央政治。而且終嘉靖一朝都沒太發生的農民起義,在隆慶一朝也有抬頭的跡象。因此明穆宗時期也被稱作嘉靖時期的延續。

被明世宗和明神宗掩蓋的昏君,淺談明穆宗時期的政治問題

明穆宗朱載垕


喜愛遊玩,揮霍無度導致國庫空虛

在明世宗嘉靖年間,由於其崇道,因此在皇宮內外大興土木修建道觀以及其他宗教設施,耗費了大量的國庫財產。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在嘉靖後期,明朝各地徵收的稅賦額度也有明顯的上升,導致人民的生活狀態變差,如何節省國庫的開支也成為了重要的課題。

也許是在晚年時期明世宗知道了長此以往,明朝的政治終將走向崩潰,因此在人生的最後幾年,明世宗恢復了自己年輕時的明君本色,與民休息,讓人民的困苦生活得到了一定的緩解。然而代替他統治國家的明穆宗卻沒有延續明世宗的政治理念,反而有點像昏暗的嘉靖中期,其主要原因在於明穆宗是一個喜愛遊玩和揮霍的君主。

明穆宗對於朝政的倦怠,在其即位初期就已經顯露出了端倪,在隆慶元年的正月,明穆宗就免去了正月初七的朝會,這明顯不是一個好兆頭,當時的給事中魏時亮上疏勸諫,但是明穆宗完全不理睬這些人的建議,依然我行我素。在隆慶二年的時候,御史周弘祖甚至說出了

"未嘗接見大臣,諮訪治道"的話語,由此可見其對於朝政的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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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世宗朱厚熜

而之所以明穆宗對於朝政如此缺乏熱情,是因為明穆宗只熱心於遊玩,當時的宦官滕祥,孟衝,陳洪方等人也都積極迎合他的喜好,在宮中修建各種宮苑,鰲山,龍鳳艦等設施取悅他。除了這些設施之外,明穆宗對於奇珍異寶也十分熱衷。並且不喜樸素的服飾,追求奢華的生活,他的御用服飾器用,都講究鏤金雕玉。為了滿足他享樂的需求,當時的內廷

"買玉石珠,傳帖數下",其購求珠寶的頻率甚至比明世宗時期更加頻繁。

而正常的內廷開支顯然不足以滿足明穆宗的個人需求,於是在他即位之後,內廷不斷從太倉庫取銀入承運庫,導致國家財政儲備枯竭,國家的經濟陷入了深重的危機。

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多大臣都開始勸諫明穆宗縮減個人開支,維護國家的正常財政,但是他不但沒有采納這些人的意見,反而還利用政治手段打擊了這些直言進諫的重臣。在隆慶二年九月,工部尚書雷禮彈劾太監滕祥誘惑明穆宗醉心晏遊,並且為了在宮中修建壇廟,多次私自加徵賦稅,浪費了大量的資金。

但是明穆宗看見奏疏之後,並沒有處罰滕祥,反而剝奪了雷禮的官職,其對於享樂的執念和喜愛由此可見一斑。除了外臣之外,內廷的部分太監也看不慣滕祥等人的做法,像太監李芳也屢次嚮明穆宗進諫,讓其疏遠滕祥等人,但是卻惹得明穆宗大怒,勒令免去了李芳的官職,對於那些勸他玩樂的宦官則依然沒有任何的處罰。此事在《明史》中有如下記載:

"又奏革上林苑監增設皂隸,減光祿歲增米鹽及工部物料,以是大為同類所嫉。而是時,司禮諸閹滕祥、孟衝、陳洪方有寵,爭飾奇技淫巧以悅帝意,作鰲山燈,導帝為長夜飲。芳切諫,帝不悅。祥等復媒孽之,帝遂怒,勒芳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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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書雷禮

明穆宗對於這些勸諫者的無情責罰,並不是其對於滕祥等宦官的寵愛。這些討好他的太監除了在幫助其斂財以及興修遊玩場所之外,並沒有掌握實際的權力。由此可以得知明穆宗對於他們的庇護其實是出自自己的私心,希望能夠隨心所欲地建造自己熱愛的遊玩場所。

他對於遊玩的喜愛像極了明世宗對於道教的痴迷,但是相較於明世宗時期的開銷,明穆宗的花費更加誇張,給明朝政府的財政造成了更大的壓力。

三任首輔相互傾軋,中央朝局陷入混亂

在明朝年間,雖然沒有宰相這一職位,但是內閣依然承擔了部分宰相的職務,是皇帝處理國家政事的重要幫手,而其中首輔更是重中之重。在明世宗怠政的時間裡,首輔嚴嵩雖然結黨營私,收受賄賂,排除異己,但是確實也對朝局的穩定做出了一定的貢獻。而明穆宗時期,他與自己的父親一樣懶於朝政,那麼首輔就顯得更加重要了。可是隆慶一朝僅僅持續了六年,就更換了三任首輔,其內閣的動盪與不穩定由此可見,這也讓隆慶一朝的政治不如嘉靖年間穩定。

造成隆慶一朝首輔更換頻繁的最主要原因是第一任首輔徐階與高拱和其同鄉郭樸之間的糾紛。高拱與徐階的矛盾是在明世宗時期埋下的。當時高拱與郭樸都因為徐階的引薦而入閣,三人同為閣臣。但是有一日在高拱本應在內閣值班的時候,卻因為回家而擅離職守,恰逢明世宗召見,導致這一行為暴露。

被明世宗和明神宗掩蓋的昏君,淺談明穆宗時期的政治問題

隆慶一朝的第一位首輔徐階

當時的給事中胡應嘉已經發現徐階與高拱之間出現了矛盾,便彈劾高拱"不守直廬,移器用於外",高拱認為他是受到了徐階的授意,由此便開始深恨徐階。在明世宗去世之後,徐階被任命為內閣首輔,當時高拱曾經積極聯繫其他人彈劾徐階,徐階也積極反抗,最終以徐階的勝利告終,高拱也只能"引疾歸"。此事在《明史》中有如下記載:

"給事中歐陽一敬劾拱尤力。階於拱辯疏,擬旨慰留,而不甚譴言者。拱益怒,相與忿詆閣中。御史齊康為拱劾階,康坐黜。於是言路論拱者無虛日,南京科道至拾遺及之。拱不自安,乞歸,遂以少傅兼太子太傅、尚書、大學士養病去。"

但是後來擔任首輔的徐階多次勸諫明穆宗要減少自己的享樂,引起了明穆宗的不滿,最終只能自請致仕。在徐階離去之後,接替徐階的是李春芳,但是他為人恭慎,缺乏主見。後來高拱才被再次啟用,他便開始打擊徐階的朝中勢力,李春芳對這樣的做法十分不滿,但是卻不能制止,只能告老還鄉,高拱便如願以償成為了首輔,並延續了對於徐階一黨的打擊。

被明世宗和明神宗掩蓋的昏君,淺談明穆宗時期的政治問題

重臣高拱

雖然明穆宗對於政事不太上心,但是其對於徐階高拱黨爭的放任態度卻是值得批判的,正是他對於黨爭的態度,才造成了首輔們相互傾軋,致使隆慶一朝的重臣們都把精力放在黨爭之上,而不積極與政事,雖然這也與徐階的遭遇有關,但一切問題的原因還是出在了明穆宗身上。

廣東地區武裝起義的頻繁爆發

在隆慶一朝,由於對於百姓的剝削依然沉重,所以在全國的部分地方也爆發了具有一定規模的農民武裝起義,其中以發生在廣東地區的曾一本起義為最盛。

曾一本在嘉靖年間參加過吳平的反明隊伍,並且與倭寇有過勾結,當時他的活動範圍在福建,廣東兩省。而這次叛亂在嘉靖四十五年被政府平息,吳平下落不明。在隆慶二年的時候,曾一本進攻廣州,殺死了知縣劉師顏,然後轉戰福建,明朝將領周雲翔也殺死了參將耿宗元,投入了起義軍,起義軍勢力為之大盛。

在隆慶三年的時候,起義軍準備集合兵力,進攻海豐,但是卻被官兵所敗,周雲翔被俘,其率領的部眾也全部被殺,失去了專業將領的起義軍戰鬥力遭到了極大削弱。曾一本在福建敗於明軍,八月份在馬耳澳戰敗被俘,其部眾被明軍全部殺死,人數有一萬人之多。此事在《明史》中有如下記載:

"海寇曾一本橫行閩、廣間,俞大猷將赴廣西,總督劉燾令會閩師夾擊。一本至閩,錫出海稟之,與大猷遇賊柘林澳,三戰皆捷。賊遁馬耳澳復戰。會廣東總兵官郭成率參將王詔等以師會,次菜蕪澳,分三哨進。一本駕大舟力戰,諸將連破之,毀其舟。詔生擒一本及其妻,斬首七百餘,死水火者萬計。"

除了曾一本之外,藍一清,賴元爵等人也紛紛率眾起義,起義軍規模甚至達到了幾萬人。隆慶六年的時候,明將殷正茂前來鎮壓,但是遭到了起義軍的積極反抗,這次起義直到穆宗死亡之後才被徹底鎮壓。

之所以在隆慶一朝會出現如此多的農民起義,是因為當時為了滿足明穆宗的個人需求,對於百姓的剝削日益加重。尤其是當時南海地區出產的珍珠,更是重要的貢品和對外貿易商品。明政府對於廣東地區的漁民的欺壓日益嚴苛,終於激起了民眾的武裝反抗。這也是明穆宗隆慶一朝昏庸政治的集中體現。

被明世宗和明神宗掩蓋的昏君,淺談明穆宗時期的政治問題

明朝名將俞大猷也參與了平定曾一本的戰鬥


結語

明世宗嘉靖與明神宗萬曆由於在位時間長,並且都有長期的不理朝政的記錄,因此一直被當作明朝中後期昏君的代表。但其實這兩名皇帝都有過勵精圖治的時期,並且在那段時間中都顯示出了不錯的政治才能。反而是夾在這兩名皇帝之中的明穆宗,終其一朝都沒有良好的政治表現,也沒有什麼建樹而且其貪圖個人享樂,可能只是因為享國日短,才沒有得到人們的重視。

隆慶一朝的政治與嘉靖中期十分相似,兩人都是因為個人愛好而逐漸疏遠政事,但是相較於自己的父親,明穆宗的開銷更加巨大,對於內閣以及外臣的管理也更加糟糕。導致閣臣之間鬥爭不斷,相互傾軋,對於民間的問題更是反應緩慢,致使農民起義的規模與次數都較嘉靖一朝更多。嘉靖在晚年之所以會突然又勤於政事,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已經發現了明朝如果如此下去將無可挽回。而隆慶一朝則生動地向我們展示了嘉靖的擔心,明穆宗雖然在位時間極短,但是對於明朝後期的衰落他還是要負一定責任的。



參考文獻

1《明史》

2《明世宗實錄》

3《明穆宗隆慶實錄》

4《明通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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