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在英国与徐志摩相恋不久便匆匆离去,稍后又随未婚夫梁思成赴美留学。徐志摩心灰意冷之际爱上了名媛陆小曼。
林徽因得知此事后,心情颇为失落。写信给徐志摩的朋友胡适说“回去时看见朋友们替我问候,请你告诉徐志摩我这三年来寂寞受够了,失望也遇多了…告诉他我绝对的不怪他,只有盼他原谅我从前的种种不了解。但是路远隔膜会是所不免的,他也该原谅我。我昨天把他的旧信一一翻阅了。旧的志摩我现在真真透澈的明白了,但是过去,算过去,现在不必重提了,我只求永远纪念着”(1927年2月15日)。字里行间不难看出林徽因对“旧情”的怀念。然而此时徐志摩已与陆小曼结婚,林徽因也知道跟有妇之夫说这样的情话是不妥的,所以特在信末加了一个“保险环”——“过去,算过去,现在不必重提了,我只求永远的纪念着”。事实上,林徽因很希望徐志摩“旧情复燃”,不然也不会特地给胡适写这封信,并叮嘱他转告徐志摩。
不过,林徽因的这封信并没有起到效果。徐并没有立即热络她。
林徽因给徐志摩发了个电报。那时候电报是个新鲜物,费用也贵,要事先预约然而再去邮局播送。不像我们现在玩微信,摇一摇就搞定。林徽因在电报上说:“我求你了,我的朋友,给我一个快电,单说你平安,多少也叫我心宽”。这个话,放在恋人之间十分普通。但徐志摩现在已是陆小曼的丈夫了,说这种亲昵话自然十足暧昧。精通文艺的林徽因不可能不知道这话的效力。表明上是问候平安,实际上是让徐志摩知道,她没有忘了他。
果然,徐志摩收到电报后欢喜若狂,高呼“她忘不了的还是我——我”。徐志摩立即跑去电报局给林徽因回复了一封情深意长的电报。正准备发送时,电报局的小哥告诉他,今天已经有多人收到林小姐的电报,并有多人回复了。徐志摩一听,原来林徽因的“情书”是群发的,一身热情顿时被冰淋灭了。他非常生气,回到家了还平静不下来,于是写下《拿回吧,劳驾,先生》一诗来讽刺林徽因。
《拿回吧,劳驾,先生》
啊,果然有今天,就不算如愿,
她这“我求你”也就够可怜!
“我求你”,她信上说,“我的朋友,
给我一个快电,单说你平安,
多少也叫我心宽。”叫她心宽!
扯来她忘不了的还是我——我,
虽则她的傲气从不肯认服;
害得我多苦,这几年叫痛苦
带住了我,像磨面似的尽磨!
还不快发电去,傻子,说太显——
或许不便,但也不妨占一点
颜色,叫她明白我不曾改变,
咳!何止,这炉火更旺似从前!
我已经靠在发电处的窗前,
震震的手写来震震的情电,
递给收电的那位先生,问这
该多少钱,但他看了看电文,
又看我一眼,迟疑的说:“先生,
您没重打吧? 方才半点钟前,
有一位年青先生也来发电,
那地址,那人名,全跟这一样,
还有那电文,我记得对,我想,
也是这……先生,你明白,反正
意思相像,就这签名不一样!”——
“唔!是吗? 噢,可不是,我真是昏!
发了又重发,拿回吧! 劳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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