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市人民醫院急診科的春節排班表就出來了。如果不出意外，急診科醫生裴寒將在除夕這天上滿24個小時。
每年春節，急診科醫護人員都會按照值班表24小時待命。今年，作為醫院的第一道閘門，設有發熱門診的急診科在初春迎來了新的“敵人”——新冠肺炎。
裴寒為患者診斷
逆行而上 築起疫情防控“第一關”
“我得去眯一會兒，待會還要按時到崗。”1月23日，接到科室取消假期的通知時，裴寒剛結束夜班。疲憊的身體告訴他應該好好睡一覺，但緊繃的神經時刻提醒著他不能睡得太沉。
簡單休整過後，裴寒趕往科室“備戰”。這時他才想起來忘了跟家人交代一聲，妻子和父母還在等他買年貨回家過年。
還沒來得及撥通電話，父親的電話就來了。在這位普通老人眼中，兒子參與抗擊疫情在他意料之中。
臨危受命，裴寒承擔起了急診和發熱門診疑似患者的篩查工作。
當天傍晚，不大的休息室內，幾名護士正圍坐在桌旁吃飯。裴寒隨便找地方吃了兩口飯，隨時準備迎接可能送來的發熱病人。
發熱門診被視為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第一道防線。對於“90”後醫生裴寒來說，他就是這道防線上的一名戰士。
堅守在發熱門診意味著什麼，已經從業4年的裴寒很清楚。疫情發生後，不少外地回鄉人員會主動來到發熱門診進行篩查，望、聞、問、切免不了有接觸。來到這裡意味著直面危險，但他也知道，這是抗“疫”的第一關，患者經過他們的專業篩查診斷，是所有後續治療的起點，也是他必須守住的戰場。
穿上隔離服、防護服，戴上口罩、帽子、護目鏡，裴寒就這樣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診治流程和對待普通患者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面對的是發熱患者，他們有可能是新冠肺炎疑似病例，所以重點要詢問清楚流行病學史及從哪裡來等問題。”裴寒說，如果排除疑似病例，就回到常規治療流程；如果是疑似病例，就根據病情進入留觀病房，採樣檢測，一旦確診將被送到三院區（雅安市人民醫院）進行進一步治療。
“內心恐懼嗎？”
“既然來了，就不怕被感染。”
“穿上防護服什麼感覺？”
“很難受，一直穿著防護服，上不了廁所，就儘量少喝水。對於有近視眼要佩戴眼鏡的我來說，眼前總是霧濛濛的，雙層手套把手勒得很緊，操作不方便，讓我的行動變得非常笨拙。”
防護服沉重悶熱，工作一天汗如雨下，天天如此，許多人都體力透支。裴寒也是一樣。
“可以說，有疫情時，在發熱門診工作是比較艱苦的，這種苦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勞累，還有精神上的緊張。一旦穿上隔離衣、就有胸悶氣短感，只能侷限在診室這一方寸之地，不能上廁所不能喝水進食，只能忍耐到極限，處置好病人才能脫防護服。這一穿就是8個小時。”裴寒說，儘管如此，他也無暇顧及那些不適感，只想埋頭去處置好每一名患者。
嚴防漏診 “守門員”煉就火眼金睛
戰“疫”是艱苦的，因為陣地不能失守。
“很多疾病都會表現出發熱症狀，在發熱門診就是要為就診的每一名發熱患者尋找病因，就像是‘探案’，充滿了挑戰。”裴寒表示，到發熱門診的大多為疑似患者。既不能把一般發熱患者送進隔離病房，也不能讓確診患者走向社會，這是一道關口。
“最害怕碰見臨床症狀典型，但咽拭子檢測為陰性的隱形潛伏患者。”裴寒說。
他就曾碰見一位。
2月15日中午12時，120救護車呼嘯而來，在市人民醫院發熱門診門口停下。
當時患者持續高燒38攝氏度以上、伴有咳嗽症狀。裴寒和同事們會診時詳細詢問了患者的流行病學史，得知患者是從外地回雅。
針對病情，患者需要進行咽拭子檢測。
採集咽拭子對患者確診非常重要，但也是最危險的操作。因為採集標本的部位在患者的咽喉部，會刺激患者不停地咳嗽。直接近距離面對患者的口腔採集，患者呼出來的飛沫可能噴向採集者的臉部，被感染的風險極大。裴寒耐心地和患者解釋取檢的重要意義、取檢的大概步驟，消除患者的恐懼心理。“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他一邊安慰患者，一邊迅速規範地完成了採集工作。
“發現高度疑似病例，需要進行咽拭子及血液樣本的採集、近距離接觸疑似患者時，就是面對面採集，只有20釐米的距離。”裴寒笑著說。
當日，患者檢測結果為陰性。
2月17日，患者做了胸部CT檢查，提示雙肺感染，考慮病毒性肺炎，血常規改變也符合病毒感染相關指標，年輕的裴寒腦海中立即亮起了警燈。
這時，醫院呼吸科與ICU專家組會診，結合患者流行病學、臨床表現、影像學檢查等，考慮其為重症肺炎病例。
“從影像學看，像新冠肺炎，檢測結果為陰性，會不會是檢驗誤差？”裴寒一再提出疑問，檢測結果為陰性有很多種可能，包括本身並非新冠病毒感染的肺炎或該病毒狡猾導致未檢測出或檢測操作不規範等。
隨後，裴寒和醫護團隊按照該院“避免漏診、精細診治”的要求，繼續排查，直到患者被送往上級醫院。
堅守初心 做簡單平凡的自己
從抗擊新冠肺炎疫情戰役打響開始，裴寒已經接診了260多名發熱咳嗽患者，每名患者都要測量體溫、仔細詢問病史、瞭解流行病學史、進行體格檢查、寫好病歷、囑咐注意事項。
從最初來的患者數量不多，到後來日均達到30人次，裴寒見過太多患者來來往往，咳嗽、高燒，難受不已的情景；見過家屬們焦急、渴望、求助的眼神；見過同事們激戰一夜後護目鏡下通紅的雙眼，因為長時間戴著口罩破皮的臉龐，還有休息室裡一盒盒沒有來得及吃已變得冰冷的盒飯……這讓裴寒的內心五味雜陳。
還好，一條條朋友的微信、一句句同事間的玩笑、一聲聲家人的鼓勵，每一個細微之處都傳遞著溫暖，也緩解了裴寒的壓力。
“待疫情過去，人間皆安，我們會摘下口罩，彼此擁抱英雄的我們，擁抱整個春天。”這是裴寒和親友之間最美的約定。
2月4日早上9時，陽光和煦。
裴寒做好自身清洗消毒後回了家。為了防止把病毒帶回家，裴寒會主動與家裡人保持距離，把自己隔離在一個小房間裡。看看手機，和孩子在視頻裡逗逗樂是他這段時間中唯一的娛樂。
父母知道兒子去發熱門診上班，每天不論他下班時間多晚都會等他。裴寒勸說父母：“你們年紀大了，屬於易感人群，要和我保持距離。”父親告訴他：“兒子，你安心工作就行，我跟你媽什麼都不害怕，就怕你吃不好睡不好。”一句話讓他淚目。
這場戰役還要堅持多久，他不知道，但4年前，初到市人民醫院成為一名醫生時他曾經莊嚴宣誓，為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鬥終生。現在是需要他的時候，也是踐行這個莊嚴承諾的時候。
“就像《小王子》裡，小王子保護他的玫瑰花一樣，我也在默默堅守自己的信仰，用愛的眼光看世界。相較於長度我更在意生命的質量和寬度，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裴寒疲倦的臉龐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很慶幸自己能成為一線奮戰的一員，面對困難，挺身而出，就是對這份職業最大的尊重。”
無論疫情前還是疫情後，這個陽光帥小夥都想著要做那個簡單、平凡、初心的自己。
2月29日晚，夜已深，診室外涼風陣陣。
診室裡，柔和的燈光下，裴寒又開始伏案學習最新的國家防控方案。
次日清晨，窗外的天邊微微泛白，裴寒投入到新一天的接診工作中。他說，手上的工作，一刻都不敢放鬆……
雅安日報/北緯網記者 石雨川
閱讀更多 生態雅安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