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8 清雜劇《西征記》與牙牌文化

清代雜劇《西征記》,歷來的戲曲目錄書(如姚燮的《今樂考證》、王國維的《曲錄》、董康《曲海總目提要》、傅惜華的《清代雜劇全目》等書)均未予以著錄。傅惜華曾擬有《擬集部詞曲類南北曲提要體例書》,也未提及此劇。

完成於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續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收錄有《宣和譜牙牌彙集》的條目,由孫海波撰寫。孫氏提到了《西征記》雜劇,指出重訂者雲庵氏把“金杏園”這一園名誤當成人名,認為雲庵氏在重訂序言中的話不甚可信;又因《西征記》與宣和譜無關而對金杏園的編纂體例不以為然。(《續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第37冊第630頁)1997年,《四庫未收書輯刊》出版,其中便收入了《重訂宣和譜牙牌彙集》一書,底本是光緒十四年刻本。這是一部牙牌遊戲的圖譜,共兩卷,第一卷是關於牙牌譜式的介紹,第二卷則是雜劇《宣和西征記》和其他一些牙牌遊戲。

清杂剧《西征记》与牙牌文化

自得齋刊本:《牙牌參禪圖譜》

復旦大學圖書館收藏有此書,與《四庫未收書輯刊》所用底本相同,為光緒十四年刻本。復旦圖書館藏本原是趙景深先生藏書,先生去世後由其家屬捐贈與圖書館。不知先生生前是否細讀過此書,是否知道此書附有《宣和西征記》雜劇。我們從趙先生的著述中未見談及此劇。也許,趙先生是知道此劇的存在的,只是覺得該劇只不過是一種牙牌遊戲,本不為戲曲舞臺而創作,因而將此劇擱置一旁。

1934年,周越然曾在一篇小文《天地人和》中談牙牌與唐詩的關係,提及此譜及《西征記》。周越然之旨趣本在牙牌遊戲,對於《西征記》,他只是說:“卷二中《西征記》兩出,以牙牌為兵,有歌曲,有說白,奇極精極。”(周越然《言言齋古籍叢談》,遼寧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然後錄了劇中“演兵”一幕的文字。該文主要關注牙牌文化,對其戲曲的特點並不在意。

我想,既然《宣和西征記》採用了雜劇的藝術體制,當然也就應該歸入雜劇的範疇。至於它相對於常規雜劇而呈現出新的變異,則只能以“變異的雜劇”視之。

《重訂宣和譜牙牌彙集》是對成書於宋宣和二年的宣和譜的修訂,修訂者是金杏園。金杏園認為原譜除“天九”之外,殊無意味。於是他在原譜的基礎上,參照他於歷下(今南京)天台道人處瞭解到的關於牙牌譜的知識,把原譜輯為一卷。也就是說,這部《重訂宣和譜牙牌彙集》實際上是他對宣和譜的再創作。乾隆二十二年丁~I(1757)秋,金杏園南遊駢邑(今山東臨朐),看到槑溪所著雜劇《宣和西征記》,不禁拍案稱妙。因把《西征記》附於宣和譜之後,成為第二卷。但這兩卷,經兵燹之後,已蕩無一存。同治辛未年(1871)雲庵於市頭覓得此書,已是前後散亂。等到光緒十一年乙酉(1885)夏,雲庵於破篋中檢出此書時,已是“晦蝕將半,不堪盡玩”(序)。於是雲庵與其兩個友人一起對此書“補其闕略”、“重加釐訂”。可見今天看到的這部宣和譜乃是多人多次修訂的結果。

清杂剧《西征记》与牙牌文化

金杏園,號河上漁人,山東琅槐(今廣饒)人。《宣和西征記》的作者梅溪、《宣和譜牙牌彙集》的重訂者雲庵都是山東人。在《西征記》之後,附有金杏園的兩支散曲,以牙牌譜式構成。比如第一支小令:

閨情四景

自從觀燈十五後,二郎五嶽去遨遊。而今是,桃紅柳綠春色秀。花開蝶滿枝,玉蕊空傍妝臺右。錦裙不繫,珠環不戴,斜依錦屏問悠悠。問蒼天,二十四氣怎消受?欲學雙飛燕,似上天梯不能夠。

每句都是一個牙牌譜式,合成整首則是一首愛情詩。

金杏園在談到他得到雜劇《宣和西征記》的經過時說:“丁丑孟秋,南遊駢邑,又見槑溪先生所著演兵雜劇,不禁拍案狂呼曰:‘此匪夷所思也!’”(序)駢邑為山東臨朐縣之古名,臨朐“槑溪先生”即馬益著。據《光緒臨朐縣誌》,馬益著,字錫朋,一字梅溪,臨朐湖梅澗人。乾隆間(王培德主編《濰坊歷史文化名人》說是乾隆二十二年丁丑)被取為歲貢生。“賦性聰穎。十歲能屬文,長老異之。及長,博學多聞,兼習雜家。藝事無不精妙。年逾八旬,日勤著作不輟,遺稿甚富”。作品刊行的有:《四書韻編》、《無牙詩解》、《詩韻撮要》等(清姚延福修、鄧嘉緝、蔣師轍纂《光緒臨朐縣誌》卷十四之中·人物二·先正下)。其《莊農日用雜字》最為著名,直至民國時期,該詩仍被某些私塾作為啟蒙教材。《光緒臨朐縣誌》和有關臨朐的文史文獻都未提及馬益著曾撰雜劇《宣和西征記》。金杏園在錄入此劇時明確標明錄自《梅溪遊戲集》。金杏園在提及“槑溪先生”時在“髁溪”前面空出一格,以示敬意。金杏園與馬益著是同時代人,金杏園修訂宣和譜的時間正是馬益著取為貢生之年(乾隆二十二年)。在這段時期裡,臨朐地區號或字為“髁(梅)溪”的著名人物只有馬益著。

馬益著還是一位通俗文藝作家。他寫有《庚戌水災傳鼓兒詞》(一名《水災傳》)和《子華使於齊全章鼓詞》。《水災傳》抄本署“梅溪馬益著錫明手編,丸山侯公棟秉衡、東溪馬益升鵬舉同評”。現存山東大學中文系圖書館(據《山東曲藝史》)。馬益著的《佐酒諧談》是一篇典型的文字遊戲之作,寫一富人請文、武二塾師和為其子治病的醫、卜二師四人喝酒。四人對對子以一比高低。每人均從自己的職業特點出發,所對對子均恰當而有趣,甚至是詼諧的。如文先生出對子:“義別六經,詩書禮樂春秋易。”醫生對:“陽遇七脈,浮芤滑實弦緊洪。”卜士對:“人憑八字,生克相旺死休囚。”(山東省臨朐縣政協編印《臨朐文史資料選輯》第四輯,1985年版)

《宣和西征記》選自《梅溪遊戲集》。《梅溪遊戲集》已佚,大約是一部文字遊戲的集子。金杏園是從這部遊戲集裡錄出雜劇《西征記》的。

上海國拍2002年春季藝術品拍賣會上曾有清鈔本《宣和西征記》拍賣。該鈔本上有“朝鮮安歧珍藏”、“五福堂”、“惠迪吉”等印章。但該鈔本並非光緒十四年刻本之底本,而是相反,是對刻本的抄錄,其版式一如刻本,它連同修訂者的題解文字也一併抄錄。光緒十四年刻本恐怕是我們今天能夠看到的雜劇《西征記》的最早本子。

凌景埏、謝伯陽的《全清散曲》從金杏園所訂的這部《宣和譜牙牌彙集》裡輯出金杏園的小令[寄生草]。但譜中前卷還錄有梅溪的一支[寄生草]:“讀書人要學魚龍化,逼春圍促徵車。到那裡,管取功名向金榜掛,著錦袍獨佔鰲頭金闕下。瓊林赴宴插宮花,喜孜孜拋球入贅傳佳話。”曲子的性質與金杏園的小令[寄生草]相同,都是以牙牌譜式入曲。但凌、謝卻不予錄入,大概是由於不知“梅溪”為何人而棄置,這使得《全清散曲》闕而不全。

清杂剧《西征记》与牙牌文化

雜劇《西征記》共兩出,第一齣“演兵”,第二齣“闖關封爵”。第一齣由25支曲子組成,第二齣則只有2支曲子。從傳統戲曲的情節佈局來看,這種“頭重腳輕”的佈局當然是很不合理的。

故事講的是禿爪龍造反,騷擾臨海一帶,大宋皇帝令骨嫠子掛帥西征。於是骨釐子帶領眾將士於出征前練兵。接著闖關,打敗禿爪龍,班師回朝,皇帝封他為牙國公大順將軍。第一齣的“演兵”是全劇的主體,而第二齣形同尾聲。故事簡單,而人物卻是不少。除主角骨釐子、反面人物禿爪龍的先鋒官瘸腳雁之外,還有骨釐子的手下先鋒官楚漢圖、連孤舟、蘇背劍、石道、戚星、銜珠、桃園、陳待漏、貪花郎、花叢老、梅小月等及三軍眾將士,瘸腳雁方面則有眾嘍噦。這些名字其實是牙牌譜式的名稱。

作者的目的本是以雜劇的形式開演牙牌遊戲,其人物的設置、故事的框架、情節的推衍,都以牙牌的遊戲規則為轉移。其戲劇性本不在性格之複雜、情節之突兀、懸念之設置。倘若以牙牌的遊戲規則視之,則其戲劇性令人拍案叫絕,就像金杏園初見此劇時的反應那樣:“不禁拍案狂呼曰:‘此匪夷所思也!”’

該劇非為戲曲舞臺而作,但如果視之為“案頭之作”,則又不符實際。該劇同樣是為“演”而作的,只不過它不演於戲曲舞臺,而演於文人案頭之場。演劇之“場”本不以大小為限,傀儡戲、皮影戲同樣是演於數尺之場上。一旦讓人物活動於戲劇的規定情景,一旦讓觀眾進入戲劇的規定情景,所有的“場”都因戲劇的虛擬而消失於觀眾的意識之外。金杏園稱一般的牙牌遊戲為“同人消遣法”,而雜劇《西征記》則屬於“自己消遣法”。他說:“然幽齋清玩,遊戲揮毫,鬱破愁解,一夕話,四爭奇,亦不是過也。故日‘自己消遣法’。”自己既是演員、導演,又是觀眾。當然也可以有其他人(比如有同樣雅興的文人雅士)在旁觀看聆聽,一同消閒。

撇開該劇那些牙牌遊戲特點,從戲劇的角度看,該劇仍有一些戲劇特點值得一提。該劇的正面人物骨釐子由生扮演,其唱詞雖是由一個個牙牌譜式組成,但唱詞洋溢著一種浩然正氣。如骨釐子上場時唱道:

(生戎裝引眾上)[點絳唇]雄骨天成,掛印西征,練精兵欽賜牙牌宣和皇恩重。

[太平駐雲飛](生唱)掛印爭鋒,皂雕旗下練精兵。八方順不同,周圍乾坤定。嗒!明朗朗寶劍掛七星,蹅梯望月十道劍,行柳營春光靜,百鳥朝鳳定太平。

而反面人物禿爪龍的先鋒官瘸腳雁則由醜扮演,一上場即念道:“么二三,四五六;四五六,么二三。”唱的曲子則是:“[胡廝混]把守要地坐山岡,打家劫舍擄紅妝。梅花帳夜夜成雙。長天老日對嬌娘,夜夜巫山夢襄王。花叢裡絕好風光。”也可見人物性格鮮明。

全劇所用曲牌有,[點絳唇]、[太平駐雲飛]、[亂彈]、[閃梆]、[耍孩兒]、[呀呀遊]、[寄生草]、[柳調山坡羊]、[胡廝混]、[凱歌兒]等。[點絳唇]、[山坡羊]、[耍孩兒]、[寄生草]等為宋元舊曲牌,[柳調]、[亂彈]、[閃梆]等則為花部諸調。這已經不是明清時期雜劇的“南北合套”的特點,而是昆亂同臺。這種混雜的組牌形式,可以見出乾隆年間地方戲曲的流行和強猛勢頭。如稍前於馬益著,同為山東人的康熙時期的蒲松齡,創作過一批俚曲、俗曲。他對[耍孩兒]、[呀呀油]等曲牌幾乎是每曲必用,有時還穿插一些諸如[梆子腔]、[西調]、[平西調]之類的曲子。

清杂剧《西征记》与牙牌文化

牙牌據說始創於北宋徽宗宣和二年(1120),本為宮中游戲之物。後流行於民間,漸成賭博之具。然而文人雅士始終致力於把牙牌遊戲從賭博的實用功利之需拉回到審美的精神樂園。金杏園在序中說:“嘗謂人處安樂境,當循禮義以戢逸志;處窮困境,宜尋消遣以破鬱懷。天既厄我以遇,而復終日慼慼焉,自墜陷阱中矣。古人讀書經史圖籍外,楸枰與樗蒲兼設。良有以也。……惟牙牌一譜,位置在博弈下,取用與博弈等。而其最優者,同人消遣可,自作消遣亦無不可也。宋宣和二年始制以來,後人踵事增華,玩弄法不下數十種。然原譜天九而外,殊無意味可尋。夫無意味則直;直則俗而不雅矣。……即風雨之暇,花月之夕,獨坐無聊,藉此一法,自作消遣,亦可破鬱懷也。物小足以適情,何妨置之鄴架。”雲庵在序中也說:“況當花月之辰,風雨之夕,良朋即坐,杯酒傾心。憶亡書,讀舊作,固為詞客之雅懷;唱詞曲,譜牌名,亦屬文人之雅會。顧安得三五同人藉此一法,消永晝,遣睡魔,以解塊壘而破鬱懷,較之旋五木、呼雉盧、傾囊篋以決勝負者,不有益耶!”至光緒初年,牙牌遊戲已是士大夫消閒生活的一大寄託。雲庵說:“乙亥(光緒元年,1875)舟遊都門,每見同人案產砂置牙牌一副,閒則玩弄之。”(序)由呼雉盧、決勝負的功利賭博轉向遣興釋懷的審美情景,這正是牙牌遊戲對文人雅士的魅力所在。

作為一種賭具,牙牌有它相對固定的規則;但作為一種消閒遊戲,尤其是作為文人雅士“遣興”的娛樂遊戲,牙牌的最大樂趣也許在於它的開放性。即遣興者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知識結構而對牙牌的譜式進行命名,並設定牙牌遊戲的規則。清代俞樾著有《曲園三耍》,其中一耍就是《三才中和牌譜》。俞樾自己設定牙牌的遊戲規則,規定各式牌的“採”(彩頭、賭注)數,併為成副的牌命名,如他把《宣和譜》的“順水魚兒”命名為“周官三少”,把“正軍馬”命名為“漢廷三老”,把“天地交泰”命名為“錦屏風”。俞氏的命名多了學者的色彩,他不僅要把牙牌遊戲雅化,而且學者化。他覺得賭場上俗稱的“奪錢五”(么五、二五、二五)其名不雅,因而重新命名為“五雜組(俎)”。同時,他又把文史傳統中的“品鑑”傳統引人牙牌遊戲,把各副牌歸入上、中、下三品。其牙牌譜可謂雅之又雅。

宋代以來,牙牌遊戲與各種文化形態結合,不斷形成新的娛樂形態。它可以與占卜、參禪、酒令、猜詩謎相結合,可以排果名、鳥名、藥名、星宿名等等。或者說,它具有一種向每個時代的流行文化切入的能力。明清時期,戲曲作為一種流行文化,自然也被納入了牙牌遊戲的開放性視野之中。有的以戲曲劇名為遊戲,如天牌合戲名《奈何天》、《歲寒松》,地牌合《雙珠記》,人牌合《畫中人》,長三(即上下各三點)合《比目魚》,二四合《桃源記》,四五合《紅梅記》(五點常與“梅”相關合),三五合《十五貫》,三四合《燕子箋》,么四合《牡丹亭》。還有一些是專門以一劇的唱詞貫牙牌譜式的。如清代徐震校訂的《牡丹亭骰譜》(《叢書集成續編》第102冊藝術類。該譜作者是小青、素素,大約是徐震的兩個妾),把《牡丹亭》的唱詞與骰子的點數相結合,設計出娛樂的譜式。比如對於三扇么么,小青用的是《牡丹亭》“驚夢”出的“恨不得肉兒般團成片”(小青的視點有似吳吳山三婦之讀《牡丹亭》),素素用的是“回生”出“要他風神笑語都無二”(因為三扇牌全都是一點組成,沒有二點);對於三扇五五,小青用的是“尋夢”出的“傘兒般蓋的周旋”一句,素素用的是“如杭”出“五花誥封你非分外”一句。這是模仿以唐詩入酒令的做法,如《紅樓夢》之三宣牙牌令,但該譜本身並非戲劇,與《西征記》不可同日而語。

《西征記》全劇的最大特色是把牙牌譜式名稱巧妙地嵌入到戲曲臺詞裡面,從而為戲曲臺詞構築起雙重的意義層面:一個是劇情的意義層面(練兵平叛),一個是牙牌鬥勝的遊戲規則。比如第二齣“闖關封爵”,叛軍的先鋒官瘸腳雁(即么二)為抵抗官兵,也在練兵擺陣。眾嘍噦問他擺什麼陣,他說擺的是“乓乓子陣”(“乓”讀趴,伏地的聲音):“不鳴鑼,不響鼓,擺個五五二十五,哈哈一聲齊乓下,抉著屁股嘴啃土。”即要排一個五行五列之陣,骨牌先背向前,然後全部背朝天趴下。瘸腳雁唱道:

[胡廝混]把守要地坐山岡,打家劫舍擄紅妝。梅花帳夜夜成雙。長天老日對嬌娘,夜夜巫山夢襄王,花叢裡絕好風光。(眾唱)時去落花紅滿堂,只怕雙星不久長,靠不的天圓地方。霞雁領兵到這廂,只怕瘸爺沒處藏。桃源渡折斷橋樑。官兵不滿三十天,鐵索連舟到這邊,打報的連二並三。戲梅蝶兒瞎撲掮,見了七郎難動撣。嚇的你腰戰腰痠。(醜唱)他兵不過三五千,楚漢爭鋒有的是。咱小妖們不要戰戰。有俺紅袍坐梅山。何人大膽闖五關?那怕他常六索三。

[胡廝混]的曲辭,每一句包含一種牙牌花色,按五行五列排列為:

小妖 爭鋒 瘸爺 霞雁 要地

么么

五六

么二 三四

么么

紅袍 三五 桃源 圓方 紅妝

四四 三五 二四 么六 四四

梅山 腰痠 不滿 雙星 梅花

五五 么三 四五 二六 五五

常六 七郎 連舟 落花 長天

六六 二五 三六 么四 六六

索三 戲梅 二三 花叢 巫山

三三 么五 二三 四六 三三

隨著瘸腳雁一聲“快些分兵上關把守”,演劇者把這二十五扇牌全部背朝天趴下,每橫五扇為一關,共五關。這五關就是骨釐子的官兵要攻克的關卡。

骨釐子派出前哨五將梅月(么五)、掛印(四六)、朝臣(五六)、乾坤(么六)、柳營(么三),並帶有金牌四面(兩扇二二)。再根據牙牌的“成副”和“成順”規則,以前哨五將逐一與五關相配,或成副,或成順,於是各關便算被攻破。譬如柳營(么三)攻第五關,當么三與前後兩個長三相遇時,即成副,在宣和牙牌譜式中名為“雁銜珠”。剩下的么五、二三、四六則成順,譜式名為“小不同”。

五關俱被攻下,瘸腳雁也逃入海中亡命去了。而五關也被總列成一行一順,圍成一週,相間成章,三十扇共成十副,名叫“一統山河”。

《宣和西征記》並非面向大眾文化消費,它是酒令文化、戲劇文化高度成熟之後的產物。它的“獨享”旨趣,決定它在中國戲曲史上被輕易地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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