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趙本山也成了“著名書法家”?評論家:本一樸實農民,出名後飄了

趙本山老師,雖然範偉當前,還談不上“遼北大地第一狠人”,可絕對不是簡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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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江湖盛傳,“一過山海關,全是趙本山”。更可畏的是,他不僅銅牙鐵齒,腦子絕頂靈光,連手都利其巧任。如果不是跳出了龍門,在如今的遼寧鐵嶺市蓮花村那幾百戶村民裡,論寫毛筆字,他可能都是其中最好的一位——過年為鄉親寫寫春聯,當是天降大任。

我也知道,有太多人看不起趙老師的書法——社會情緒和人的本性都喜歡刻薄,刻薄永遠比溫柔受歡迎。但是,不遂人願,趙老師的字,很早就有人歌頌是自成一家,是所謂“本山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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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潤筆身價,也是早已走出區區遼寧,躍居中國頂尖之位的了:2011年,他揮毫而書的“龍騰鳳舞”四個大字,拍出了92萬元的巨資。

到了2014年4月某日,成龍生日當晚,他手書的《心經》一副更是賣出了200萬元的天價。這些,還只是明面上的,其餘一些未公開的互惠的“雅債”,貧窮早已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更不敢去亂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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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不當如是耶!這價位,嘖嘖,不要說書協名家也只能乾瞪眼了,你稱頌他是“鐵嶺趙孟頫”,都是恰如其分的。這是趙老師的本事。

我們的趙老師,以會忽悠聞名大江南北,但是對於書法一道,他態度似乎是極端認真的。

據一些知情者透露,他苦練書法,至今差不多有17個年頭了。他中年以後,生活中據說只忙於兩件事,一是為劉老根大舞臺操心,另一則是在家苦練書法。甚至他身邊人講,本山大佬對書法的熱情早已超越一切,連春晚彩排期間,一有空閒都躲在旁邊屋裡寫書法。

趙老師自己都說,書法是最能讓他開心的,最能“找到真實的自己”的東西。這一往深情,真是感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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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練習書法,對於絕大多數中國人而言,只要不靠這個吃飯,完全是一種雅興。而趙老師的特殊點在於:

他的教育背景,完全與書法不沾邊,卻無比痴迷;他生財有道,富可敵省,無需靠筆墨謀生,卻屢屢大張旗鼓地動用資源,炒作自己書法的價格;他的本職身份是小品演員,但他近年來似乎更偏愛“文化人”身份,處處不忘標榜,炫字的勁頭遠過於說笑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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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點評他的字,基礎是王羲之行書,是懷素狂草,雖然很多人嘲笑,可以我看來,未必都是向壁虛造的亂說。

可如果按正規書法的造詣程度來論定的話,趙老師的字,比朱之文之流好太多,但在專業圈肯定還排不上號。不僅排不上號,實話說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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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書法”標準而言,他的字確實不入流,尚是一種童稚狀態,處在弗洛伊德所說的“肛門時期”。用筆看似縱放實際拘謹,結構表面眉飛色舞其實筋縮骨弱,章法並未曾放開,法度大體上也還是江湖體。

碑帖之功深入不夠,以至於多是有勢乏力的唬人架構,是以軟以孱去寫硬寫僵,最終面目委實是張牙舞爪,不是書法藝術的正道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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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所謂書法,是典型的名人字畫。賣價這麼高,體現出來的是一種怪異的社會風氣,主要是商業行為,是名利場的產物,而非藝術彰顯。身份名氣+媒體炒作+富人炫耀+洗錢投資 社會盲從,成就了趙老師的書法價值。

前些年,民間傳出大量趙老師不利好的消息,他瞬間灰土灰臉,有失去江湖地位、晚節不保的態勢。那時,蘇州的一場名人書畫拍賣會上,他的書法《望廬山瀑布》,據說連500元都沒人應價,本身都說明了一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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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逢凶化吉起死回生。彷彿有便宜便賣乖、並存“甜蜜的報復”心理似的,他照樣樂此不疲地去炒作書法,爭議也就隨著愈加擴大。你愛書法就安心練是嘍,可何至於再拍呀賣的。

你說你富的私人飛機都滴油,還佔著名人的光環亂擠書法界,盡搶專業書法家的飯碗,這事是有點兒過頭,實在損害為人的本真,背離藝術的真諦。

這個不僅不值得提倡,也當是很多人擠兌和不恥他書法乃至品行的主要緣由,是所謂“惡其佻巧”。《長江日報》曾刊載評價家王石川的文章說,“過去,趙本山師徒,以小品醜化褻瀆了中國農民與男人,如今,他以書法去羞辱中國文化“。這話,所得忒重了點,可並非完全沒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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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的書作,一字抵數十萬,有所價值,顯然也只是一種社會價值。他的字,與書法領域的價值評判,早已是無關的了。

只是,如果從非書法專業角度評價,他的字絕非一無是處。老實承認人家的勤奮和優秀,並沒有那麼困難。

甚至我想,如果趙老師能靜下心來研習一番古帖,日後及老之年,在書法上有一定的造詣,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的。功,他肯定是用過的;帖,他必然也是有過臨習的。他是真勤奮。平實而言, 不要跟專業書法家比,他一個小學畢業的人,毛筆字寫到這份上,算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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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平心而論,趙老師在文盲化的娛樂圈,論字,也確實是算比較特出的了。一般明星寫書法,也就是瞎玩玩,基本不堪入目。趙老師當場揮毫題字什麼的,也根本不丟份。反倒是我們這些普通人,飽食終日,錢比不得人家分毫,也就剩個“閒”字足以自豪,但是捫心自問下,我們的毛筆字,真有人家的好麼!

除去個別時候,總體上,作為演員的趙老師,身段還是放得比較低的。雖偶爾控制不住也炒作,可清醒談論時,對於自己的那些書法,也還是存有自知之明的。這人是有好多毛病,什麼收徒磕頭,什麼蟻某神分紅,有時也不免得以太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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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終究只是一個藝人,從沒自稱“書法家”,不是模範人物,要求他高大上不合常理,很多人擺出一副要把他打倒的架勢,似乎也更野蠻。 從這一層面講,攻擊名人,不過是許多失敗者表態的快感。

古話說英雄莫問出處,一代藝壇大師齊白石,出身也不過一介木匠。要我說句公道話,對於趙老師及其書法,我們不必盲目瞎捧,但也不必過度傲慢。

我是刻薄的噴子,可也要說這麼幾句實話。

還有,也許就我自己而言,我更感興趣的,是後來的趙老師,何以會對書法這麼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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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趙老師對於書法這種匪夷所思的狂熱,最大程度上當是出於一種急切的補償心理。 我想,對於功成名就後的趙老師而言,成為文化的精英,比成為什麼小品之王,要更為重要的多,更體面的多,更值得傲嬌的多。

幾乎世間的所有土豪,在財富的累積足夠之後,錢都是賤貨,最渴望的,似乎都是“文化補品”的易容。這是一個通則。雖然被譽為趙本山2.0的大衣哥朱之文,那書法依然跟撅屎棍似的,那是他還到需要改變的層次,當然也就無字可高價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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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句大實話,與其說趙老師是孜孜矻矻苦練書法,不如說他是拼命給過去的蓮花村村民老趙補繳文化稅。趙老實論學歷,小學畢業,以現在標準衡量,幾乎就是個文盲。他年輕時代,從東北農村一位無業遊民,經一步步努力與奮鬥,終於名滿天下。

他富有什麼,與最缺什麼,都是如此昭然若揭。有人說趙本山曾徹夜不睡練習書法,這個信息如果是真實的,最能說明的真相,也不是他很勤奮,而是他在文化上有著極度的焦慮感。

我想,現在的本山大叔,聽到的最心花怒放的馬屁,一定是這麼一句:“你是小品界寫書法最好的,書法界演小品最好的”。雖然,我們似乎更需銘記的是, 我們自己也不要得意忘形,要知道,別人的是非終究是別人的是非,談論人家的好也好壞也好,並不會使我們更好或更壞,一切笑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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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討人厭說遠一句,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人中,最需予以提升的一個,當是我們自己。從這層面講,趙老師確實是值得我們學習的——至少他一生,都在竭盡所能地求進步。

他的書法,可能均是不上臺面的;但這股精神勁,偌大中國,都難得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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