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燕青的身份很可懷疑

浪子燕青是盧俊義的僕人,但是能耐很大,既能上陣殺敵,又會相撲,還能幫助宋江接近李師師,進而接近皇帝,很得宋江和盧俊義的喜歡。但是,他的身份很可懷疑。

浪子燕青的身份很可懷疑


書中交代:“這人是北京土居人氏,自小父母雙亡,盧員外家中養得他大。為見他一身雪練也似白肉,盧員外叫一個高手匠人與他刺了這身遍體花繡,卻似玉亭柱上鋪著軟翠。若賽錦體,由你是誰,都輸與他。不止一身好花繡,更兼吹得彈得,唱得舞得,拆白道字,頂真續麻,無有不能,無有不會;亦是說得諸路鄉談,省得諸行百藝的市語。更且一身本事,無人比得,拿著一張川弩,只用三枝短箭,郊外落生,並不放空,箭到物落;晚間入城,少殺也有百十蟲蟻。若賽錦標社,那裡利物管取都是他的。亦且此人百伶百俐,道頭知尾。本身姓燕,排行第一,官名單諱個青字。北京城裡人口順,都叫他做浪子燕青。”金聖嘆連批五個“妙人”,可見對於燕青的喜愛。

浪子燕青的身份很可懷疑


南宋杭州紋身風氣大盛,在錦體社尤其多浮浪子弟,就是“浪子”。據《夢梁錄》記載,二月初八祠山聖誕的廟會,西湖會有六條龍舟參加競賽。六條龍舟中都有“雜劇”藝人裝扮成“錦體浪子”,進行化妝表演。到了清明節前,杭州城外各官營酒庫開煮,組織盛大的遊行宣傳,其中民間藝人“喬妝繡體浪兒,手擎花籃,精巧籠杖。”這裡的“繡體浪兒”就是“錦體浪兒”,也就是“若賽錦體”的燕青之類的浪子。由此可知,燕青的浪子稱號很有可能源於杭州民間藝人化妝的“錦體浪子”。

浪子燕青的身份很可懷疑


燕青既然是盧俊義的僕人,就應該有個僕人的樣子,可是他不但沒有僕人的樣子,還是個浪子,也沒有闖過什麼禍。那麼,燕青的身份就很讓人懷疑了。據《宋江三十六人贊》的內容,燕青在裡面被描寫成一個風流浪蕩、浪跡青樓妓院的浪子。而且在宋代,那些生活放蕩,遊手好閒、風流倜儻、經常出入妓院,並以狎妓為樂的公子哥兒大多喜歡以“浪子”作為自己的稱號。《大宋宣和遺事》中寫過三個浪子,一個是寵幸妓女李師師的浪子皇帝宋徽宗,一個是嫖宿李師師的浪子宰相李邦彥,一個是經常光顧妓院叢集的“平康巷”的浪子燕青。

浪子燕青的身份很可懷疑


燕青可能確實經常到妓院去,不然也不會和高級妓女李師師打得火熱。難怪盧俊義不信任他,不聽他的勸阻,執意上梁山走一遭,遭擒拿之後,放回大名府,又不聽他的規勸,執意回家,結果被捉。也就是說,雖然燕青是盧俊義的心腹僕人,但盧俊義自始至終不信任他,可能因為他的浪子名聲吧,也可能燕青的原型本就不是盧俊義的僕人,而是另有其人,另有一個自由的身份吧。

浪子燕青的身份很可懷疑


宋元時期的《大宋宣和遺事》中,燕青已是宋江部下三十六員頭領之一。同時期龔開的《宋江三十六人贊》中,燕青亦在其中,贊言為“平康巷陌,豈知汝名?太行春色,有一丈青。”這兩部文學作品都被認為是《水滸傳》的雛形或藍本。燕青經常光顧妓院聚集的“平康巷陌”,和叫做“一丈青”的妓女打得火熱。“春色”和“青”用來表示妓女“一丈青”長得漂亮,容貌像春天景色那樣秀美。元雜劇水滸戲中,燕青也有出現,其中包括《同樂院燕青博魚》、《燕青射雁》、《梁山七虎鬧銅臺》、《魯智深喜賞黃花峪》、《豹子和尚自還俗》等。在這些劇目中,燕青已作為梁山頭領登場。也有人認為,燕青的原型為太行山忠義軍將領梁興(梁青)梁小哥,或有糅合其形象的結果。根據《宋江三十六人贊》中龔開讚詞可知,燕青的早期形象就是一個生活隨便、放浪形骸、流蕩青樓、以狎邪為樂的人,正符合宋代“浪子”的含義。在《燕青博魚》等元雜劇水滸戲中,燕青的形象仍保持著這種放浪習性。到了《水滸傳》中,由於燕青身份變成了家僕,這些風流韻事也就被刪去了,因此《水滸傳》中的燕青“浪子”之稱有些名不副實。也就是說,燕青的原型確實另有其人,而不是盧俊義的家僕那麼簡單。

浪子燕青的身份很可懷疑


張恨水評價他:“燕青有過人之材,智足以辨奸料敵,勇足以衝鋒陷陣,而盧俊義不能用,俳憂蓄之,童廝目之,而終以浮蕩疑之焉。良禽擇木而棲,士為知己者死,青未免太不知所擇所為矣。”其實燕青的原型本不是盧俊義的僕人,被藝術變形之後就生出許多的彆扭和麻煩來。不過,對於相撲還是留了一手,對於妓院嫖妓的本事也留了一手,只是不能表明燕青的僕人身份,反而讓人覺得他是個大英雄,不是一個簡單的浮浪子弟。

浪子燕青的身份很可懷疑


燕青智樸相撲擂主擎天柱任原,又摔倒被擒的高俅,都是一招制敵,乾淨利落,顯示他的高超的相撲技能和浪子本性。在大宋,相撲被視為和雜耍一樣的民間藝人的玩意兒,登不了大雅之堂。燕青相撲技能很好,就說明他經常在相撲場中顯身手,也被視為末流的雜耍。

浪子燕青的身份很可懷疑

燕青回見李師師,充分展示了能說會道,靠顏值取勝的本事。正月十四,他冒名張閒去見李師師,先打好前站,等到正月十五晚上,帶了一百兩金子送給虔婆,然後引了宋江、柴進,會見李師師。幾個人又說又唱,又寫詩詞,玩得不亦樂乎。要不是皇帝宋徽宗到來,宋江很可能要嫖宿李師師了。燕青第二次見李師師的時候帶了一帕子金珠寶貝器皿,和李師師吹簫、撥阮、唱曲兒。李師師要看燕青的紋身,燕青說:“小人賤體,雖有些花繡,怎敢在娘子跟前揎衣裸體?”李師師說道:“錦體社家子弟,那裡去問揎衣裸體!”“錦體社家子弟”就是說的“錦體浪子”,哪裡有什麼害羞不害羞,倫理不倫理呢。燕青禁不住李師師要求,露出一隻胳膊讓她看。李師師看了十分歡喜,用尖尖玉手摸他身上。燕青趕忙穿上衣服,拜李師師為姐姐。待到宋徽宗來的時候,李師師讓燕青吹簫,她撥阮,給宋徽宗取個樂子。宋徽宗讓燕青唱曲兒,燕青說道:“所記無非是淫詞豔曲,如何敢伏侍聖上?”宋徽宗說:“寡人私行妓館,其意正要聽豔曲消悶,卿當勿疑。”也就是說,燕青唱的小曲兒都是“淫詞豔曲”,符合“詞為豔科”的傳統,也是符合妓院的本身屬性。燕青拿了象板,先唱《漁家傲》後唱《減字木蘭花》,道出梁山真實情況和姦邪矇蔽皇帝的事情,還討了一紙赦書。

浪子燕青的身份很可懷疑


燕青百伶百俐,能言善辯,多才多藝,精於相撲,一身好花繡,經常出入青樓,倚花偎翠,怎麼說也不是一個僕人身份,而是一個真正的浪子英雄。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