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作家馬譽煒發表新作《我的武漢情緣》


軍旅作家馬譽煒發表新作《我的武漢情緣》


馬譽煒,少將軍銜,河北省景縣人,參加過唐山抗震救災和邊境作戰。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著有《磨合人生》《與年輕官兵談人生》《1976.紅星在唐山閃耀》等書籍。

附:《我的武漢情緣》

在我的腦海裡,凡是已經到過的每一座城市,好像都有一個相對固定的印象。像北京的恢宏,上海的精緻,天津的洋氣,西安的古樸,廣州的開放,昆明的靚麗,海口的愜意,成都的安逸,石家莊的殷實,濟南的大氣,呼和浩特的清新,哈爾濱的冷峻,烏魯木齊的遼遠,拉薩的靜謐……而武漢,留給我的印象是雄闊。

這是一座有著悠久歷史的城市。最早的歷史可以上溯到新石器時代,春秋戰國時期,屬楚國管轄。武漢作為地方建制始於西漢,東漢末年在今武昌蛇山興建夏口城。後東吳孫權在夏口城的黃鵠嘰上修築瞭望塔,取名黃鶴樓,成為武漢標誌性的象徵。隋唐時期,武漢又有“江城”之稱,唐朝詩人李白詩云:“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明嘉靖年間,因漢口鎮的興起,奠定了武漢三鎮的地理基礎,成為“楚中第一繁盛處”,為全國性水陸交通樞紐,享有“九省通衢”的美譽。武漢也是中國民主革命的發祥地,武昌起義是辛亥革命的開端。新中國成立後,民間一直有“大武漢”之稱,特別是進入改革開放新時期,武漢是國家經濟體制綜合改革試點城市,那裡有“全國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國家自主創新示範區”“武漢臨空港經濟技術開發區”“國家全面創新改革試驗區”“自由貿易試驗區”“全國供應鏈創新與應用試點”等多個前沿機構設置,頗為引人矚目。而由於城市倚靠長江,武漢的水系也很發達,可謂江河縱橫,湖港交織,長江和漢江交匯於市境中央,且接納南北支流入匯,眾多大小湖泊鑲嵌在大江兩側,形成了難得的湖沼水網,滋養哺育著萬物,使得整座城市充滿生機活力。

軍旅作家馬譽煒發表新作《我的武漢情緣》


我真正走近武漢的時間很晚,那是2004年的深秋時節,我在中央黨校地廳級班進行為期半年的進修培訓,學習快要結束時,學校安排以小組為單位進行為期半個月的實地考察,當時我們這個小組選定的地方是貴州、重慶、湖北和廣東四地。記得我們從重慶乘船沿江而下,經宜昌三峽後到達武漢,在那裡我們參觀了被稱為“武漢硅谷”的科研單位、部分高等院校,因時任信息工業廳廳長的張姓同學是我們這個小組的成員,我們還專門到他管轄的機關和一個科研所參觀考察。所到之處,都能感受到濃濃的改革發展氛圍,接待我們的市領導和所到單位的負責人都是侃侃而談,論起發展業績個個如數家珍,人人臉上洋溢著自信和自豪。

考察調研間隙,我們還遊覽了武漢的名勝——黃鶴樓。在秀山起伏、湖波盪漾的美麗江城,這座高居蛇山之上的如詩如畫的千年古樓,格外雅緻雄偉。白雲環繞其上,滾滾長江從她的腳下東流而去。黃鶴樓是古典與現代熔鑄、詩化與美意構築的精品建築物。她處在山川靈氣動盪吐納的交點,正好映閤中華民族喜好登高的民風民俗、親近自然的空間意識、崇尚宇宙的哲學理念。登上黃鶴樓的那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靈與宇宙意象完全融合在一起,驚歎其經千年風雨而不衰,與天地日月共長存的獨特氣象。不由對一位安徽現代詩人劉夜烽寫的一首詩產生了強烈共鳴:崔郎高詠足千秋/後世依然詩滿樓/堪笑青蓮空白詡/樓前不敢逞風流。

其實,我對武漢的嚮往由來已久,這大概與故鄉建國初期有一批南下幹部去了湖北有關。在我的印象裡,那一批南下幹部堪稱一代精英,他們剛剛從槍林彈雨中走來,經歷千辛萬苦、艱苦卓絕將家鄉政權從反動派手中奪過來,就在大家正準備安享太平生活,各自居家過小日子的時候,中央一聲令下,要派大批河北解放區的幹部南下,幫助那裡的人民翻身解放,建立新的政權。其中最具代表的是後來成為黨和國家領導人的王任重,1949年5月,他年僅32歲就出任湖北省人民政府主管財經的副主席,35歲擔任武漢市委第一書記、市長。又自37歲開始擔任湖北省委書記12年。據說被毛主席稱為“華北第一才子”。從《王任重文集》和與他一起共事的人回憶文章中,我感到他除了有高超的領導水平和出色的文采以外,身上體現出來的實事求是、不尚空談,勇於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的作風也很突出。他一貫提倡“要說真話,不要說假話”,“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多就是多,少就是少;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有喜就報喜,有憂就報憂”。工作中有了錯誤失誤,主動承擔責任,帶頭做檢討。從不阿諛奉承、不脫離群眾。那時毛主席經常住在武漢的東湖療養和辦公,每次離開湖北迴京時,只要沒有特意通知,王任重就不去陪吃和送行。別人勸他何不去送一送,他說,毛主席沒有讓我去送,就不用去送了。還有一位代表人物是寫出480萬字長篇小說《新戰爭與和平》的李爾重,曾任武漢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市委第二書記。他也曾被毛主席稱為“我們的作家和才子”。他是一位功勳卓著、德高望重的領導幹部,雖身為省級領導,但子女沒有一個人做官從政,都過著普通人清貧的生活。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女兒李曉丹因生活貧困和身體疾病竟跳樓身亡。再有一位就是寫反映家鄉衡水一帶抗戰歲月的長篇小說《平原槍聲》的作家李曉明,也是一位“三八式”老革命,曾任武漢市委宣傳部副部長、湖北省文化局局長;該書另一位作者韓安慶,曾在武漢市總工會和武昌區委工作。前邊我說的中央黨校學習的湖北信息工業廳張姓同學,其父也是從我們老家衡水安平南下,後任荊州地區領導的。我們村同院的一位名叫馬延青的父輩,也是隨軍南下的老幹部,曾在恩施地區黨校工作。“文革”時期我上中學時曾經在村子裡見過他,後來又在老家的縣誌上見過他的名字。由於有這些前輩荊楚情結的緣故,從小我就對湖北、對武漢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去湖北時,總想能看到老前輩們的遺蹟,通過這些難得的遺蹟穿越時空與他們對話。不知道現在當權的包括剛剛被免職的那些湖北、武漢的領導同志是否還知曉我的老鄉前輩們的名字,我想如果後人能從前輩們身上汲取寶貴財富,學到他們的思想、本領和作風,估計什麼樣的風險也是能應付得了的。

軍旅作家馬譽煒發表新作《我的武漢情緣》


我最近一次去武漢,是前年的9月中旬,畢業33年後軍校同學在咸寧聚會,結束時我專門抽出兩天時間在武漢逗留。期間,專門去了一趟久負盛名的東湖,參觀瞻仰了當年毛主席在武漢時經常下榻的賓館,還遊覽了他老人家經常散步的地方。走在草豐林密、湖光山色交相輝映的美麗境地,感受一代偉人那膾炙人口的詞句:“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陪同我的在武漢的幾位軍校同學,數十年不見,都已由當初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變成了時值花甲的退休一族,我們在一起品江魚、喝美酒、敘舊事,忘掉了歲月年齡,忘掉了坎坷憂愁,只有相逢的暢快和滿足,不亦樂乎。

較之十幾年前,武漢變得更美、更闊了。給我的印象到處都是建設的工地,許多沿街的樓房都打起了施工的帷子,聽說是要迎接世界軍運會。凡是見到的老同學和老部下,說起大武漢,依然是滿臉的自信與自豪,憧憬著這座城市的明天會更好。去年世界軍人運動會在武漢成功舉辦,期間通過各種媒體傳來的消息,這確是國際軍人運動的盛宴,贏得廣泛讚譽,國內外反響強烈。

從來沒有想過這麼一座古老雄闊、富有魅力的城市,會和一場大的疫情聯繫起來。2020年春節即將到來的時候,新冠病毒肺炎無情地襲擊了武漢。這座城市就像一個年富力強的壯漢突遭病魔打擊一樣,初期多少顯得有些慌亂和茫然。好在有中央的堅強領導,有全國人民的大力支援,有英雄的湖北人民的不屈抗爭,舉全國之力戰疫救災,防控的形勢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這些天來,武漢成為我和許多人密切關注的焦點。時刻都在追蹤著那裡的消息,甚至夜裡睡醒一覺,也要看看手機裡有沒有武漢的疫情新聞。心情也隨著疫情防控的態勢不斷起伏著。當看到有那麼多的同胞被病魔奪去寶貴的生命,心就像被刀割一樣難受。我每天關注的,還有現在武漢的那幾位軍校同學和老部下,惦念他們的身體生活情況。好在有了微信朋友圈,每天都能與這些同學戰友溝通交流,看到他們都很安定、樂觀,心情也就漸漸好些。期盼著疫情早點過去,重新回到陽光明媚、百花盛開的日子。

不知不覺,春天已經來到許多天了。武漢梅園裡的梅花,東湖裡的櫻花,新洲區的油菜花應該都陸續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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