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武漢，櫻花已開，天氣卻還是乍暖還寒。習慣性匆匆吃完手中的盒飯，陳妙霞坐了下來。醫療隊接管的新冠肺炎重症病區一切有條不紊，收治的患者陸續有人出院，陳妙霞從農曆春節持續繃緊的神經總算可以稍稍鬆一些。她拿出手機，上滑了好幾次才從置頂的工作群中找到了家人群。無數的鼓勵和問候未及回覆，她簡單地回了一句：“我這邊一切都好，應該很快就可以回家啦！”
陳妙霞是廣東省護理學會感染病專業委會主任委員、中山三院護理部主任，正月十六隨醫院第三批援鄂醫療隊馳援武漢。3月4日，國家衛生健康委、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印發《關於表彰全國衛生健康系統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先進集體和先進個人的決定》。陳妙霞和同事楊揚、段孟岐3人獲得“全國衛生健康系統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先進個人”稱號。
作為管理著中山三院三個院區幾千多名護士的護理部主任，陳妙霞在廣州高效、優質完成醫院在粵新冠肺炎護理防線。而後主動請纓奔赴武漢一線，擔起醫療隊臨時黨支部書記和護理團隊主管重擔。
在她的帶領下，醫療隊100名護長、護士帶著專業的護理經驗、飽滿的奉獻熱情在武漢一線持續奮鬥。金庸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在武漢“疫”線，陳妙霞就是這麼一個傾盡全力為國為民的“女俠”。
抗非老將再赴一線
從1月20日開始，陳妙霞幾乎沒有休息過。
中山三院作為治療傳染病起家的醫院，感染科是國內頂尖學科，在2003年抗擊SARS戰役中作出了重大貢獻。這次馳援武漢的醫護人員中就有不少是當年參加過抗擊SARS的老戰士，陳妙霞也是當時立過二等功的老將。作為抗非老將，面對這場來勢洶洶的新冠肺炎戰役 ，陳妙霞深感自己責無旁貸。
陳妙霞（右）與其他隊員研討交流工作
除夕夜，她就有意帶隊馳援武漢，但醫院還有很多事務需要她，病房改造、護士培訓、人力調配、物資準備……事務繁雜，千頭萬緒，好在院領導和醫院上下都全力支持，加上精幹的護理團隊，一兩個星期連軸轉下來，病區各項工作有條不紊，蘿崗院區也完成了騰空改造，三個院區全部變成省級定點收治醫院，政府及上級交代的各項任務順利完成，一切籌備妥當。
2月8日國務院下達“召集令”，中山三院需迅速組織133人醫療隊赴武漢同濟醫院光谷院區接管重症病區。陳妙霞再次請纓奔赴前線，並與醫院領導和醫療隊管理團隊精心挑選100名護士長、護士組成護理戰隊。
護理團隊隊員多來自重症、急診、感染等相關科室，大多數是有重症護理經驗的人員。“我們有各科室護士長8名，其中有人經歷過‘非典’，有人承擔過院感防控培訓的教官。團隊的主力是80後、90後，技術能力上、體力上都能打硬仗。”陳妙霞說。
新冠肺炎傳染性強，中山三院早早就在院感防控工作做出嚴密準備。對於即將奔赴武漢一線的所有醫療隊隊員的安全，全院上下仍是小心再小心。醫療隊隊長楊揚出發前，莊重承諾要保證醫療隊絕對零感染，把大家平安帶回來。這沉甸甸的保證也是大家的心頭大事。
醫療隊的隊員們在廣州已經針對新冠肺炎護理和院感防控培訓了二十幾場，但陳妙霞仍不放心，趕在出發前又爭分奪秒地對護理人員進行多次培訓。“我把姑娘小夥們帶過去，就必須確保能夠完整地帶他們回來！”陳妙霞心中無比堅定。
姑娘小夥們的戰“疫”
中山三院很多護士是畢業後就來到醫院工作，陳妙霞在工作中稱他們為“姑娘”“小夥”。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姑娘小夥”已經成長為能獨當一面的護士長、護理骨幹，整個護理團隊其實是老、中、青三代在共同奮鬥，但陳妙霞依然習慣說“我的姑娘小夥”。
2月9日夜間抵達武漢，連夜整理好所有物資後，第一件事是組織培訓。陳妙霞讓醫療隊管理團隊成員、中山三院嶺南院區外科護長張獻玲主抓培訓和院感，各項防護細節一個個過，醫院、駐地各項院感措施一條條抓。
而她則和楊揚隊長等人馬不停蹄趕到同濟醫院光谷院區進行工作交接——醫療隊收到的命令要力爭一天之內完成改造接收患者。
具體到護理板塊，任務比想象的還要重：病區環境設置、工作流程制定、物資保障等，陳妙霞都需要跟進和參與。她說：“我們現在做得充分一些周到一些，將來姑娘們做起事來就會順手很多、安全很多。”
工作中的陳妙霞親力親為，一刻都不敢鬆懈
2月10日晚上10時許，準備工作終於就緒，首批隊員開始著裝。“姑娘小夥們！穿好你們的防護服！上陣吧！”陳妙霞對大家說。她一個一個地檢查好大家的防護，和楊揚隊長一起為她們寫上名字和祝福。
“三院加油！武漢加油！中國加油！” 她和大家一起發出這句吶喊，為了這場戰役，也是為了她的“姑娘小夥們”，此時她難掩淚水。雖有參加抗擊SARS的老兵、中山三院感染科區護長鄭子梅帶隊，陳妙霞還是千叮萬囑：遵守操作規程，好好防護！
2月10日晚23：30，戰鬥打響。首例患者準備入院，由於前期的方案制定有效，各項工作有條不紊。鄭子梅按照陳妙霞的指示，安排病區有序工作，一切彷彿就在廣州般流暢，只是換了個地理座標而已。第二例、第三例……不到24小時，病區就已經收滿，但病區工作依然忙而有序。
武漢一月
病區各項工作有序進行，大家心裡的弦卻更緊了：千里迢迢從廣東來到武漢，就一定要想方設法地幫助收治的患者重獲健康！
這天，陳妙霞像往常一樣帶著張獻玲一早來到醫院，跟進每一個工作環節，排查隱患、記錄問題、改進流程。她與張獻玲一同研究穿脫防護服流程，想方設法地讓護理人員高效、安全地工作；進到病區觀察每一位護士上班的各項流程並適時進行指導；讓護長負責參照三院模式對護理記錄模式進行改進；與幾位護長反覆討論，優化分工機制，明確各班職責……
護理工作本就細之又細，何況身處疫情一線，陳妙霞一刻都不敢鬆懈。
護理團隊裡，除了經驗豐富的護長和護士，90後、95後的年輕護士也個個展現出了專業護理能力和醫護人員的責任感。但作為一名久經考驗的護理前輩，陳妙霞理解他們的壓力，她巡查隔離病區，既是要跟緊護理工作和各項流程，也是為了給護理團隊和病區患者鼓勁。
2月16日，陳妙霞帶著中山三院產科護長、主管醫療隊護理團隊質控和排班的孫軻再次來到病房，檢查和梳理工作流程和環節。她對病房的護理人員說：“此次面對的患者疾病相對集中，我們要有針對性地、細緻地做好計劃並形成經驗總結，以便後續各項工作的開展。”接下來，陳妙霞、孫珂等人帶領團隊根據治療方案中的目標值，進一步制定細化的護理方案，並實時根據患者的病情變化調整。
在武漢一個月，楊揚隊長反覆強調要努力挽救每一個生命，也要保證醫療隊絕對零感染。出征前的承諾到了疫情一線，就是沉甸甸的責任。
陳妙霞不太放心，直接把護理團隊主管查房變成常規流程。防護服和口罩遮住了她的臉，但藉著衣服上的名字，患者漸漸熟悉了這位帶著護長、組長忙裡忙外的“陳主任”。胃管尿管CVC、壓瘡跌倒呼吸機，基礎的、專科的，陳妙霞帶著護理團隊幾位核心成員反覆考察、討論，優化各項護理方案。
配合醫療隊多學科立體診療模式，陳妙霞跟各科護理人員一起商討，對重症患者制定“一人一方案”的護理計劃，由各組負責人嚴格落實，危重症患者實施ICU級別專人特護，保障危重症患者各類護理需求及時得到專業響應。
經過醫護團隊的通力合作，開區6天，病區迎來首例治癒出院患者，這也是同濟醫院光谷院區的首例出院患者。截至3月9日，醫療隊所管病區已經累計出院26人，好轉後轉去方艙醫院3人。陳妙霞緊繃的心絃，這才稍稍鬆了一點。
陳妙霞在中山三院工作時的照片
簡單回覆完家人，陳妙霞看到工作群又多了好幾條新消息——戰“疫”還在繼續，她還要繼續用自己的力量，去守護武漢這座城市，和她的“姑娘小夥們”。
【記者】劉樹強 楊洋
【通訊員】周晉安
【文字校對】華成民
【統籌】李焱鑫
閱讀更多 南方雜誌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