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餘年“龍窯”重現成都

700餘年“龍窯”重現成都

瓷窯遺址共發掘出土窯爐三座,均為斜坡式龍窯。

700余年“龙窑”重现成都

專家認為,器物足底圖文字符,可能是當時的“商標”。

700余年“龙窑”重现成都

瓷窯遺址出土的器物。

700余年“龙窑”重现成都

瓷窯遺址出土的器物。

700余年“龙窑”重现成都

瓷窯遺址出土的器物。

成都東郊琉璃場,很多老成都耳熟能詳的一個地名。然而此處為何命名琉璃場,並沒有多少人深究。

根據相關史料記載,這裡曾有一處從五代至宋元明時期、延續700多年的古瓷窯場。從最初時燒造陶、瓷器,到明代為蜀王府燒造琉璃等建材,這處窯場的名字最終更名為琉璃場窯(又名“琉璃廠窯”、“華陽窯”),這一帶也因此得名琉璃場。

事實上,琉璃場窯早在清代就已停燒,窯包也因此塵封地底。2018年5月至今年3月,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配合成都市土地儲備中心用地需要,對錦江區柳江街道等地進行考古勘探和發掘,終於讓這處古窯址重見天日:在近3000平方米發掘面積中,清理出土窯爐、作坊建築、水池、水井、擋牆、墓葬、灰坑等,以及瓷器、陶器、建築材料、窯具等大量標本。

龍窯再現

三座窯尚存許多瓷器成品

據介紹,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對位於錦江區柳江街道琉璃村6組、包江橋村1組的琉璃廠窯址開展了近兩年的考古勘探和發掘,該地點東臨琉璃路(老成仁公路),西臨沙河支流——洗瓦堰河,南臨南三環路三段。

考古現場領隊易立稱,整個工地分作I、II兩個發掘區。共發掘出土窯爐3座,均為斜坡式龍窯。

“斜坡式龍窯就是修建在山坡上,就像小孩子的‘梭梭板’一樣,因為其形較長,所以我們喊做龍窯。”易立說,龍窯主要存在於長江以南地區。在揭露出的三座龍窯內,其中第二座的年代約在五代至北宋早期,平面呈狹窄的長條形,方向132度,揭露長度22.3米,坡度18至21度,窯床內寬2.25米,內部殘深0.52米,窯頂為拱券結構,殘存21段,使用耐火磚和窯具等材料縱聯砌築,大多已坍塌。

窯床內外尚留有許多未及取出的瓷器成品,可辨碗、盤、盞、注壺、盤口罐等。窯床墊土厚0.4米,分作兩層,上層為青灰色沙土,下層為紅色燒土堆積。

除了窯爐,考古現場還發掘了作坊建築11座,水井2座,墓葬2座。墓葬分別編號M1和M2。M1為小型石板墓,年代為明代;M2為三室並列的磚室火葬墓,年代在北宋末至南宋早期,各室分別僅隨葬瓷盞1件,其中的中室出土了北宋宣和七年(1125年)趙文地券,券文直接墨書於墊板上,依稀可辨“火穴”、“華陽縣安養鄉”等字樣,據券文內容以及地券使用窯具的情況推測,墓主人可能為當地窯工。

古窯初探

宋代制瓷可能就有了商標

琉璃廠窯,又稱“琉璃場窯”、“華陽窯”,是成都平原著名的古瓷窯場之一。

易立介紹,灰坑的數量較多,大小不一,平面形狀不規則,幾乎都位於作坊區擋牆之外,為各時期窯業生產過程中形成的取土坑,後改作廢棄瓷器的填埋坑。

發掘中獲取了豐富的遺物標本,包括瓷器、陶器、建築材料、窯具四大類。五代至北宋早期瓷器的器形普遍偏大,胎體較厚重,常見碗、盤、盞、盆、爐、盒、四系罐、盤口罐、注壺、穿帶瓶、器蓋等,釉色品種以青釉、醬釉為主,器表有飾綠、醬色彩繪的做法,碗盤類器物的裝燒方式流行使用支釘間隔;北宋晚期至南宋瓷器的器形普遍較小,胎體變得相對輕薄,器形種類減少,常見碗、盤、盞、碟、瓶、注壺、雙系罐等,釉色品種以白釉、青釉、醬釉、黑釉居多,器表有用化妝土、醬彩裝飾的做法,碗盤類器物的裝燒方式流行使用石英沙堆間隔,其足底流行模印各種幾何符號、文字和圖案,可能代表了一定的商標、標誌和款識意義,反映了當時窯戶之間的相互競爭和商品經濟的高度發達;元代瓷器的數量和類型都急劇減少,幾乎只能見到黑釉碗,製作粗糙,胎體厚重。陶器的數量較少,主要是低溫釉陶的俑、動物模型等,均屬於喪葬明器。建築材料有瓦當、滴水、筒瓦等,窯具可辨墊板、墊圈、支釘、支柱、火照等,匣缽極少見。

“這說明了它的延續時間很長,出土器物不同則說明了不同時期瓷器產品的面貌不同,裝飾風格不同,技術手法也各不相同。”易立說。

窯史解析

明蜀王府“官辦”琉璃廠窯

“關於琉璃廠窯的文獻史料十分匱乏,北宋《元豐九域志·成都府路》‘華陽縣’條下提及有‘均(垍)窯’,南宋《成都文類》卷五引何麒詩記有‘垍窯鎮稅官’,有學者考證‘均(垍)窯’即是琉璃廠窯在兩宋時期的稱謂。”易立表示。

那為何此後又改名為琉璃廠窯了呢?這或許與其燒造的產品有關。

在王建墓(現永陵)出土的文物中,考古學家馮漢驥認為其中出土的幾件陶器正是琉璃廠窯的產品。可見在五代時期,琉璃廠主要燒造日用陶器。1973年,洪雅發現的一處北宋磚室墓中,出土了大量碗、壺、罐等器物,被認為琉璃石窯所出,這也證明當時琉璃廠窯以燒造日用陶器為主。

但是到了明代,這裡已改名為“琉璃廠”。易立介紹,1955年,在成都外西瘟祖廟附近清理了明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蜀藩太監丁祥墓。他的墓誌銘寫道:“(丁祥)至正德初,侍於今上,尤重其能,屢命於琉璃廠董督陶冶,建諸瓴甓。”“可見這處窯場在明代仍在生產,但已被明蜀王府所控制。”

諸多材料充分證實在今琉璃場在明代已設官外廠窯,不再為民間所燒造了,而該窯的所在地至少從明初也就名之曰琉璃廠了。

專家認為,此次考古發掘成果豐碩,進一步揭示和掌握了成都琉璃廠窯的歷史沿革、產品面貌、製作工藝、生產性質等文化內涵,為今後促進和加強對該窯的考古學、美術學、陶瓷工藝學等方面的研究,並開展相應的文物保護及展示利用工作,提供了可考的科學依據和珍貴的一手資料。

琉璃場這個看似普通的成都地名,也因此有了更為深厚的文化內涵。

知道一下

琉璃廠瓷窯遺址發掘史

琉璃廠窯,是成都平原著名的古瓷窯場之一。

該窯早在於20世紀30年代已引發學術界關注,原華西大學博物館館長、美國學者David Crockett Graham(葛維漢)在1933年對其開展過短期試掘。

1942至1943年,原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四川省博物館等單位聯合發掘了成都老西門外的前蜀王建墓(光天元年,918年),馮漢驥先生在正式報告中將墓內出土的青瓷碗、盆、四系罐判定為琉璃廠窯製品,其燒造歷史首次被提早到五代時期。

1955年,四川省文物管理委員會工作組在成都市郊東南的勝利鄉一帶清理明墓時,對窯址做了初步的調查和勘測,當時測量窯址佔地面積約340畝,大小窯包共計21處。

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 戴竺芯 綜合報道 圖片由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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