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安憶
美國舊金山已發佈公共衛生令，要求除去提供"基本服務"之外的全部企業停工，然而，特斯拉弗裡蒙特工廠卻成為例外，他們爭取到"特事特辦"的綠卡，得以在人數控制在2500人的前提下繼續運營。
與此同時，馬斯克還發內部信強調，目前5萬多名特斯拉員工都未被檢測出陽性，還發布了"對新冠病毒的恐慌是愚蠢的"、"病毒的威脅比不上每年發生的車禍"等觀點。
此時此刻，"鋼鐵俠"的眼裡，大概只剩下年交付50萬輛的"宏圖大業"了。
無視禁令堅持不停工
當地時間3月16日，美國舊金山發佈公共衛生令，呼籲民眾"就地避難"，同處舊金山灣區的馬林、聖克拉拉、聖馬特奧、阿拉米達和孔特拉科斯塔等縣隨即紛紛響應。
該禁令要求，自3月17日凌晨0時01分至4月7日，在為期三週的時間內，企業全面停工，居民取消不必要的外出活動。基於加州健康與安全法、刑法等相關條例，違反或不遵守此令將構成輕罪，可處以罰款和監禁。
舊金山市市長倫敦·布里德呼籲民眾"就地避難"
禁令中，不包括公共安全、衛生、醫療、機場、出租車、捷運等負責保障民生的"基本服務"人員。
特斯拉弗裡蒙特工廠就設立在阿拉米達縣，但並沒有按照公共衛生令停工。
馬斯克還向特斯拉員工發送了一封內部郵件，表示"恐慌比疫情更可怕"，還對工廠出現感染者的說法進行"闢謠"，稱目前沒有工人測試呈陽性。
這倒符合馬斯克一貫以來對新冠肺炎疫情的態度。
早在3月7日，馬斯克就在推特上說：對新冠病毒的恐慌是愚蠢的。
3月13日，特朗普宣佈美國進入全國緊急狀態，馬斯克當天向SpaceX員工發送了一封內部郵件，稱新冠病毒構成的健康危險在美國都排不進前100位。
"作為對比，死於新冠病毒的風險比開車回家死於車禍的風險低很多。"馬斯克稱，在美國每年約有3.6萬人死於車禍，但新冠病毒目前造成的死亡病例(只有)36例。
馬斯克這番舉動，也許是為了穩定軍心，但工廠不停工的行為，很快引起了相關部門的重視。
3月17日晚間，阿拉米達縣警長辦公室發言人雷·凱利表示，特斯拉美國工廠並不被視為"基本服務"。也就是說，特斯拉也應該按照規定關閉弗裡蒙特工廠，停止常規運營三週。
最終，特斯拉經過"據理抗爭"，爭取到一張"特事特辦"的綠卡。
弗裡蒙特工廠車間
"他們（特斯拉）在電話中向我保證，要把員工數量從1萬人減少到2500人。" 雷·凱利表示，特斯拉只能"維持基本的運作"，但目前尚未拿到這些員工的工作時間表。
本週三上午，特斯拉內部顧問瓦萊麗·沃爾克曼向員工發送郵件，鼓勵公司的 "生產、服務、交付、測試和支持團隊"等部門的員工繼續上班，並承諾感到不舒服就在家工作，不會影響績效考核。
工人擔心廠區發生感染
為什麼馬斯克堅持不肯停產？難道只是因為他對疫情的嚴重程度有不同的認知和判斷？
就在舊金山公共衛生令下達前幾個小時，特斯拉才剛剛宣佈開始交付新車型Model Y，這款車型，對馬斯克完成2020年交付50萬輛車的承諾至關重要。
在上海超級工廠完成產能爬坡之前，美國弗裡蒙特工廠仍是馬斯克的命根子，這是特斯拉在美國唯一一家整車組裝工廠，負責向美國市場交付Model 3、Model S、Model X和Model Y車型。
公開數據顯示，截至去年第四季度，弗裡蒙特工廠年化產量超41.5萬輛。
而外界估計，如果特斯拉在弗裡蒙特工廠只保留2500名工人，那麼每週的產量可能不會超過1000到2000輛。
這樣一來，年交付50萬輛的目標或將化為"泡影"。
馬斯克在特斯拉弗裡蒙特工廠
市場研究機構JD Power分析師泰森·喬米尼認為，通常特斯拉會在每個財季末（本財季將於3月31日結束）交付更多的電動汽車，而公共衛生令要到4月7日才會解除。
"除非官方阻止，否則他們仍會繼續生產，為公司運營提供資金。"喬米尼補充。
截至美東時間3月18日收盤，特斯拉股價跌至361.22美元，和高點968.99美元相比，已下跌約63%。
特斯拉股價跌至361.22美元
特斯拉生死存亡之際，馬斯克不得不選擇與新冠肺炎"正面較量"，但他可能忽略了員工的真實感受。
弗裡蒙特工廠車間
"特斯拉工廠就像一個大蒸籠。"一位特斯拉工人在接受Buzzfeed news採訪時說，"成千上萬的人在這種環境下工作，如果有人被確診，病毒傳播就非常快。"
一名特斯拉服務中心的員工也感到很失望，儘管最近顧客不多，但他們仍必須到崗上班。他稱，公司會與員工進行溝通，但僅限於弗裡蒙特工廠的高層和工人。
"我們服務中心得到的信息和指導非常少，消毒清潔用品也快用完了。"因為害怕遭到報復，該員工要求匿名。
美國車企也將轉產醫療設備
面對新冠肺炎疫情，像特斯拉這樣"任性"的美國車企實屬鳳毛麟角。
CNBC報道通用、福特、FCA暫時關閉工廠
3月18日，福特一名員工被確診感染新冠肺炎，其位於密歇根州的裝配工廠當即關閉停產。
通用汽車也計劃關停北美的工廠，並至少持續到3月30日。
菲亞特克萊斯勒（FCA）則宣佈從3月18日起至3月底，逐步停止北美各地工廠的生產運營。
三家車企的停工停產，涉及25家組裝廠和15萬名員工。此外，本田、日產、豐田等日本車企，也宣佈暫停美國工廠的生產。
此前，英國政府已經呼籲福特、本田，以及飛機制造商勞斯萊斯轉產呼吸機等醫療設備。
紐約州州長擔憂配有呼吸機的ICU不夠
紐約州州長安德魯·庫莫也對該州沒有足夠的呼吸機表示擔憂——目前，紐約州只有3000張配有呼吸機的ICU病床，他預計至少還需要37000張帶有呼吸機的病床。
目前，通用和福特都表示，他們正在與白宮商討，如何利用自己的工廠轉產呼吸機等醫療設備，以應對新冠肺炎的爆發。
圖片來自：The Times
不過，由於呼吸機等醫療設備的生產較為複雜，英美兩國的車企需要多久才能轉產成功，尚未可知。
耐人尋味的是，在通用和福特表態之後，馬斯克也跟著發佈了推文，"如果出現短缺，我們將生產呼吸機。"
馬斯克與內特·西爾弗的推文
Five Thirty Eight主編內特·西爾弗隨即回覆，"現在就存在短缺，你能製造多少臺？"
馬斯克接著回覆稱，"特斯拉能生產具有先進暖通空調系統的汽車，SpaceX能生產搭載生命支持系統的航天器，生產呼吸機並不困難，只是不能立即生產。你現在提到的哪些醫院出現短缺呢？"
不過，在轉產呼吸機拯救他人之前，特斯拉還是先保護好自己的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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