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記憶


安徽石臺縣池州市風景區


01

觀光車開的很快,左拐右轉就到了山腳下。下車後,帶著無比期待的心情踏上青石小路,進入蒼老的樹林,繞過幾棵高聳入雲的香樟樹,便到了嚴家村。這裡的村民是東漢隱士嚴子陵的後裔,嚴氏古祠堂、老舊的水磨坊、文化大革命時期的標語牆,富有特色的徽州古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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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遊在最前面領著隊伍,掛在腰間的揚聲器滔滔不絕。我跟著大部隊緩慢的前進,抬頭尋找那幾個熟悉的身影緊跟上去。沿途盡是賣工藝品的小作坊,木雕製品價格昂貴,樟木的香味濃郁地與空氣融合在一起,由一塊木頭蛻變成一件工藝品,它們的身體一定經過了許多痛苦的打磨。


順著水流進山,青石小路,依水而修,水流很大,愈往上走愈是湍急,水聲嘩嘩一片繞在耳畔,卻不足以掩蓋遊人的說笑聲,水汽氤氳升起,清涼宜人。


倔強的樹索性紮根於河道中間,急水衝出了盤桓的老樹根,它們像手臂一般遒勁而有力的死死抓住腳下的石頭不放。亂石擋在水中央,已被水流沖洗的很光滑,看不出稜角,白色的浪花繞過散亂的石頭形成漩渦,綠水漂流打轉,急匆匆的約在下游相見。住在這裡的魚一定非常幸福,在激流中博進是征途;在靜水下搖尾是優哉遊哉的愜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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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路叫石韋。


石韋緊緊貼著斷崖,是一條精心鋪砌的石路,灰石板上刻著防滑石紋,已不知經過了多少人的腳步。我生怕自己失足落進水裡,扶手給了我許多安全感。走著走著,有水順著巖壁滲透下來,沿著長長的草葉往下滴,落在經過的遊客身上,拍照的人趕緊收起手機。青石路面有幾片躲也躲過的水汪,既然這樣,我乾脆弄溼鞋子走過去,也免去擔心鞋子會溼的苦惱。


古老的岩石,古老的青苔,生而死死即生的草木上演著卑微的生命輪迴,有多少人會憐惜留意這些花花草草呢?這斷崖石縫間不知藏著多少年久古老的悽美故事,有沒有人也像我一樣渴望著知道呢?


經過石韋終於到了瀑布源頭,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人歎服。白色的瀑布彷彿從天而降,聲勢浩大,攜風帶雨。巨石因急流沖刷而顯現出來,橫臥著的,豎立著的,一半裸露一半藏進山裡的,各有姿態。瀑布飛流而下撞擊岩石激起的霧汽清爽宜人,草葉沾著水,頭頂透下來的碎碎的陽光照在上面,閃閃發亮。我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我的肺立刻愛上了這裡,閉上眼睛想象自己在瀑布下面,化身成一條幸福的大魚,奮力地往上游。


山高,還有比山更高的水,來自天上。我移到觀景亭,這裡視角非常好,遊客在此聚集,美景一覽無餘,盡收眼下。瀑布如一條白練,高高掛在山頂,身周水汽瀰瀰,空氣潮溼卻涼爽,有細風拂在臉上,很舒服。我決定在此折回,前方的風景雖美,我覺得再無必要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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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回來時我才注意到,瀑布下游的水如此清冽,拍進相機裡面的水呈現淺綠色,與岸邊的綠色融合為一體,灰色的石頭還沒長出深色的苔草,不知下面有沒有住著蝦蟹。水聲很有特色,時大時小,拐角處,落差處,格外響亮,聽慣了車水馬龍的城市喧囂,再聽這樹語水聲,怎麼聽都不會覺得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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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石怪木,黑巖白礫,綠葉青翠欲滴,近山有嫣紅點綴,遠山有煙雲繚繞,耳邊蟬聲悠遠,抬頭鳥影掠過,烏衣小鎮傍山依水,山間有古樹小路溪石,瀑布流水千轉百轉 ……


這裡的點點滴滴都是如此的醉人!


多少峻山秀水是依仗著名人和古老悠遠的傳說而名揚四海的。牯牛降美在群山之綠,美在白水溪河和悽美的愛情故事。


牯牛降的山上住著嚴氏和唐氏兩個大姓,這兩個姓氏間有著深厚的家族矛盾,愛情似乎不會在他們之間萌芽,可愛情就是愛情,說不清也道不明,充滿著美好與神聖,深到至真,簡至無言。


閆氏的姑娘與唐氏的少年相愛了,他們約定一起躲到山谷裡。後來被族人發現了,族裡的人企圖將他們抓回去,他們選擇在峽谷跳崖殉情,也就是情人谷,為了紀念他們的情人谷。


這是我無法理解的愛情,就像JJ在裡深情演繹的那一句:不懂怎麼表現溫柔的我們,還以為殉情只是古老的傳言……原來並不是傳言,紀念他們愛情的情人谷鮮有人至,導遊說:她們不願意向遊人說這些悲傷的故事,而我有幸聽到了。


回到大巴車上,我盡力將留戀在腦海的畫面書寫成文字。反途的行程已經開始,窗外的草木一一向後退去,高低不齊,卻被大山安排的錯落有致。枝葉疏密得當,每一片葉子都在接受陽光,每一片葉子都在快樂的成長,產生綠色和氧氣,為陌生的旅人帶來陰涼。


這幾天,我把前半生未見過的山都看了一遍。晨風吹拂著的涼山,晌午灑滿陽光的暖山,佈滿片片彩霞的晚山,披滿綠意的翠山,黑雲之下醉意濛濛的雨山,連綿起伏虛實相彰的霧山,斷璧殘石細水飛流的斷山,白雲縈繞蒼茫久遠的,秀波綿綿情思悠遠的,如歌如夢詩情畫意的……


還有這個夏天,如我一般,孤獨安靜的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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