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災難中最被想念的食物,來聊聊關於麵包那些你不知道的事兒

疫情到來,危機感來襲。前段時間博主郭傑瑞還在自己的微博上上傳了災難食物的Vlog。

其實一旦危機真的到來,我們應該就吃不到那些軟軟糯糯的新鮮麵包了。在這個糖和澱粉充斥的時代,麵包已經和我們的米飯、麵條一樣,淪落為能不吃就儘量不吃的主食。

但如果你瞭解了關於麵包的歷史,就會知道,麵包有多麼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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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


麵包曾經是西方最常見的食物,現如今成為全球最常見的食物。

人們只需要把穀物磨成粉,加水,就能做成麵糰,加上牛油烘烤,就可以製出鬆軟美味的麵包。

發酵麵糰的過程讓人讚歎:

小小的麵糰只要睡一覺,就會從內部開始膨脹。只要加以烘烤,就會形成充滿細緻均勻氣穴的麵包,這不是人工塑形能搞定的事情。不但能讓人類生存,還會給人一種幸福感。

麵包在20世紀變得越來越精緻,也越來越油膩,蛋糕中糖的含量甚至高於麵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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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麵包的製作會選擇採用膨發度高的小麥,以這種小麥可依碾磨成幾乎不含麥麩或胚芽的白麵粉,用的酵母大多數滋味清淡的培育菌種,添加的油和糖逐漸增多。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數十年來,舊式磚爐所烤出的簡單、粗糙的麵包再度獲得人們的喜愛,就連超市的麵包都有這樣的選擇。


工業麵包


起酥皮和泡芙,都是在中世紀晚期和文藝復興時期出現的,由此可見,含油麵包的製作技術在這個時期也有了顯著的進展。

從18世紀開始,英國和美國的烹飪書籍中已經包含了數十種麵包、蛋糕和餅乾的食譜。

家庭麵包食譜開始出現在新興中產階級的烹飪書籍中,而且和現代食譜已經相去不遠。

19世紀初的英國,人們吃的麵包多半是自家烤的,或者是村裡共用的烤爐。然而在工業革命的浪潮下,擁擠的都市持續湧入越來越多的人口,麵包餅乾店也就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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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當時的報道,麵包店為了增加產量,有些店鋪還會在麵粉中摻雜一些漂白劑,比如明礬,和白堊、動物骨粉作為麵粉填充物。

家庭烘焙沒落,工業麵包卻迎來了道德、營養和經濟方面的質疑。

傳統的麵粉放在空氣中自然發酵熟成,會產生一種副作用:葉黃素氧化後會產生無色物質,讓淡黃色的麵粉逐漸脫色。

磨粉者明白這種變色反應的化學作用之後,開始使用漂白劑來漂白麵粉。

大概從1900年起,磨粉者為了節省時間、空間與金錢,開始在剛磨好的麵粉中添加各種改良劑。

其實大多數烘焙師傅喜歡沒有漂白過的麵粉,因為它們產生的化學變化比較小。漂白加工在歐洲是被禁止的。

歐洲地區喜歡用蠶豆粉和黃豆粉作為麵粉改良劑,兩種豆粉都含活性脂肪氧化酶,因此會醞釀出典型的豆類風味,也能間接促成氧化,延展麵筋蛋白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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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以後,隨著人們的收入提高,人們越來越不喜歡吃麵食了,消費得起肉類以及含糖、含脂量較高的糕點,麵包不再是唯一的主食。

隨之而來的就是麵包製作的工業化。

時至今日,家庭生產的麵包數量只佔極低比例,各國麵包也多半不是在地方店鋪烘製,而是集中於大型麵包廠生產。

但是像法國、德國和意大利這些國家還是有每天一定要購買新鮮麵包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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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漂白劑——明礬


沒錯,就是我們油條裡的那種明礬。

1756年,豐收前的幾場大雨把麥田都淹了,英國小麥歉收,質量也差了很多,人們紛紛抱怨烤不出好麵包。

新出的麵包總是多了很多麩皮(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全麥麵包),當時這種麵包的價格要比白麵包便宜很多。

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種麵包既好吃又健康,但在當時人們並不喜歡,他們只喜歡白麵包。

根據賀加斯的描述:“人們不吃全麥或黑麥麵包,除非它們和凝乳一樣白。”只有一種辦法能讓劣質麵粉做出雪白的麵包,就是加明礬。

明礬是一種三價金屬雙硫酸鹽,這種物質在工業化社會中作用極大,在紡織業中的作用極大,還可以作為防腐劑、固化劑和麵粉增白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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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文藝復興起,麵包師就己經開始使用明礬了,加入的唯一目的就是增白。

因為在當時的社會,只有上等人才能吃上用雪白的麵粉做成的鬆軟白麵包,底層人只能吃黑麵包,或是全穀物麵包。所以窮人渴望白麵包,那是高貴的食物。

其實早在1683年就有一個名叫特倫的人站出來呼籲,說全麥麵包是一種純天然、易消化的食品,吃

白麵包“不利於健康,既不符合自然規律,也不合情合理”。可惜在當時,沒人聽得進去。

因為底層人民的需求,就得做出又便宜又白的麵包。

便宜就要用劣質的麵粉,然後給麵粉加漂白劑,明礬可以將二級麵粉變得更輕、更白、滲透性更強,價格也更便宜。

18世紀中期,歐洲糧食產量下降,麵包師使勁兒的往麵粉里加明礬,導致市場上賣的麵包極其難吃。

物極必反,這種現象一點點改善,要從家庭麵包重新復燃開始。


烤麵包進入現代


到了20世紀80年代,歐洲和北美洲終於開始放棄了對雪白麵包的狂熱追求。

人們重新接受了全穀物麵包,小型麵包鋪開始用精煉度較低的穀子和穀物混料來製作麵包,他們採用長時間緩慢發酵,烤出一塊塊色深皮硬的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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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由於當時日本人已經發明出了麵包機,人們在家裡把食材放入機器裡蓋上蓋子,就可以得到新鮮的烤麵包。

和今天和一樣,家庭開始享受烤麵包的過程。

專業的烘焙師傅很早以前就知道,剛磨好的麵粉的麵筋筋性很弱、麵糰鬆軟,做出的麵包條則相當密實。

如果把麵粉擺放在空氣中熟化幾周之後,面的筋度和烘焙的蓬鬆度都會變高。

這是因為空氣中的氧氣會讓小麥谷蛋白鏈末端的含硫物質逐漸釋出,這些硫質會彼此反應,形成更長的麵筋分子鏈,從而使麵糰更富有彈性。這種彈性是麵包蓬鬆的必備要素。

但蛋白質只佔麵粉重量的10%,其中有70%是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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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包和蛋糕受高溫烘焙時,澱粉粒就會吸水、鼓脹,包裹住二氧化碳氣泡。也就形成我們看到海綿蛋糕裡的小氣孔們。

如果沒有產生這種作用,那麼在烘焙的最後階段,水蒸氣就會冷卻收縮,烤出的麵包和蛋糕就是塌陷的。

在物質極為豐富的時代,烤麵包是種樂趣。

但在饑荒爆發的年代,別說摻明礬,就是在麵包里加黏土都是可能的。


饑荒麵包


不是隻有不良奸商才會在麵包里加東西,在饑荒來臨時,人們會自己主動往麵包里加奇奇怪怪的東西,用來充飢。

高成鳶先生在《味即道》中提過,中華飲食以菜為主,而不像西方那樣以肉為主,主要原因就是中華民族的饑荒太多了。

華夏文明起源於黃河流域,沒有大片的叢林,也就沒有隨處可捕殺的大型野獸,反而還常常發洪水、鬧災荒,人們不得不多種穀物蔬菜來填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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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之於西方人也是如此,即便沒有華夏曆史上那麼多次饑荒,但也免不了疾病災荒的出現,更免不了忍飢挨餓。

饑荒會讓人們吃各種各樣的東西,即便可能有毒,即便吃了會嘔吐、腹瀉、漲肚。

人們會先吃掉馬、驢、騾子這些平時不會吃的動物,然後是已經壞掉的、腐爛的或是沒有營養的穀物,這類東西吃下後會讓人反胃。

當饑荒仍在繼續,去挖樹根,吃樹皮。如果饑荒還沒結束,就只剩下人吃人了。

19世紀90年代,喀山大學的一項研究表明,在饑荒年代,歐洲的麵包中摻入過以下東西:秸稈、樺樹和榆樹皮、蕎麥殼、莧菜、橡子、麥芽、麩皮、馬鈴薯、馬鈴薯葉、扁豆、酸橙樹葉、峨參等。

通常,這些會和家裡剩下的普通麵粉摻在一起。糧食越匱乏這些東西摻入的比例就越高。

其中有些麵包還會致命。比如莧菜麵包,莧是一種很常見的長在菜地裡的雜草,做成麵包吃下去後會覺得口渴難當。不但沒有營養,還會讓人覺得四肢痠痛,虛弱無力,無法下地幹活。

甚至包括現代人愛的麩皮麵包(全麥麵包)。

這種麵包是用沒有去麩皮的黑麥做的,

把磨碎的黑麥粒和麩皮一起直接摻入麵粉中,再按慣常的方法制成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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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現代人很鍾愛的全穀物麵包,也是當時俄羅斯人極其厭惡的一種麵包。

在饑荒年代,人們覺得這種麩皮麵包裡全是細小的麩皮,雖然味道和普通麵包差不多,但吃下去會卡嗓子,而且沒營養。對於已經很虛弱的人來說,這種麵包消化起來都很難。

相比之下,那些富含糖與澱粉的精緻麵包簡直就是天上的美味。

當然這是在大饑荒年代才會發生的事情,如果糧食只是輕微短缺,人們還是能吃上高品質麵包的。

只是關於食物的恐慌一直存在,無論是食物富足還是短缺。

在富足年代,人們總會擔心商場裡的食品中添加有毒物質(事實證明這確實存在)。而在饑荒年代,人們更是憧憬一切可以吃的東西,即便是親手毒死自己。

至於我們能做的,就只有在精心挑選出食材後,心懷感恩,珍惜自己手中的每一份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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