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文以載道”傳統在近現代文學史的流變

中國作為一個有著五千年曆史的古國,自有文字之始,便有了文學。文學伴隨著中國文明的進步而不斷髮展成熟,並且經歷著無數次的轉型,變革,以及各種文藝思潮的影響甚至是衝擊。但是無論文學經歷著怎樣的變革,文本自身始終都是以形式、內容、立意的結合而存在的。三者之中,立意尤為重要。我們認為“意”即文本的意蘊,也就是文學作品的精神內核。

在中國古典文學中,文學的創作往往遵循著“文以載道”的標準來表現文學作品的精神內核。“文以載道”在中國文學創作中始終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它在中國尤其是中國古典文學中存在,根源於中國特殊的文化土壤。

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文以載道”傳統在近現代文學史的流變


在1919年發生的新文化運動,是直接受到了西方影響的一次文學甚至是整體文化思想的變革運動,是否也使得中國特有的“文以載道”這種文學標準有所變革呢,在這裡我們將對這一問題進行簡單的分析。

從散文到詩歌——文學的革命

新文化運動從思想上批判舊傳統,在意識形態尤其是價值觀領域徹底反對封建倫理,提倡“平民文學,寫實文學,社會文學”。周作人也提出“人的文學”一說以及“美文”理論。

這些都是有意識的自覺的轉變,絕大多數都是受到西方文學、思想的影響。這種受到西方影響而產生的文學文本的重心轉移,幾乎貫穿了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其影響至今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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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的文學

在這一場自覺的文本重心轉移的運動中,當時影響比較大的是周作人的《人的文學》。他“在提倡‘人的文學’時,就首先大力介紹歐洲文藝復興運動如何‘發現了人’,人道主義如何主張‘靈肉一致’的人生,西方和俄國一些人道主義作家嚴肅的反映社會人生的作品又如何區別於我國古代文學等等。

周作人的‘人的文學’這一套觀念,完全是以西方資產階級人道主義為基礎的,直接的理論來源是當時日本文壇興起的‘白樺樹’人道主義文學理論。”周作人在提倡“人的文學”的同時又提倡“美文”。《美文》的發表,真正從理論上確認了文學性散文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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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文學之革命

在新文化運動中,無論是小說,散文,還是詩歌的改革,都沒有脫離新文化運動反封建反傳統這一主題。新文學的轉變,除了在形式和內容上的轉變,更重要的是在文學觀念上的“將‘文以載道’、遊戲消遣等種種傳統文學思想作為封建制度及其思想體系的產物加以否定。

表現人生,反映時代的積極的文學思想,成為一般新文學作者的共同傾向。”這種文本重心的轉移,大多有理論上的支持,作品的創作是在這些理論的基礎上完成的,所以我們稱這種文學重心的轉移,是自覺的有意識的文學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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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對技巧的追求與完善——傳奇張愛玲

在所有的文體當中,最不利於成為“道”的載體的,當屬小說。這與小說的產生髮展及表達方式等有密不可分的聯繫。小說藝術的完善,是通過對人物的塑造,情節的描畫,同時也是通過對文學技巧的完善來達到的。

提到文學,尤其是小說的寫作技巧,我們不能不提到張愛玲。

張愛玲的小說其藝術之圓熟,語言之精美,堪稱一絕。常使人有“美文鋪地,玉珠滿盤”之感。她的小說“精工繪製,迷濛意象,似古實雅,美絕如初出升日的文筆……沒有采用冗長的獨白和繁瑣的解剖,而是利用了暗示,把動作、語言、心理三者打成一片,而是輕描淡寫的呵出一片蒼涼的氣氛和風格”。

張愛玲小說不屬於“文以載道”的範疇,不僅僅因為她的創作形式上追求完美的技巧,使這“巧妙的技術”幾近成為“一種迷人的奢侈”;同時也決定於張愛玲小說的取材,即文學內容的選取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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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曾在《自己的文章》中提到:“我用參差的對照的寫法,不喜歡採取善與惡,靈與肉的斬釘截鐵的衝突那種寫法,所以我的作品有時候主題欠分明。但我以為,文學的主題或者可以改進一下。寫小說應該是個故事,讓故事自身去說明,比擬定了主題去編故事要好。”

很顯然,這是張愛玲明確提出的反“文以載道”而為的有力證明。她在《寫什麼》中又提到在文學創作中,主題即立意與文章本身的順序問題。她認為小說的創作“不能先有個存心”,這與“文以載道”先有“道”,為闡明“道”而尋求適當的“文”來承載有著本質的不同。

然而張愛玲的這種文學創作在當時的社會歷史環境下是一個“傳奇”。事實上,“中國的新文學運動從來就是和政治浪潮配在一起,因果難分。五四時代的文學革命——反帝反封建;三十年代的革命文學——階級鬥爭;抗戰時期——同仇敵愾。抗敵救亡,理所應當是主流。除此之外,就都看做是離譜,旁門左道,極為正統所不容,也引不起讀者的注意。……偌大的文壇,哪個階級都安放不下一個張愛玲。”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新時期文學。

新時期的文學——百花齊放

新時期文學呈現出百花齊放的局面,既有承傳“文以載道”的創作傳統的,也不乏追求文本自身完美的。文本的創作更注重文字的優美,辭藻的豔麗,甚至強調文本對氣氛的渲染以及使讀者獲得的美感。這大多出現在女性文學中。王安憶曾對“氣氛”做出過詳細準確的表述:

“氣氛是瀰漫在事件,情節,人物,對話以外的東西。可感卻不可及。可是,她卻在某種程度上,規定了情景,它不但是作料一樣的添加物,而是至關重要,甚至直接關係到故事的講述質量。它是由一些細小的成分形成的:聲音、光線、一個物體的擺放。這些成分不是簡單的直接的產生作用,它們非常微妙的互相配合著,等待著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然後忽地體現出意義。”

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文以載道”傳統在近現代文學史的流變

這種對文學氣氛渲染的強調,一直延續到網絡文學的發展壯大,並且達到了一個高潮。 “文以載道”是存在於中國文學中的一種特殊形式,根源於中國的特殊文化氛圍,它是中國文學創作及理論始終遵循的一條主線,即使文學在不同的時期有著不同的重心轉移,事實上,仍然是以“文以載道”為主的,是具有中國特色的文學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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