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割雙眼皮的魚》(十二)


小說連載《割雙眼皮的魚》(十二)

唐瑩卻真像塊糖,僅一面便粘上了於浩。除去上班和晚上睡覺,所有的時間都是衝著於浩來的。

所以,魚的電話從雲南打過來,唐瑩就在於浩的身邊正指著自己昨天新買的一件很酷的時裝讓於浩發表意見。

於浩只得隨便說,好,很好。唐瑩覺得於浩的回話很笨。就問他是誰呼他。於浩並不想瞞她,就說,是魚。下午從雲南回來,讓我去接她。唐瑩看上去並不很在意。只說,那好,我陪你一起去接。

於浩覺著帶唐瑩去接魚不很妥。可唐瑩卻很認真地說,想認識一下魚。並且說多交個朋友多一條路。這話讓於浩覺得她很豪氣,便決定帶她去接魚。

魚沒料到於浩會帶一個女孩來接她,很吃驚。

於浩就乘唐瑩去洗手間的工夫對魚說,是老頭子單位同事的女兒,老頭子非要讓見個面,我只得遵命。昨天你打電話呼我她正好在邊上,就非要來一塊接你,說想和你見個面,交個朋友。

魚聽著就咯咯地笑著說,看來這女孩鬼得很呢。不過,你也真該搞個對象了,我在外面這些天還想,回來一定催你找一個,不料你就有了。我看這女孩蠻不錯的,人也漂亮大方,又聰明得很,你可好好把握喲。

於浩就盯著魚,看魚黑瘦了許多,可精神勁兒頗好,想她已差不多從婚姻的陰影中解脫了出來。便說,我和唐瑩之間決不可能的,況且……說著於浩看了一看魚,嚥了口唾液說,我並不想太早結婚,你呢,有什麼新的打算?

魚眯著眼抬頭望了望天上正飛速流走的雲團,看著太陽一點點被時光淹沒,沉了一沉說,能有什麼打算,隨便找個男人嫁了算了。

於浩正要搶過去說話,唐瑩卻不知道啥時候鑽了出來張口就說,哎,魚姐,正好我有個表哥比我大四歲,大學畢業兩年,分配在市財政局工作。嫌工資待遇低,辭職去宏太集團當總經理助理,搞企業管理,月薪四千元。家庭也不錯,我姨夫是軍轉幹,已退休,怎麼樣?人非常帥,一米八的個頭,哪天給你介紹認識一下?

魚見唐瑩豐富著表情同她講,忍不住笑出聲來,忙說,好啊,這麼優秀的條件,我當然求之不得,只怕你那位表哥對我看不上眼。

唐瑩眼一圓說,怎麼可能呢,魚姐這麼漂亮,連我都看著心動呢。

於浩就衝唐瑩說,我看你乾脆辭職去搞婚介所工作蠻不錯的。

魚見於浩臉上掛著情緒對唐瑩講話,唐瑩卻衝他吐了一下舌頭不再吱聲,忙說,這有啥不好,剛才我不是說隨便找個都嫁麼?可唐瑩介紹她表哥給我,又這麼好的條件,我正求之不得呢。

唐瑩聽了就拉著魚的手悄聲問,魚姐,於浩平時對你是不是也很兇?

魚看了一眼緊繃著臉的於浩對唐瑩說,於浩?典型一隻紙老虎,你別怕他,他啊,只欠揍。

於浩聽魚說他,便哈哈笑了兩笑,唐瑩看他樂了就衝魚擠了擠了眼說,還是你們近,我若這麼說,他準不再理我了。

魚笑著說,慢慢地你就會了解他的,他可是個頂溫柔,頂溫柔的男子漢,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太急了。

唐瑩在魚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告訴於浩,說這個週末要帶表哥李義過去和魚見個面。

於浩告訴唐瑩,這段時間,魚的情緒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現在帶李義去,怕魚有陰影。

唐瑩已大體上從於浩口中得知了魚和華之間的一些事情,她卻執拗地認為,這個時候,魚最需要關心和體貼,或者表哥李義會讓魚從中解脫出來的。

於浩猜想唐瑩急著給魚介紹李義是出於自私的一面,從於浩的心裡是不願魚結識李義。但出於對魚的關心,他寧願李義真的能幫魚從痛苦中解脫出來。

於浩知道單靠自己是不會讓魚在短時間內忘掉痛苦,快樂起來的。因為在魚的心裡,他永遠只是魚的哥們,儘管在於浩的感情世界裡已認定魚是自己的唯一戀人了。

唐瑩卻揹著於浩找到了魚,魚沒想到唐瑩真的有這麼一個表哥。出於情面,魚思考再三還是決定了要見李義一面。

其實,從魚的思想中早已對愛失去了信賴,至少在短時間內她不準備和任何一個陌生男性相約。

可唐瑩卻介紹了一個李義給他。他又是唐瑩的表哥,而唐瑩卻是於浩正相處的對象,魚同樣看出了唐瑩的意圖,魚更懂得於浩的心思。因而魚覺得,見見李義也好,一方面可以讓唐瑩解除戒心,另一方面可以暗示於浩好好把握唐瑩。

唐瑩卻將魚和李義的這次見面安排在一個週末的下午。唐瑩說,我來策劃這次見面。於浩本不打算去,可唐瑩大大咧咧去家裡很禮貌地叫著伯父、伯母去約於浩。於浩的父母滿心歡喜,幾乎笑得合不攏嘴。當下吩咐於浩出去玩的時候照顧好唐瑩。於浩狠狠地對唐瑩說,戲演得真夠水平。唐瑩故意說,什麼戲,聽不懂。於浩就說,你明知我不願去,你就讓我家老頭子出面。唐瑩似乎很冤的樣子說,於浩,你別這麼想好不好,你的意思是我去找你,別和伯父伯母打聲招呼?於浩說,有你那種打招呼的,一去就衝著我爸一個勁地說,不知於浩下午忙不忙?能不能陪我出去呢?你這不是明擺著讓老頭子壓我嗎?唐瑩不理他,只心裡偷偷樂著。於浩就想,樂的你,看哪一天我就休了你。

魚沒辦法,只好推掉了一個加班,準時出現在於浩和唐瑩面前。

唐瑩看到魚走過來,忙招呼表哥過來對魚說,魚姐,這是我表哥李義。然後又對李義說,這位就是魚姐,怎麼樣?我沒說錯吧,表哥,魚姐長得漂亮吧?

李義的臉上頓時騰起一團紅雲,看上去很害羞地笑了一笑。忙跨前一步伸手出去握握魚的手說,你好。表妹跟我說你了,能認識你很幸運。

魚從未接觸過這麼白淨的男性。一米八的個頭對魚來說已經喪失了吸引力,還有那英俊的面龐,甚至會令魚產生一種厭惡的感覺,然而面前這個大男孩的通體卻彌散著一種白淨,並不是表象上的那種簡單的淨,儘管他的膚色白皙細膩,看上去比一個女孩更柔潤。但他帶給魚的這種白淨的感受更會是在一瞬間讓人想起潔白和蔚藍,想起天空和大海,想起南極那千年不融的堅冰和喜瑪拉雅的挺拔。

魚望著李義同樣地說,認識你我一樣開心。儘管魚並不是一個習慣流露個人感情的人,但在握住李義寬厚修長的手掌的一瞬,她還是不自覺地很真地看了李義一眼。

李義捕捉到了魚的這一眼神,俄頃,他像是在回答表妹的那句戲言,又像在自言自語:的確,像古希臘神話中所描繪的那種美麗。

於浩站在一旁對李義的表達十分不滿,他甚至覺得自己開始厭惡他。這種感覺一種牽怒到唐瑩的身上。“像古希臘神話中所描繪的那種美麗”,真他媽的酸臭之極!於浩想,魚有那麼美嗎?我是搞美術的,我難道比不上個搞企管的審美觀強麼?想在魚面前表現吧?於浩表現出一種不屑一顧的表情。

唐瑩卻似乎十分地興奮,她已安排好了一次郊遊,便催著大家上車。

車是唐瑩通過李義從部隊借的,是輛三菱公司產的沙漠王,看上去既奢華又霸氣,人坐在裡面,開闊而舒適。

唐瑩就說,瞧,這車多舒服,多闊氣。

魚說,其實,去郊遊騎車會更有感覺的,儘管遠點,卻會很有趣的。

於浩贊同魚的觀點,高興魚說這麼一句會心的話。他並不屑李義開一輛這麼奢侈的驕車。便說,就是嘛,坐這種車更像是去出工差,感覺讓人緊張。

李義無辜地在前面開著車,聽他們說話覺得委屈。就說,是唐瑩鬧著非要讓我開輛車,我再三說沒必要,可她卻瞞著我給部隊吳政委掛了個電話。一大早,吳政委就派人將車送了過來。我也想,反正已經借下了,就開著來了。

魚忙說,你可別多心,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起小的時候去郊遊總是騎著單車十幾個人邊走邊瘋著去的,很有趣。可現在即便再騎車也怕是不會再有那種感覺了。況且太陽又這麼烈,能把人燒焦,其實坐車更合適一些的。

(未完待續,持續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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