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文天祥

民族英雄

大宋風骨


文天祥(1236年6月6日—1283年1月9日),初名雲孫,字宋瑞,又字履善。道號浮休道人、文山。江西吉州廬陵(今江西省吉安市)人,南宋末政治家、文學家,愛國詩人,抗元名臣、民族英雄,“宋末三傑”之一。四庫館臣雲:“天祥平生大節,照耀今古。”


平生大節/ 照耀今古


曾有人把文天祥一生所到之處總結成圖,得到的是這樣一張令人震撼的圖片:

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捨生取義,殺身成仁。文天祥的一生像“城牆”,守護著岌岌可危的南宋朝廷,守護著中華民族的大道精神。


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很多人不知道,文天祥堪為少年英才。二十歲中狀元,起步就是寧海軍節度判官,妥妥的“廳級幹部”。文天祥生得很帥,就連中正的《宋史》,對他的相貌也不惜讚美之詞:“體貌豐偉,美皙如玉,秀眉而長目,顧盼燁然。”不僅如此,他還有父親留下的一大筆財產。哪怕放在這個時代,他也是毋庸置疑的“高富帥”。


但在歷史長河中,這些並不能成為亮點。如果日子就這麼過下去,這世間只是多了個普通狀元、普通詩人、普通官員。可偏偏時代需要英雄,註定有一個英雄要橫空出世。


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命運轉折


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1274年7月,是文天祥命運的轉折點。


當時,蒙元大軍揮師南下,南宋政權危在旦夕。剛登基的宋恭帝才六歲,謝太后只好代為頒佈《哀痛詔》,號召各地豪傑義士出兵勤王。


南宋朝廷的最後警報,喚醒了文人心中的熱血和擔當。文天祥手捧詔書,痛哭流涕。他散盡家財,集結義軍,準備出兵勤王。


友人勸他:“元兵三路直逼臨安,你這一萬多烏合之眾,無異於‘驅群羊而搏猛虎’。”文天祥答:“我當然知道。但國家有難,要有人站出來,衝上去。我‘不自量力,而以身徇之’,希望能激勵更多忠臣義士奮勇而起。”


道之所存,雖千萬人吾往矣!文人文天祥決然踏上抗元勤王之路。此後幾年,他連續轉戰於江西、福建等地,在和元軍的數次交戰中,妻妾子女悉數被俘,兒子母親不幸去世,但他從未選擇放棄。


此時的南宋已窮途末路。眼看大廈將傾,仍有人在力撐危局。


或許從戰略上講,他們做的事毫無意義。他們保衛的政權,已經從上到下“爛”透了,他們拼上滿腔熱血、身家性命,也根本無法挽回世局。


但從人類文明史上講,此時只有他們做的事才有意義!沒有他們,談何中國品性!


真以為這些長年在朝的人不明白南宋政權已腐朽墮落?真以為這些身經百戰的將帥不明白什麼叫做“戰略”?真以為這些飽學之士是書呆子,不知道什麼叫做“意義”?


只因為中國的品性,是堅守大道,視氣節高於一切,“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大宋風骨


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1278年12月,文天祥退至廣東海豐,在五坡嶺遇元軍突襲,最終被俘,被押至廣東崖山。元將張弘範多次逼迫他寫信招降固守崖山的宋軍,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答:


辛苦遭逢起一經,

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

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

零丁洋裡嘆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過零丁洋》)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張弘範讀至此,掩卷長嘆,不再強迫。


此時的歷史已進入1279年,元軍和南宋的最後一戰也最終到來。這一戰極為慘烈。史書記載,南宋最後的十多萬軍民,或在戰鬥中壯烈犧牲,或不甘受辱投海自盡。享國一百四十九年的南宋政權,最終徹底毀滅於崖山的怒海波濤之中。


崖山之戰後,張弘範再次勸降:“趙宋已經滅亡了,丞相的忠孝已經盡到了。如果能以這樣的心侍奉當今皇上(忽必烈),那一定會有宰相之位。”文天祥淚流滿面:“國亡不能救,為人臣者死有餘罪,又怎麼能背叛國家而苟活呢?”


張弘範深為動容。從此,他不僅在生活上優待文天祥,還向忽必烈上書,盡述不能殺文天祥的理由。忽必烈感慨:“誰家無忠臣!”下令將文天祥押往大都。


於是,從陸路到水路,從南國的海角,到北地的燕京,孤忠者踽踽獨行。在途徑吉州時,文天祥曾絕食八日,以求死在故土,但元軍以竹筒強行灌入飲食。不能求死,那就只好活著。他不斷尋找精神上的知音與同道。沿途經過的地方,那些歷史上湧現出的忠貞者、節烈者,不論男女尊卑,都帶給文天祥一種異樣的溫暖。這種溫暖,大抵緣於吾道不孤的欣慰。他寫詩作文,以抒胸臆;養浩然之氣,以證大道。


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誰知真患難,忽悟大光明。

日出雲俱靜,風消水自平。


功名幾滅性,忠孝大勞生。

天下惟豪傑,神仙立地成。


這首詩的原題,叫《歲祝犁單閼月赤奮若日焉逢涒灘遇異人指示以大光明正法於是死生脫然若遺矣作五言八句》。“歲祝犁單閼”,“祝犁”為“己”,“單閼”為“卯”,即己卯年。“月赤奮若”,“赤奮若”是丑月,即十二月。“日焉逢涒灘”,“焉逢”是甲,“涒灘”是申,即甲申日。


文天祥在這一天遇到異人,為他指示大光明的正法。異人,就是有道的人,文天祥用“指示”二字,可見他對傳法給他的人,非常恭敬。“於是死生脫然若遺矣”,因為這個大光明法,他完全超越了生死,視死亡如脫下舊衣服一般灑脫。


“日出雲俱靜,風消水自平”,此時,文天祥的生命境界是豁然開朗的。所謂“人成即佛成”,因為有完全舍我、為國為民的心胸,他更能與聖賢相應,更能證得通天徹地的智慧。世間所謂的危險艱難,從此無一可畏。


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1279年農曆十月初一,文天祥終於被押送到了目的地:大都。此後近三年裡,他都是在獄中度過的。一波接一波軟硬兼施的勸降,都沒有改變他的意志。


而勸降人中,最讓他肝腸寸斷的是9歲的宋恭帝。當看到宋恭帝一身蒙古人裝扮出現在獄中時,文天祥跪在他面前淚如雨下。他說:“臣不能保大宋,致使陛下今日,深愧。聖駕請回,聖駕請回!”當時宋恭帝已經懂事,也在文天祥面前失聲痛哭。


“臣心一片磁針石,不指南方不肯休。”在被關押了近三年後,文天祥迎來了忽必烈的再次提審。忽必烈決定做最後一次努力,誠懇地許以宰相之位。而文天祥不願偷生以事二姓,只求一死。


《宋史》記載:“天祥臨刑殊從容。”他面南而拜,說:“吾事畢矣!”


幾天後,文天祥的妻子歐陽氏為他收殮遺體,發現他“面如生”,衣帶上有絕筆詩: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


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後記


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每次寺院有法會,我們都回向古往今來的忠臣良將。這些人不一定是學佛人,但都視死如歸,視氣節高於一切。他們是那個時代的砥柱,是民族的脊樑,充滿歷史的勇氣和抱負。對凡夫來說不可為的,他們也能夠去為之。他們的事蹟,對從古至今的每一個人都是很大的教育,也讓很多苟且偷生的人心生慚愧。他們的精神光芒,是肉體無法掩蓋的。


中華民族自古就有“士”的精神,有超越生命的志節,這是一種貴族的品格。這也常鼓舞我們:一個文人,尚且有這樣大的氣節,我們作為修行人,又豈能苟且偷生,苟且於六根六塵,甚至財色名利呢?


活著,就要活一口精氣神,活一個志向。要有什麼樣的志向?首先就是超越“我”。超越自我,就超越了輪迴的牢籠。那“我”是什麼?我們認為的“我”,其實只是憑感官的反射界定出來的。當坐下來想一想,就會發現,這個“我”根本了不可得。這時候就知道,“我”原來是天底下最膚淺的騙局。


在他身上,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品性


所以修行要“無我”,“法”不執,“我”不執。但這裡還要明白,“無我”不是消極的,“無我”是一種方法。


想一想,我們為什麼不開悟?為什麼不得法受用?就是因為有時候我們的心量是狹窄的,我們是自私的,有時候真的就苟安於一處,心是閉塞的。


所以修行有時也要帶一點“英雄主義”。什麼是英雄?英雄,就是帶著幾分痴的人,有一種痴心妄想,視死如歸,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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