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噩耗
昆陽之戰,劉秀以不到兩萬的兵力,打敗了王莽四十二萬大軍,取得了空前的勝利。
勝利令人喜悅,但就在這之後不久,傳來噩耗,劉秀的大哥劉縯被更始皇帝劉玄殺了。
原因也很簡單,劉縯是起義領袖之一,而且為人正直,很有號召力,劉玄擔心他將來對自己不利,找了個藉口殺掉劉縯,以絕後患。
劉秀的二哥已經在起義中陣亡,劉秀的大哥劉縯又死了,你們說劉秀能不傷心嗎?
但這時劉秀表面上一點兒也看不出悲傷,昆陽之戰後,他到宛去面見劉玄。
官員和劉秀關係不錯,都對他好言安慰,但劉秀不多說話,只說哥哥做得不對。
面見劉玄,劉秀也是隻說自家哥哥做事魯莽,得罪了皇帝陛下,自己也會從中反省。
劉秀不為哥哥服喪,飯食談吐跟沒事人一樣,這反而讓劉玄很不好意思。
你殺了人家哥哥,人家不但不找你興師問罪,還主動說是自己的過錯。
更何況,劉秀在昆陽為你打了大勝仗,到此沒有一句誇耀自己的功勞,光是認錯。
二、修城
此時劉玄又不敢重用劉秀,就封劉秀為破虜大將軍、武信侯,派他到洛陽負責整修官府。
劉秀奉命,前往洛陽。
以往,劉玄帶隊出行,不太講究軍容軍規,隨員經常穿得七七八八,甚至有人穿著女人的衣服,老百姓見了都笑。
劉秀可不,他要求下級官吏,一切按漢朝舊制行事,要求規整嚴肅,公事公辦。
劉秀的隊伍走在路上,周圍的老百姓都來圍觀。
有老人家看了,眼淚快要掉下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漢家官員的威儀!”
到了洛陽之後,劉玄又讓劉秀代行大司馬,持節到各州郡慰問。
劉秀所到之處,接見當地官員,按情況對官員或升或降,平反錯案,釋放囚犯,解除了王莽在時各種苛政,百姓都很高興,爭獻酒肉。
三、邯鄲
劉秀到了邯鄲,見到了趙繆王之子劉林。
劉林對他說:“現在的赤眉軍在河東,只要決開黃河水,就能把他們灌成魚鱉蝦蟹。”
劉秀聽了這個主意,眉頭一皺。
從軍事上講,這是個好主意,但仔細一想,你把黃河水引過去了,水火無情,當地的百姓不也跟著受罪嗎?
所以劉秀就沒答應,轉身離開邯鄲。
劉林討了個沒趣,但他不甘心,他找了當地一個叫王郎的算命先生,稱王郎是劉氏後代,立其為天子,招募了不少人,而且還發出檄文,以十萬戶買劉秀的人頭。
四、逃命
劉秀到薊地巡視,不料薊地已歸了王郎,並傳說邯鄲要派使者來,城中官員都要來迎接。
聽說這個消息,劉秀帶著人不敢進城了,只好在道邊解決吃飯。
走到半路餓得實在不行,劉秀靈機一動,帶人進城到了一間客棧,稱自己是邯鄲來的使者。
大家夥兒餓太久了,上來的飯菜幾下就被吃光了,引起了客棧中小吏的懷疑。
小吏在外面敲鼓數通,然後跑進來了說:“大人,邯鄲來了一位將軍,要求進見。”
眾人大驚,這不露餡了嗎?
劉秀也想馬上就逃,但他一想,命眾人坐好,然後淡定地對小吏說:“麻煩你請邯鄲來的將軍進來吧。”
邯鄲哪裡有將軍,小吏看沒詐出什麼來,也只好灰溜溜在躲在一邊。
劉秀看沒事了,才從容上車走了。
小吏還不死心,跑到城門通知看守,“我和你說,那幫人很可疑,別讓他們出城。”
看守看了一眼劉秀等人說:“天下到底歸誰還說不定呢,這位一看就是一位長者,豈能關他?”說罷,也不關門,放劉秀出城了。
出了城,劉秀趕緊帶人快走。
當時是冬天,要過沱河,沒有渡船,恰好水面結冰,但不知厚薄。
劉秀心一橫,命人疾速過河。
結果大部隊都過去了,只有後面幾輛車輪陷入了水裡,眾人只好抬出來接著走
五、信都
渡過了河,劉秀突然心下一片茫然,不知道該去哪裡。
路邊有一老者,看到劉秀的部隊是漢家打扮,於是過來說話。
“離此八十里為信都郡,其郡人心向漢,快去!”
劉秀謝過老者,帶人前往。
果然,聽說劉秀前來,信都太守出城迎接。
在信都暫時休整之後,劉秀開始招募人馬,先在旁邊州縣得了四千人,然後很多王莽的舊部也來投降,一時之間,竟然也積累了數萬人。
有了人馬之後,劉秀再戰王郎,這回攻下了邯鄲城,殺了王郎。
收繳戰利品時,有人在王郎宮殿發現了大量漢軍與王郎的通信,不下千封。
劉秀下令,把手下的兵將集合起來,然後當著他們的面把信燒成灰燼。
“那些曾經和王郎有過聯繫的人,不要害怕睡不著覺了,信我都燒了。”
劉秀這個舉動使得那些曾經動搖過的人徹底安下心來,跟著劉秀幹。
得知劉秀打下邯鄲,劉玄派人送信,封劉秀為蕭王,並讓他離開軍隊來見自己。
劉秀回覆,河北尚未完全平復,不能赴會。
這是第一次劉秀公開不執行劉玄的旨意,大家也都看出來了,他這是要單幹了。
五、銅馬
王莽死後,天下一時失去了共主,先後有劉玄等人相繼稱帝,而且還有很多人也拉起旗號,自稱將軍,佔地為王,四處擄掠,可以說是天下大亂。
劉秀開始了他的征討之旅。
他先是派吳漢調動北方十郡之兵,結果幽州牧苗曾不從,被斬殺。
這年秋天,劉秀攻打銅馬,吳漢將軍協同。
起初,銅馬兵多次來挑戰,劉秀讓人堅守不出,但如果銅馬兵出來擄掠,劉秀派人專門打擊,這樣就斷了對方糧食來源。
沒有糧食,銅馬軍想逃跑,被劉秀帶隊追上,殺得大敗
其餘各路軍隊來救援,和銅馬的敗兵合起來再戰。
劉秀帶人,在蒲陽與之再次大戰,將其全部打敗,很多人做了俘虜,劉秀封他們的將領為列侯。
新降的軍隊有些不安,害怕劉秀會加害他們。
劉秀得知之後,下令所有部隊回到營房,而他帶了幾個人,輕兵簡從到各營巡視,故意讓這些降軍看到。
“啊,這個就是劉秀啊。”
“看來是沒把我們當外人,這樣就出來了。”
“劉秀對我們推心置腹,我們還起什麼疑心,好好跟隨吧!”
於是,降軍對劉秀也都死心塌地了。
劉秀將這些軍隊安排給眾將帶領,竟然有數十萬之眾,聲勢大振,有了問鼎天下的實力。
這一戰之後,劉秀多了一個名字,叫做“銅馬帝”
六、稱帝
劉秀帶軍打了幾個勝仗,手下的眾將紛紛商議,最後由馬武將軍進言。
“大王,天下無主久矣!即便以孔子為相,孫子為將,不一定有所作為。大王現在已經有一定聲勢,應該早日即位,再來征討。”
劉秀吃驚地說:“將軍何出此言啊,這可是掉腦袋的罪過啊。”
馬武把手一攤,“大家都這麼說,我能怎麼辦?”
劉秀召集諸將,讓大家暫時不要再議此事。
沒想到,沒過多久,大軍行到南平棘,今天的河北趙縣,耿純將軍又來提這件事。
劉秀說:“現在天下尚未平定,還是不要提此事為好。”
耿純答:“大王,我們拋妻棄子,跟隨大王,冒著性命之憂周旋於刀劍之下,只望將來能跟您一起同享榮華富貴。今功業即定,大王如逆天悖人,會讓大家寒心的。人心一散,不可複合,時機不可錯失啊。”
劉秀說:“我再考慮考慮。”
大軍行到鄗,也就是河北柏鄉縣,眾人再提此事,而且有人獻上符讖之言,劉秀這才同意。
公元25年,劉秀在鄗稱帝,改年號為建武,大赦天下,國號仍稱“漢”,史稱東漢,他也被後人稱為漢世祖光武帝,這一年劉秀30歲剛出頭,離他起義也不過三年。
到這裡,劉秀從一個騎牛闖天下的小子,變成了一代帝王,雖然離他統一天下還有一段距離,但這已經邁出了一大步。
讓我們下期再見。
材料來源:《後漢書·光武帝紀》《前後漢故事新編》(林漢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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