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清淺
近年有一個叫“原生家庭”的詞經常會被用在火熱電視劇的女主角身上，比如《歡樂頌》裡的樊勝美，比如《都挺好》裡的蘇明玉，比如《安家》裡的房似錦，這些女主角都有一個坑她們的媽，因此所有的風光其實都是表面的，背後實則心酸不已，而這份心酸卻只有自己懂、自己受。
講真，真要這樣套的話，早在2005年播出的《京華煙雲》裡牛素雲（胡可飾演）一角也可以說是深受原生家庭禍害的一個角色。這個角色要說經歷比姚木蘭還要曲折些（ ），要說悲慘比曹麗華還慘些（ ），而這一切的背後都是她所在的牛家在有意無意中害的。
牛家是暴發戶，不是土生土長的北平人，當年已經發家致富的牛似道夫婦為在北京闖出一片天地，拿著一把把的金銀細軟打通關係，然而沒有人理會他們，有錢竟送不出去。直到多番摸爬打滾、受盡白眼才站穩了腳跟，並慢慢成為掌控北平城的權貴。這份來之不易的家業讓牛家夫婦對權力、金錢更是深信不疑、極度崇拜，別人家是教導兒女如何讀書明智，他們則是教育兒女如何行賄受賄、察言觀色、搶佔物資。
於是教育出了北平惡少牛同義，而年齡稍小比較少參與到牛似道的厚黑學實踐體系裡的牛素雲、牛懷玉則稍好些，但也只是稍好些。
所以當姚家拒絕曾母把木蘭嫁給平亞後，曾家去牛家請求讓原和老二曾襟亞訂婚的素雲改嫁老大曾平亞時，想著做了曾家大少奶奶就可以接管曾家，原本不情願的牛素雲忽地心花怒放，點頭同意了。只是後來歷經一番波折，還是嫁給了曾襟亞。
大概是當年來北平時受過太多冷言冷語，待在北平混出名堂後牛家彷彿是要把此前受過的委屈全部還給別人，一家人都特別地囂張跋扈，牛家小輩裡又與牛同義和牛素云為最。而偏偏曾文伯又是牛似道下屬，於是牛素雲雖做了曾家的兒媳，可她內心裡卻始終瞧不起曾家，打進曾家門起就吵鬧不停，總覺得曾家就沒一樣東西是比得上牛家的，當初成親時也沒坐曾家的花轎，而是坐牛家的汽車進的曾家。
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同進曾家門、成為曾家兒媳的木蘭則與牛素雲很不同，木蘭知書達理、與人為善、能持家管家處處得曾父曾母讚賞、上下擁戴，而素雲則因驕橫引來上下反感，人人避而遠之。
牛家落難後，更是成為眾矢之的，像是要報復她之前的無禮傲慢，所以儘管為救牛似道她開始放低姿態，可還是沒人願意幫她。
前面說了牛素雲要比其兄牛同義好些，確實是好些，牛家三兄妹裡也就牛素雲還有點人性。其大哥牛同義集合了惡霸的所有特點——欺壓群眾、強搶民女、殺人放火。其弟弟牛懷玉在追求莫愁時也還是有那麼點善意的，愛情失意後在其母及兄的挑唆下卻成了另一個牛同義。
儘管在牛似道落難無人幫助時牛素雲也曾恨社會恨世人，還為救牛似道散盡家財、出賣色相，被曾家強行離婚，為維持生活不得不做交際花，受盡世態炎涼，可並沒有因此像牛懷玉那樣墮落成漢奸，報復全北平人，相反還勸自己的弟弟不要為日本人賣命，可得來的卻是弟弟的奚落。當日本攻入北平後，在權貴面前賣笑已久的她不願侍奉日本人，也看破了紅塵，便索性做了尼姑。
縱觀牛素雲的經歷，這是一個可憐的人，原本是個不錯的孩子，卻被父母帶偏了，到了夫家成了一個人人嫌棄的人。隨著家世沒落，她把當年自己父母曾經受過的各種嘲諷冷落都體會了一遍，為保父親一命還親手葬送了婚姻和自己，等醒悟過來，發覺什麼榮華富貴都是浮雲時已家破人亡，除了出家再也沒有更能讓她安心的去處了。
這樣的人生是不是比那個先是被曾家老三曾蓀亞騙，知道曾蓀亞已有妻室還是堅持和他一起，最後兒子被搶，自己也撞牆身亡的曹麗華還悽慘些？起碼曹麗華還有人愛，而牛素雲則活成了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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