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初二學生寫的“葉聖陶杯”全國特等獎高考裡能不能拿滿分?

筆墨丹青話紹興

江南的風光,不僅僅是旖旎的山水,若是山水當中只有山水,也就顯得太單薄,太蒼白,太無力了。山水間,我總是可以尋覓到文人們青衫迎風擺舞的影子。那淡淡的影子中,有一種細膩的精魂,有一種巍峨的靈魄,有一種永恆的精神。

一、情留沈園魂

釵頭鳳

煙雨日,訪沈園,賦此悼之。

玉池荷,沈園柳,池臺極盛春如舊。舉杯酒,把盞手,十年相逢,欲說還休。愁,愁,愁!

東風錯,誰之過,滿地桃花落成冢。跡斑駁,今如昨,千年桃紅,似曾相逢。夢,夢,夢!

從三味書屋門前,搖一舟烏蓬,泛幾縷水波,飄向放翁橋。

正值細雨霏霏,天空上絮著蒼茫的幽藍,不知是措手不及的彷徨,還是無家可歸的憂傷。淡淡的愁緒與春雨一起交織出一幕意韻深長的簾來。

遠遠就看見石雕牌坊上的白底黑字:沈氏園。這就是沈園,陸游和唐琬的沈園,《釵頭鳳》的沈園,曾讓我浮想聯翩的沈園。乍然相見,卻彷彿曾經相識。沈園淹沒在一片陳舊的青磚房瓦中,淹沒在江南綿綿的煙雨中,含蓄而靜謐,典雅而淡漠,溼漉漉地散發著邈遠的古意和淡淡的怨幽。

輕輕踏入吧,不要打擾了她的沉默與悲傷。

朋友說,古典園林多千篇一律,不值去看。我付之一笑,沈園豈只是供人觀賞的,她是供人吟誦,供人懷念,供人眷戀那千古絕唱的。

踏在小路上,耳邊是雨點在青瓦跳動的迴響,披一襲細雨,就這樣溼溼走進那段悲綿的故事,走進那古舊的歷史,去輕輕碰觸那千年未愈的創傷。

孤鶴軒中,我一個人在靜靜地想著陸游。多少年前,他是否也曾站在這個位置,形單影孤。多舛的愛情,傾危的時局,坎坷的的仕途,難酬的壯志……這一切,最終都只化作一聲孤鶴的哀鳴,從放翁的耳邊掠向蒼穹。

“宮牆柳,一片柔情,付與東風飛白絮;六曲欄,幾多綺思,頻拋細雨送黃昏。”一泓池水,縷縷柳絲,雨打飛簷,這次第,又怎是一個愁字了得?

出孤鶴軒南行,撥開層層雨,看見兩塊碑。這,就是那兩首《釵頭鳳》了。放翁的字走筆如蛇,似是在醉後,在滿筆的悲腔中宣洩著,控訴著,痛苦著,無奈著,酸楚著。無須去分辨,我便可以道出上面的字字句句:

紅酥手,黃籘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這首詞曾在無數個深夜敲擊我的心,將我拉到一種深深的悲哀中去。

視線旁移,那是另一首《釵頭鳳》,字跡娟秀,千般幽怨,萬點悲愁藏於落筆處,那早已不是字,是情,是淚,是恨,是怨: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倚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妝歡。瞞,瞞,瞞!

陸游和唐琬,他們也曾經幸福過,他們結縭後也曾是一對情意相投,鸞鳳齊鳴的恩愛夫妻,可是婚姻的包辦人之一的陸母卻對兒媳開始不滿。於是,唐琬纖美的手指中出現了一封休書;於是,這個美麗的才女的丈夫的名字改叫了趙士程。

我在青石小橋和假山亭軒中尋找陸游遺下的對唐琬的片片思念,品嚐出愛情的原汁原味竟然這般酸苦,真想質問造化,為什麼最輝煌的美總要伴隨著憂鬱?為什麼愛情的美麗總要依存於缺憾?蒼天無言,撒下一片雨簾。

我站在葫蘆池邊,看著蒼穹。天意弄人啊,十年後,陸游和唐琬竟又在這葫蘆池相逢了。我無法想象孤單的放翁和攜君同遊的琬兒在邂逅的那一剎那,四目相對,眼波流轉中會有何等的哀傷,會有多麼複雜的心境。我不曉得放翁在看見消瘦的琬兒,想起十年前曾經也和琬兒一起來遊沈園的歡樂,會有何等的惆悵與悲決。我看不清琬兒在傷心橋上,驚鴻照影時的柳眉是否鎖得很緊,臉上是否有淚痕。我不知道,但沈園知道,葫蘆池知道,滿地桃紅知道,柳絲如煙知道,那水中的一尾尾魚知道,這落在沈園中的雨也知道。這如詩如畫的雨,是否就是當年琬兒的淚,抑或是放翁杯中的酒。他們悲傷地離開了,留下他們的故事,他們的詩,留下這個溼溼的沈園給後人去憑弔。

應記當年沈園逢,多情應是沈園魂。傷心橋下春波綠,沈氏園內千古痕。

二、貼近青藤魄

三、懷念先生神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