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夜雨丨向善向上的青春之美——潤葉詩集《雲邊的村莊》序

上游•夜雨丨向善向上的青春之美——潤葉詩集《雲邊的村莊》序 - 周鵬程

向善向上的青春之美

——潤葉詩集《雲邊的村莊》序

周鵬程

詩是詩人抒情言志的最佳通道,詩人是見證這個偉大時代的書寫者。我敬畏詩歌,尊重詩人,尤其是“90後”和“00後”詩人,我特別關切。2020年春天,“95後”詩人潤葉把整裝待發的詩集《雲邊的村莊》稿子交給我,託我評論幾句。我不是專業的文學理論家,說不出什麼門道,但是出於對一個年輕詩人的關注,我還是答應了。

為什麼寫詩?答案上萬個,所以中國有上萬個詩人。作為文明大國的中國,有上十萬個、百萬個、千萬個詩人也是正常的,沒什麼大驚小怪。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爆發後,很多人寫詩歌頌醫護人員或抒懷病態春天,疫情詩在網絡裡迅速擴散,有評論者用“氾濫成災”形容,說詩人啊,不要寫了,寫詩沒有用,抗不了“疫”!當然詩歌救不了肉體,詩人也不是華佗或者孫思邈。但是我想,別人寫詩惹到你什麼了?你覺得別人寫得不好,你不看不行嗎?你覺得別人可能要拍馬屁,武漢那麼多官員沒有一首詩“拍”他們,還是“下課”了,為啥?人心自在,公理自在。

對於網上的爭論,我開始沒理會,當我翻閱大量的抗疫詩後發現能量是“正”的,寫詩的人心是“善”的,雖然詩的文采良莠不齊、各有千秋。後來,吉狄馬加、李少君、梁平、龔學敏等國內許多著名詩人都發表了抗疫詩,《人民日報》、《文藝報》等報刊專門開設版面登載抗疫文藝作品,說明詩歌在國家災難面前可以發聲!我這樣說,並不是主張詩歌可以亂寫。

我們必須敬畏詩歌。詩歌也是有遊戲法則的。古人寫詩講究字數、押韻、對仗、平仄、意境等,這就是法則。從《詩經》、《楚辭》、漢樂府詩到唐詩、宋詞、元曲到現代詩、新詩,詩歌在文學沙漠裡堅韌跋涉。

新詩也是有遊戲法則的。潤葉這本詩集突顯了新詩的四個關鍵元素。

這世界有善、就有惡

有光明、也有不堪

我想知道

陪伴我的人,你現在後悔嗎

我愛的人,是不是也被愛著

——《我想知道》

這首詩並沒有多麼深奧,淺顯易懂。這就是新詩的第一個要素:白話。它區別於古體詩的根本就在這裡。眾所周知,中國新詩誕生的標誌是1917年,胡適在《新青年》發表《白話詩八首》。當然,這裡所說的“白話”不是平鋪直敘、毫無語言藝術的那種白話,那是淡而無味的話。

新詩的第二個元素:時代。著名詩歌評論家呂進先生講過:新詩缺乏讀者有詩外原因,更有詩內原因。詩內原因而言,主要是針對未名詩人。他說,詩人一定要守住兩條邊界,第一條邊界是詩與時代的聯繫。詩無非表達兩種關懷:生命關懷與社會關懷。第二條邊界,是形式感和音樂感。沒有形式感和音樂感的人可以寫散文,但絕對稱不上是詩人。

詩集《雲邊的村莊》收錄了詩人潤葉近年創作的百餘首詩歌作品,這些詩叩問生命,青春飛揚;這些詩體現了詩人向善、向上的理想追求。生命是多麼珍貴,青春是多麼美好!我們來讀一首《當我們不再年輕》:

當我們不再年輕

送走了那些搖搖晃晃的日子

從此以後,一切將被稱為過去

過去,將被我們無數次懷念

那些純真、傻氣離我們漸行漸遠

還沒來得及對年輕的歲月說:辛苦了

新的生活就出現在眼前

當我們不再年輕

失去了清晨的光芒

甚至失去了你

我們的心依然永遠年輕

······

讀到這裡,我突然想起汪國真的詩《年輕真好》:當我們一同用心捧起晶亮的雨滴/ 我們一起用手挽住飄逸的長風 /我們在春天的原野默默祝願生命與永恆/那雲朵的潔白是我們真摯的過去 /那湖水的豐盈是我們蓄滿的深情 /那空氣裡激盪著的是我們露珠般閃爍的笑聲/羨慕我們嗎 / 二月還有十月/嫉妒我們嗎/ 大地還有天空/我們為這個季節的爛漫深深感動 /年輕真好/真好年輕!

認識詩人潤葉是兩年前在重慶市江津區作協搞的一個文學採風活動上,那一次是去一個叫來蘇的小鎮。在眾多詩人裡,只有她基本不說話,只管跟著大部隊走,聽別人談論文學、談論詩......見人就稱“老師”。我那時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幾江》詩刊主編楊平向我介紹說,她是潼南人,寫詩,很有悟性。我一聽到“悟性”二字,就停下腳步,因為詩歌的“悟”太重要了!

採風結束,彼此就失去了聯繫。大約在去年下半年,她突然發來微信探討詩歌的寫作技藝,這是一個大課題,一兩句話是說不清楚的,幾天幾夜也說不清楚,我只有說,你堅持寫吧,堅持播種,就有收穫。沒想到,大半年過去,她果然拿出了一本像樣的詩集,而且很有底氣遞交給出版社。

這就是年輕詩人最終要翻越的詩歌小山:出書!

潤葉的這本詩集《雲邊的村莊》中的大部分作品是寫故鄉,寫詩人靈魂縈繞的村莊,寫每個人都擁有的濃濃鄉愁。也就是這一部分作品,大規模地展示了新詩的第三個元素:真情。

最近,詩友陳修平在《駿馬》雜誌發表了一篇評論《新詩,應走出玩弄語言的死衚衕》,無疑是給花拳繡腿的詩歌當頭一棒。詩歌講究語言高度濃縮,講究詩情提煉,但並不是叫詩人故作姿態,一些人認為詩歌是小眾消費,認為越讓人讀不懂的詩歌就是好詩。這是一個嚴重的誤導,千萬不要相信這個“神”。

那年冬天,黃昏很好

枯樹留在岸邊

都說很冷

灶臺裡火很小

奶奶不停翻炒,好像給她的命運一次又一次的翻身

哼著小曲兒,歌曲裡住著她的故鄉

每唱一次,她的母親就好像活過來一次

——《灶臺》

詩人通過對奶奶的回憶,懷念少年時代,懷念遠去的故鄉。思念就藏在那小小的灶臺裡,鄉愁被奶奶反覆“翻炒”。

詩歌通過物象借景抒情,託物言志,詩人從客觀物象中創造藝術作品。所以,新詩不是簡單的文字分行,而是文字和感情的藝術融合。

只有真情才能譜寫生命的頌歌。理論家聲嘶力竭在呼喊:讓詩歌回到現實!詩歌難道到夢裡去了?其實,詩歌一直都在我們身邊,只是我們把目光聚焦在遠方,認為詩在遠方。我們應該叫詩人回到現實,而不是叫詩歌回到現實。我們只需要輕輕喊一聲,詩歌醒來。這世界一定是詩的海洋。

再來欣賞一首潤葉的詩:

在木格措,藍色的湖

裝飾人們的眼

水影乾淨,被觸碰的手打亂

雙手合十,面對經幡

接受一生的洗禮

懺悔所有的罪

······

——《八月的一天》

新詩的第四個關鍵元素:靈魂。沒有人看見過靈魂,但人們都能感知它的重要。正像風,我們看不見它,但它確實存在,時時吹拂我們高興或悲傷的心靈。

陳修平的評論文章有這樣一段內容耐人尋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中國新詩已經陷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誤區:相當一部分詩歌只是一味地玩弄語言,只有看似花哨的軀殼,而失去了靈魂的內核。如今在中國詩壇,一看到明白易懂的詩歌,不少人就會脫口而出:“不是好詩,不夠含蓄!”而絲毫不去品悟詩歌表現的思想和內在的情懷。

沒有思想就沒有靈魂,沒有靈魂的詩歌就是一根枯木。

而潤葉的詩集《雲邊的村莊》用我們熟悉的意象,譬如煤油燈、稻穀、石頭、瓦片、雨水、灶臺等等作為感情的“附體”,把讀者帶回故鄉,帶回村莊,帶回到無限的思念和回憶中,感情真摯,語言質樸。因為書中詩歌超過150首,限於篇幅,我不能一一點評,請讀者翻閱這本書後細細品賞,自會感受青春之美。

作為詩壇新秀,潤葉在不斷探索學習,她是一個積極上進的青年詩人,利用業餘時間建立了潤葉書友會,會員超過300人。經常在群內組織活動,開展詩歌講座,邀請名家指導。有這樣的學習態度,我想,她一定會慢慢走進金色的詩歌殿堂!

祝福潤葉!祝賀詩集《雲邊的村莊》出版!

是為序。

2020年4月2日 於渝之西郊

周鵬程,“70後”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重慶新詩學會副會長。著有詩文集8部。在全國各類報刊發表作品若干。參加第19屆全國散文詩筆會。魯迅文學院西南作家班學員。曾獲重慶晚報文學獎、全國魯藜詩歌獎、重慶市“五個一”工程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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