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 Nature 子刊論文,一作才7歲

2020 已經慢慢過去了三分之一,對於很多研究生來說這是被困住的四個月。科研、就業、畢業的壓力像不遠處的巨獸,一步步逼近,而現實卻讓人無處著力。艱困時刻,筆者無意讀到一篇七歲小作者發表在 Nature Chemistry的 Comment,心頭一熱,決定把它寫出來,

給那些處境不怎麼好的讀者一點點力量,也讓更多人知道科學背後的艱辛和堅持、感動和溫情。

這是發表在頂級化學期刊 Nature Chemistry 上的一篇文章。

這篇 Nature 子刊論文,一作才7歲

圖片來源:Nature Chemistry

第一作者是 7 歲的丹麥小姑娘 Filucca,通訊作者是她的爸爸奧爾胡斯大學化學系的副教授 Thomas Poulsen。


2018 年 9 月 19 日的一天,Thomas Poulsen 像平時一樣忙碌,與科研相關的各種事務都需要他處理,之後還要帶女兒 Filucca 檢查身體。等待爸爸忙完的 Filucca 無人陪伴,於是拿起爸爸給她的球棍模型拼搭著各種造型。


不一會兒,忙完手頭上事情的 Thomas Poulsen 看著女兒手裡拿著一個奇怪的結構,也許是因為有兩個小爪子卻沒有眼睛的原因,可愛的小 Filucca 將其命名為 Blind Chicken(盲雞)。


Thomas Poulsen 從來沒見過這種結構,他陶醉於 Filucca 綺麗的想象,而 Filucca 沉浸於簡單的球棍構造帶來的歡樂。

這篇 Nature 子刊論文,一作才7歲

文章 On the origin of the blind chicken molecule 中的配圖

時間並沒有一直停留在歡樂裡。那天例行的身體檢查裡,小 Filucca 被查出了甲狀腺有一個巨大的腺體瘤。三週後,小 Filucca 確診癌症。


對於一個家庭來說,世界好像在那一天由彩色變成了黑白。


惶恐、愁緒這樣的苦惱不應該出現在孩子的世界裡,Thomas Poulsen 像所有的父母一樣希望替孩子承受痛苦。


可以做點什麼呢?Thomas Poulsen 想起了那隻帶來無限歡樂的小盲雞,它還靜靜地坐在實驗室的辦公桌上,帶著幾周前彷彿恍若隔世的無憂快樂。


其實合成化學家愛上分子和孩子熱愛球棍模型構造的原因是一樣的,都是通過自己的想象,利用規律和技巧構造無限可能的簡單快樂,只是在太冗長的科研時光裡,這些簡單的快樂被漸漸遺忘了。


Thomas Poulsen 決定和女兒一起將這個分子合成出來,擺脫現實的紛擾,創造獨一無二的「小盲雞」。


Thomas Poulsen 和 Filucca 對這個課題進行熱烈的探討:「小盲雞」一個原子和三原子支架的雙腳讓它站得十分穩定,擅長芭蕾的 Filucca 對於平衡的理解顯然很棒。


而「小盲雞」腳趾的結構讓它遇到水就會變得活躍起來,在多水的丹麥這隻「小盲雞」一不注意踩到水就會變成憤怒的小雞,太危險了!


關於「小盲雞」的分類,Thomas Poulsen 和 Filucca 達成共識的一點是它很特殊,和所有已知的雞都不同,大概可以單獨歸為一個「特殊的物種」。


然後,爸爸就根據這些討論的結果,把「小盲雞」轉化為一個更容易達成的目標物。「小盲雞」的雞腳是 3 個雜化碳原子構成,而且前後腳不同。極易水解的「前腳」腈基和「後腳」烯酮亞胺讓這隻「小盲雞」在潮溼的條件下非常不穩定,遇水就會變成伯酰胺禿腳小雞。


但沒辦法呀,活潑是小盲雞天生的個性,是獨一無二的,就像 Filucca 一樣。在 Filucca 的一手設計和指導下,爸爸經過反覆「過濾」,一個小盲雞得以呈現。

這篇 Nature 子刊論文,一作才7歲

文章 On the origin of the blind chicken molecule 中的合成路徑

最終,這個成果通過以 Comment 的形式發表在 Nature Chemistry 上。文章的第一作者是 7 歲的 Filucca Sophia Bjørnskov,她的主要貢獻是設計分子並分析其特性

,而通訊作者則是爸爸 Thomas Bjørnskov Poulsen,他利用自己的化學知識完成了合成,並在 Filucca 的參與下撰寫文章。


這就是最終被合成出來妖嬈的「小盲雞」。

這篇 Nature 子刊論文,一作才7歲

小盲雞

這是 Filucca 和爸爸一起創造的驚喜,也是爸爸給 Filucca 獨一無二的玩具。這和小時候爸爸在後院打的鞦韆,在春天綁的風箏,在草塘捉的蝴蝶一樣,是一個關於童年、父愛和科學的玩具。


科學是嚴謹客觀的,而科學家是溫情而浪漫的,科學家爸爸用自己的愛實現了女兒天馬行空的想象,在沉重的現實裡為孩子撐起一個童話無憂的角落,送給孩子一個特別的玩具。

這篇 Nature 子刊論文,一作才7歲

而對於揹負科研與家庭重壓的爸爸 Thomas Poulsen,「小盲雞」也是給自己的禮物,提醒著他

工作科研原本就是製造與實現這樣一個玩具的有趣過程。


黎巴嫩詩人紀伯倫曾經說過:「我們已經走得太遠,以至於忘記了為什麼而出發。」


有時候,在漫長艱苦的科研工作裡,科研人員承受著各種科研的壓力,還要為面對很多來自生活的困擾。一不注意就深陷於各種科研或生活糾纏的困境,像一頭困獸掙扎著,漸漸忘了最初對於研究的熱愛,其實就是簡單的球棍模型,有趣的分子模擬,奇妙的生理形態變化……


我們在這條路上走得太久了,但小 Filucca 的故事讓我們突然想起為什麼出發。願我們看得清前進的方向,也不忘來時的路。

也許是「小盲雞」帶來的幸運,小 Filucca 經過兩次手術,病情出現積極的變化,身體明顯好轉。爸爸 Thomas Poulsen 副教授也因為其工作的出色表現,獲得了歐洲研究理事會高達 200 萬歐元的特別研究資助。


希望小 Filucca 和爸爸,還有他們的小盲雞,以及所有的科研者創造者,能在自己選擇的事業裡體會到快樂,並且健康幸運。

這篇 Nature 子刊論文,一作才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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