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32年（1943年）甘肅省西南部臨洮、臨夏等地區爆發了一場回、漢、東鄉等各族農民反抗國民黨反動統治而舉行的聲勢浩大的武裝起義，時人稱之為“甘南民變”。
抗戰時期，國民黨康樂、寧定縣、鄉、保公務人員，借抗戰為民，搜刮民財，抓兵拉夫，魚肉百姓，許多貧苦農民賣兒鬻女，傾家蕩產。馬福善、馬繼祖父子等秘密串連起義。
馬繼祖（馬福善之子）
馬福善（1884-1955），長子馬繼祖，回族，今康樂縣虎關鄉人。民國31年（1942年）馬福善潛往臨洮、榆中、皋蘭一帶，串鄉做小本生意，廣交朋友，醞釀起義。是年五月，馬福善同臨洮南鄉王仲甲、肖煥章，在臨洮苟家灘會晤，商定用“幫會”形式，串連發動農民，共舉義旗。這年臘月十一日（1943年1月16日），接到聯絡員陳國棟情報：“甘肅省師管區20餘人去渭源接兵，其中兩位班長是我方內線”。馬繼祖立即派外甥馬義良帶隊到臨洮縣二十里鋪東裕溝伏擊，一彈未發，繳獲了步槍24支。當晚，在今康樂縣邊家灣活抓保安隊秘探3人。次日拂曉，臨洮縣保安隊一箇中隊到邊家灣“清剿”馬福善所率義軍，發生激戰。義軍奮勇衝殺，擊斃7人，俘中隊長等3人，繳獲手槍1支，步槍10支。首站告捷，遂打出“官逼民反，不得不反，若要不反，免糧免款”的旗幟，馬福善任司令，馬繼祖、陳國棟任副司令。
東鄉族馬木哥（人稱眼窩司令）聞訊後，立即在東鄉宣佈起義，率領東鄉族起義軍100多人，槍20多支，飛馳臨洮王家坪，與馬福善聯合，馬福善將其所率部隊編為遊擊營，任馬木哥為營長。
起義後，攻打樊家峪，繳獲土巴王家兩戶地主武裝步槍19支，手槍2支和大批糧食財物，救濟群眾。臘月中旬，馬福善率部在臨洮衙下集同王仲甲會師，數日後，同國民黨部隊激戰於臨洮格子坪。格子坪一帶群眾也提著長矛大刀助戰，擊潰敵軍，擊斃10餘人，俘100餘人，繳獲輕機槍1挺，步槍130餘支。此後，馬福善父子與馬木哥遊擊於岷縣梅川鎮、木寨嶺、老爺店，轉戰臨洮縣高廟山等地。
1943年2月9日（農曆正月初五日）國民軍12師一個團和保安團朱守謙部，從臨洮縣臥龍寺發起進攻。起義軍分頭迎擊，由於寡不敵眾，轉移到紅山（廣河與康樂交界處），並根據當時形勢，決定化整為零，縮小目標，隱蔽戰鬥，以蓄積力量。馬福善父子入巴羊溝一帶回族聚居區補充兵員，馬木哥回東鄉活動。
4月，馬木哥受馬福善指示，率部在康樂縣八松扎子河一帶，與廣河起義的東鄉族華團長（廣河縣瓜嘴人，名待考）聯合，約100餘人組成一支東鄉族農民起義軍。國民黨康樂縣縣長趙文清聞訊，立即派縣警察副官呂彥邦去蘇集、鳴鹿兩鄉組織自衛隊30餘人，委任鳴鹿鄉自衛隊長張宇蘭（名朝監）為總負責人，與呂彥邦配合，鎮壓義軍。接著趙文清又派縣保安隊分隊長馬世五、蘇效二人，帶領保安隊30餘人，沿山巡查。保安隊行至上灣鄉和尚溝梁，與馬木哥部遭遇，起義軍擊斃保安士兵一名，俘虜七人，分隊長馬世五被擊傷，其餘的潰敗逃跑。華團長也在激戰中負重傷，被八丹鄉蘆子溝村群眾掩護養傷，趙文清探知，捕殺於康樂縣新治鄉。
4月底，各路義軍會師武都草川崖，計有漢、回、藏、東鄉等各族義軍達8萬餘人，定名為“西北各族抗日義勇軍”，公推張英傑為總司令，王仲甲為副總司令，劉鳴為總參謀長，馬繼祖為前線總指揮。下分七路，由王仲甲、張英傑、馬繼祖、王德一及肋巴佛等任各路司令。
會後，馬福善與線志錄（回族）、馬木哥等分別轉戰於康樂、臨洮一帶與保安隊周旋。
6月，馬福善部至臨洮縣衙下集與馬木哥部會師，整編為六個團，馬繼祖為司令，馬木哥為副司令。這時，國民黨59師師長盛文，奉蔣介石電令：“限6月底以前肅清，寧可錯殺一千，不準漏網一人”，遂與國民黨整15師從臨洮紅套峪等地向朱家山進逼，馬步芳也派一個騎兵團，兩個步兵團從康樂一帶堵擊。國民黨第七師從康樂胭脂川進擊。一時洮河兩岸，敵營密佈，從四面八方，向朱家山一帶瘋狂進逼，國民黨還派飛機接連轟炸。在敵眾我寡，敵強我弱的形勢下，起義軍決定化整為零，分散潛伏，保存實力，圖謀再舉。但缺乏強有力的領導，無法統一步調，終於失敗。
起義失敗後，國民黨政府開展了“清鄉”工作，在臨潭縣水磨川焚燬了肋巴佛的水磨川寺，屠殺僧眾數十人。在康樂縣的線家灘、楊家河、景古城和臨洮縣的衙下集、苟家灘等地，先後集體槍殺青壯年農民300餘人，抓走壯丁500餘人，擄掠牲口數千頭，民間財物被洗劫者不計其數。
甘南農民起義雖然失敗了，但它大大震撼了國民黨在甘肅的統治。同時也教育了甘肅各族人民，如果沒有共產黨的領導，要取得革命的勝利是不可能的。因而甘南起義的一部分領導人肖煥章、馬繼祖、肋巴佛等，都先後與共產黨取得了聯繫，參加了黨的組織。這次起義播下了革命火種，為以後河隴地區的建黨工作打下了群眾基礎。
[注]本文參考：1.馬繼祖口述，李享整理《發展民族武裝，支援抗日戰爭》載《甘肅民族研究》；2.孫文票《洮河流域農民暴動史料》（初稿）；3.馬有錄《甘南農民起義中的馬福善、馬繼祖父子》載《臨夏文史資料選輯》第五輯；4.馬有錄《甘南農民起義中團結抗暴的馬木哥》載《臨夏文史資料選輯》第七輯。
原文刊載於《臨夏文史資料選輯》第八輯
1994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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