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第一次，她开始想，是不是当初选择嫁给他太冲动了？
或许，那时的顾寒城在姜知雪悔婚又逃婚以后，原来就没有结婚的打算了呢？
她嫁给他，根本也就是多此一举呢？
苏莞莞想着，鼻头忽然一阵发酸。
胸腔里一种叫着疼的东西在四周蔓延开来，她觉得呼吸困难。
陈卓康走后，玄关处只剩下了她和顾寒城。
片刻，她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转身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然，她才刚一抬脚，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到了墙壁上。
男人的动作算是粗暴的，苏莞莞被冲击得后脑勺一阵闷疼。
顾寒城将她死死地困在双臂之间，冷硬的五官线条紧紧地绷着，嗓音又低又冷，“苏莞莞，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把男人带到这里来的？你就这么按奈不住吗？”
“……”
这话，可真够伤人的。
明明是他让人过来的，现在又把这样的罪名扣在她身上。
是觉得这样折磨她，侮辱她，很开心吧？
苏莞莞定了定，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种淡淡的，有些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似要把他发怒的模样刻在脑子里一样。
“为什么不说话？默认了？”顾寒城冷笑一声，俊脸发暗。
良久，苏莞莞突然弯了弯唇角，语气和笑容都有几分凄凉，“我说不说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你心里已经认定了我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贱女人，坏女人。”
难过的有点厉害，末了，苏莞莞又神色婉哀地加了句，“是任何男人都可以碰的贱女人。”
“你……”顾寒城微怔，墨眸里一片复杂。
“又想我什么我不配之类的话吗？”苏莞莞垂眸自嘲一笑，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黑白分明的杏眸直直地与他深不可测的黑眸对视着。
“是，我不配，我脏，我贱，我坏，我不纯洁，我害了知雪姐一辈子，我该受到报应，我活该全家都被受牵连，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是走到哪里都被人骂，被人踩，我就不该在知雪姐出事以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顾寒城，这样可以了吗？够了吗？”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眼中的决然令人觉得这一刻的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一样。
不是没有想过她会反抗，但顾寒城怎么也没想到，她反抗的方式是这样的自我作贱。
他半眯起眸子打量着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苏莞莞这时深吸了口气，她垂着头，声音小小细细的，“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去洗澡了。”
直到话音落下，她都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
眼角的泪咸咸的，流到嘴里却是那样的苦涩，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满脸的泪痕。
现在，此时此刻，她只想冲个澡，然后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苏莞莞趁着男人沉默不语的间隙，弯下身从他的铁臂下钻了出去。
不一会儿，浴室便传来哗哗的水声。
苏莞莞站在莲蓬头下面，任凭着冰冷的水冲刷着自己瘦弱的身板，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然分不清是泪珠还是水珠，湿湿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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