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錄(五)結束了東躲西藏的日子

弟弟出生以後,我們又搬了幾次家,爸爸一樣的在外掙錢,媽媽在家帶弟弟妹妹。有一天計劃生育的人不知道怎麼衝著我們家就來了,前門後門都堵著人,媽媽放棄掙扎了,有了弟弟,是該結束東躲西藏的日子了,就乖乖的跟著計劃生育的人去做了結紮手術。

妹妹弟弟一天天的長大,可是家裡的經濟情況還是一樣的窘迫。媽媽為了能幫上忙,揹著弟弟妹妹去賣菜,賣水果,可是生意哪有那麼好做呢?到處是城管,而且當時的城管說收東西就收東西,說搶稱就搶稱,毫不留情。

就這樣,生意也沒做成,媽媽又帶著弟弟妹妹去幫工地上的人煮飯。後來就到城邊上找了一家有房有田的人家。因為家裡小孩有出息了,買了城裡的房子,接他們去城裡住樓房了,家裡的瓦房就租出來,包括家裡的田地一起出租。

於是,媽媽跟外婆家借了一頭牛,開始種田。白菜,土豆,蓮花白,大米……

我第一次和爸爸挑土豆去賣,我覺得很害羞,害怕遇到我的同學,躲得遠遠的,爸爸賣完了和他一起回家。白菜不好賣,買菜的人都自己去田裡割,一兩毛一斤。最便宜的就是蓮花白了,爸爸媽媽辛辛苦苦種出來,又大又白,可是才幾分錢一斤,都沒人要,最後只能爛在田裡,最值錢的應該就是大米了吧,可以賣1塊左右一斤。

感覺好像在這裡住了很久的樣子,媽媽要種地,爸爸去做水泥工。我那時候最怕的是媽媽把弟弟妹妹丟給我,他們都去忙。雖然妹妹很乖,但是最頭疼的就是弟弟了,很愛哭,我一個人帶不了。在家要帶弟弟妹妹,要給她們洗衣服,要做飯等媽媽回來。

我已經四年級了,有一次媽媽又去田裡忙,那時候沒有電磁爐電飯鍋,只有鐵爐子,燒柴、煤的鐵爐子,都是用煤火煮飯。弟弟還走不穩路,我就把他放到爐子邊站著,飯糊了,我拿毛巾來抬飯,誰知道他要來追我,扶歪了,摔倒了,剛好臉貼在了爐芯上。我把弟弟抱起來的時候,上嘴唇和鼻子的地方,已經被燙起泡了。我又懊惱,又後悔,又害怕,我不知道該怎辦,弟弟應該很痛,媽媽回來了怎麼跟她交代。我看著弟弟哭,我也跟著哭,妹妹看著我們倆哭,妹妹也跟著哭。回憶錄(五)結束了東躲西藏的日子

弟弟嘴巴的燙傷好不容易好了,又生了其他的病。他就蹲在院壩中間玩,突然一下子就驚叫起來,一直哭,把媽媽嚇到了,不知道他什麼情況,他又不會說話,一直用手在抓自己的屁股。後面媽媽仔細的看了一下,弟弟下體的右邊多了一個包,圓圓的,硬硬的,媽媽馬上送他去診所。診所醫生告訴媽媽說,弟弟的這個應該是氣包,醫生一直用手用力的往下順,越順弟弟就越哭,到最後嘴唇都發紫了。情況越來越糟,趕緊帶著他去醫院,醫院醫生說這不是氣包,是漏腸,不能往下順,只能往上推,終於慢慢推上去,包包也散了。但是弟弟不能蹲下,只要蹲著玩,不到5分鐘,馬上就會出現,而且速度很快。小孩子,都是蹲著玩的,媽媽轉個身,弟弟就蹲著了。每一次他哭,媽媽抱著他,也不知道有多痛,媽媽的頭髮都被他扯亂,弟弟哭一次,媽媽就要哭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住這個房子的原因,一向健康的妹妹也愛生病。有一天晚上,弟弟妹妹身上同時長了好多紅疙瘩,密密麻麻,爸爸說可能是發丹,用了很多土方法,都沒有散去。最後沒辦法,只能帶著弟弟妹妹去大姨家投宿,到大姨家之後,就恢復了正常。媽媽說從我會走路就很少尿床,讀書以後更沒有尿過床,而已經上了四年級的我,居然搬來這裡住了以後,尿了兩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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