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見過最虛假的孝順

在文章正式開始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大家:

怎樣才是真正的孝順?

希望大家帶著這個疑問讀完接下來的內容, 它或許會刷新你的三觀,但卻來自真實事件。

遊騎將||這是我見過最虛假的孝順

文/遊騎將

三叔坐在老木床邊,一杯又一杯地喝著悶酒,彷彿酒精的痛苦能夠暫緩他內心的折磨,我知道他為什麼這樣,我不敢說話,這一切都源自於我的父親,他的大哥。

爺爺前幾天去世,一家人偷偷躲過殯儀館的搜索隊把事情辦好,準備讓爺爺入土為安。父親和二叔因為懶,就讓三叔一個人去看地,三叔帶著人跑了五天,在百里之外看到一塊地,說是比較好,就特意把父親和二叔一起拉過去看。父親腿腳不方便,所以我扶著他去的。

地在農田之上的半山腰,山前一方亮堂堂的水,兩邊山脈綿延,很氣派。我不懂看地,但是父親三兄弟看了都一致說這裡好,大概就要把地買下來,給這次喪事畫一個句號。

父親和二叔回到家後,和二叔還有一些村裡的閒汗喝酒打牌,嘴裡叫罵著什麼。酒後,二叔在他旁邊蒙著耳朵說悄悄話,父親臉色越來越黑,像是隨時就要爆炸的土炮,我把桌子收拾乾淨就趕緊離開,沒敢多說話。

遊騎將||這是我見過最虛假的孝順

第二天,三叔拿著買地的八千塊證明回來,道理自然是三兄弟平攤,雖然三叔有工作,比父親和二叔有錢,可畢竟是一個爹,這種事於情於理都該平攤。

但是父親和二叔卻一口咬定,地不好,是三叔起了禍心,於是兩兄弟就不給錢。八千塊,對於一般老百姓而言,並不是一個說沒就沒的小數字。

三叔有苦說不出,可是自己已經付了錢,再回去,人家肯定不願意退錢。於是三叔就在自家老屋裡喝酒解悶,一杯接著一杯。家裡的孩子都出去打工,只有我這個讀書的還在屋子裡,所以替他買酒的只有我,看他喝酒的也只有我,明白他難過的也只有我。

三叔從小就是個特別好的人,老實善良,能吃苦,有眼光,在別人說讀書沒用的時候努力讀書,在別人家的地種不完的時候主動幫忙,但是大半輩子過去了,他還是沒能獲得父親和二叔的真正認同,或許這就是因為他過得比較好引來的嫉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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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叔喝悶酒的第三天,父親召集了一大幫家族裡的人來商討看地的事,他站在道德制高點,裝作很慎重的樣子說,老三看的地不夠全面,需要重新拿捏,話裡話外都隱含著三叔故意作梗。並且,父親還說了看地花的八千塊就當做長經驗,說是經驗,實則是賠罪。

我站在門邊,屋子裡人滿為患,三叔不停抽菸,沒有反駁也沒有附和,就這麼平淡地望著面前的黑鐵皮火爐發呆。家族裡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很嫌棄,甚至說是痛恨。

臨了,父親扶著床沿的木板站起來,紅著臉說:“我這一輩子沒辦過什麼大事,也沒有讀過什麼書,但是老爺子這塊地,我是一定要看好,哪怕我跑遍周圍省份,哪怕我把房子賣了,也要好好相好我爸這塊地。”我注意到父親的眼神一直盯著三叔,像是質問,像是怪罪。

聽到這話,我臉火辣辣地燙,走出了房門。

我父親真實的面孔並不是這樣,我還記得爺爺在世的時候,他一口一個老不死的罵爺爺,因為年齡大,又下不了地,所以爺爺在我家和二叔家輪流住。但爺爺也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貨色,所以就說,自己那兩塊地都分給大兒子和二兒子,只要兩人把他養好。

在沒得到地之前,父親和二叔對爺爺的態度是對爹的態度:尊敬,有禮貌,但是地契簽下那天,父親和二叔對爺爺就變成了對孫子的態度,滿口髒話、滿臉白眼。

三叔因為在城裡生活,小屋子就只夠兩個哥哥和妻子住,所以沒能接爺爺下去住,不過每個月都會打錢給父親和二叔,但是那錢從來沒有用到爺爺身上過。

三叔對爺爺所有的孝敬都成了他們的賭本,常常父親喝多了說真話,嘴裡叨叨老三打的錢是臭的,害他多輸錢。

爺爺偶爾會在角落抹眼淚,我看了很心疼,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於是偷偷在兼職後買新花衣給爺爺。但最後迎接我的卻是父親的耳光,他說我不孝順他,卻去孝順這個老不死的,白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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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燈火昏黃,三叔坐在大石塊上抽菸,頭髮很亂,一身酒氣,和下午完全兩個樣。

見我在角落探頭,他招手讓我過去。我慢慢走到他面前,看到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二叔從懷裡拿出一個厚實的信封放我手上,看那形狀,估計是錢。

你也不小了,應該懂事,你爸和我這一代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下一輩。

我聽他們說,你還因為爺爺的事和你爹鬧過架,聽我的,別鬧,他畢竟是你爹。你要做個孝順的人,不要像你爹這樣。

這信封裡有1萬塊,有五千是拿給你讀書的,自己收好, 別又讓你爹拿去賭了; 有五千是拿給你爹給爺爺買地的,幫我轉交一下。”

我明白這錢意味著什麼,是一種關係斷絕的痛苦,更是一種解脫,或許三叔再也不會回到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

三叔硬塞給我錢以後,就坐上自己買的二手轎車離開了,在沉沉的夜色裡,紅色尾燈好像他哭過的眼睛,或許是父親和二叔給他的失望太多了吧。

後來爺爺的地選去選來,還是用了三叔當初看的那個地方,至於那五千塊,自然是成為了父親口中讓他多輸錢的臭賭資。直到我們動工埋地那天,三叔也沒有出現,只是我始終覺得他就在附近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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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第七天,我們這裡有風俗要上地去再看一次,還未到,遠遠就看見一束白色的掛青在風中悠揚,父親和二叔也看見了,罵罵咧咧的說著三叔髒話。

二叔動手扯掉掛青,卻把手扎出血來,他朝地上吐口水,滿臉嫌棄。

在一片咒罵中,我看到父親眼中的蠻橫,他盯著石碑前的名字久久發呆,狠狠地踹了一腳,在一聲哎喲中,他跪在地上,嘴裡唸叨著爺爺一定要讓他大發賭財,來年給他換個好地方。

我只覺得心底莫名的難過,好像有些東西被打碎,再也縫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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