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歇之書:給自己留點空白

停歇之書:給自己留點空白

“我們就這樣朝著聖地漫步,直到有一天,太陽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照進我們的思想和心靈,並用偉大的醒悟之光點亮我們整個生命。”——梭羅

田禾,他曾是有著十年漂泊經歷的自由青年,是80後最具代表性的作家之一,也是獨樹一幟的理想主義書寫者。曾出版了多本搖滾小說,被戲稱為“文學界的許巍”,更被讀者讚歎“讀田禾的書像是聽民謠”。近日,寫作生涯中一向以沉默低產著稱、並多年未有新書問市的田禾,由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推出了一本隨筆集《停歇之書:給自己留點空白》。據悉,此書是作者在漫長的過往歲月中,經過時間沉澱而積留下來的文字,一本涉及大地上的閒走隨想集,一次向內而生的精神書寫。

閒走隨想集,書寫生活新意義

本書涉及四大部分:閒走筆記、散步筆記、山地筆記、自由筆記。分別收錄著作家田禾在四個秋天裡,以自己閒散的方式躲開城市,聽著音樂信步踏入自然大地,閱讀、傾聽、哲思並點亮生活的切身筆記。他書寫了過往幾次獨特的閒走經歷,如騎著山地車跨越浙皖兩省親近自然,坐著老舊火車在西部地區放逐身心,踏進西湖群山裡的荒野地帶哼唱田園讚歌等。每個篇章中,他以獨屬於自己的“隨性記錄”式紙條書寫,將大地上人們所熟知的舊路,踏出了新的意義,並一次次貼近自己的心靈,也一次次實現“將現實生活這趟人生苦旅,變成一張自我滿足的精神地圖”的境界昇華。

書中,作者有時仿若一個理性的哲學家,有時又似一個感性的獨立歌手,更有時如同一個選擇旁觀生活的淡泊主義者,用坦誠、敏感、詩意的文字,營造了一處精神歸隱地。它不是“在路上”的手記,而是耕種精神園地的哲思。

枕邊沉思錄,像哲學家般慎獨

田禾出生於土家族山區,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超凡脫俗。加之他在寫作中融入了很多音樂、自然、哲學等元素,敘述和思考相結合,豐富了書本的內容和層次。同時以流暢的文筆、自由的心性繪成這本關於精神潛隱的枕邊沉思錄——風從哪頁吹起,便可以從哪頁讀起。可以說,他用文字,讓身處都市忙碌著的人們,也能聞到自然的氣息。他用哲思,將和平與寧靜印在大地上,以給精神一個獨居之處。

另外,該書還得到了著名民謠歌手周雲蓬、獨立音樂人莫西子詩、80後散文家劉衛東、中國元老級民謠樂隊“野孩子”主唱張佺等眾名人的傾力推薦。

周雲蓬說:“田禾是一個有自我態度的寫作者。他的文字坦誠而詩意、自由而豁達、隨性而哲理。他的書像我們尋找了很久的一片精神田園,我們應時常去他的書中散步。”張佺說:“理想的時光,就是像田禾一樣,聽著音樂閒走到人群之外,給自己留點空白。留白,是生命的大境界。”劉衛東說:“寫作,是田禾體驗世界的方式;寫作,也是他覺知自我的媒介。他的文字,讀起來是一種自我內在的放鬆。”莫西子詩說:“田禾的書寫,是寂靜的、也是熾烈的。它點燃你生命的火焰,又熄滅你內在的世俗。”

該書的出版人、詩人劉春說:“在城市中匆忙生活的你,如果一年只能讀一本書,那我推薦這本。”世道喧囂,也許對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陷於物質壓抑,而甘受精神上的荒蕪,但田禾一直屬於例外。他不時給自己留點空白,跳脫現實束縛去嘗試心靈遷徙。他停歇,是為了尋找到自己的精神自留地,是關懷靈魂,是慎獨。

停歇之書:給自己留點空白

田禾 《停歇之書:給自己留點空白》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詩想者 2020年4月

以下文字摘自《停歇之書:給自己留點空白》,讓我們和田禾一起,做一個孤獨而自由的行者。

1

我又坐了整整一夜的火車回到昆明,然後從昆明再繼續一路往南,晃到了邊境地帶。站在北迴歸線以南的地方,在太陽之下,聽著一首冗長的後搖,和大地共同完成這首流浪之歌。

後搖不需要人聲做為語言,因為音樂本身就是語言;大地也不需要人類的語言,因為大地是萬物之音。所以,後搖和大地這兩種沉默體,構成一個潛在的靈魂聖地,我為之而赴。

很多人行走總在追求距離上的遠近、時間上的長短、目的地是否能給自己帶來炫耀的資本,而我,只是毫無規劃地做了一次心靈上的遷徙。拖著散漫的步子,一邊悠閒隨意地走動,一邊試圖喚醒自我意識。重新定位自己與世界的關係,讓外在與內在雙重成長。

我的目標,只是離開這兒。離開這兒,永遠向前走。

僅僅因為一個念頭就決定一個地方,也僅僅因為一個念頭就放棄一個地方。心總是沒有太強的定性,念頭叢生,隨心而行。

流浪和時間,教會了我們廣大的愛。

宋朝詩人柳永說:“今宵酒醒何處?”中國傳統精神裡面本來具有這個“流浪”的氣質。只是大部分年輕人失去了流浪的勇氣。我們本該去生活,而不是去謀生。

隨時義無反顧地去探索新的未知地帶。大家都知道,在這個遼闊的地球上本沒有路,隨著人類智慧的發展、生存方式的不斷更新,路慢慢被形成,並永遠在延伸。同時延伸的,還有源源不斷在路上朝聖的人們、故事和探索精神。如果每個人都不再流浪,大地將變得枯萎而毫無生命力,人類的精神終將被囚縮。

因此,即使沒有了火車,我依然想繼續向前。欲通過邊境地帶的打洛口岸去緬甸,直達緬甸最南端的城市——仰光,我向往已久的佛教聖地。一直覺得,它應是信仰與光芒的簡稱,是無數人心底的另一個太陽。

2

經過各種波折和轉換了各種方通工具,最終抵達了緬甸。

過關時不讓戴帽子,我索性丟掉了它,展露出更真實的面目。站在緬甸一處金黃色的佛塔面前,用手指在心口划著一個大大的“覺”字。

不遠處的牆上用漢語寫著一行話:“真正的淨土,不在它方,也並不遙遠,就是一顆純淨的心。”世間的名位、金錢、權勢,是人人希望獲取的。在這場強大的物質洪流中,身邊的所有人都開始對世界奮力投入各種熱情,而我還在冷觀,不想進入。

有時,只想拿起我的手鼓、木吉他、書籍和帳篷,揹著簡單的行囊去大地上流浪。做個如犀牛般孤獨而自由的行者。遠離喧囂華麗的城市,跟隨自己的心聲和腳步,在山林間穿行、在陽光下奔跑、在自然間呼吸、在村莊裡歌唱。

抑或就晃晃悠悠,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在一棵樹下、在一座公園裡、在一條河流邊去聽鳥,書寫漁隱。

於是,我一個人聽歌,走路,寫作,獨處,喝茶,曬太陽。永遠都在散漫的成長路上,不願循入那些純物質的現實欲求。這,總被周遭所有人稱之為不成熟。

的確,社會生活裡有很大一部分,我無心應對。因此,我急切地需要呼吸新鮮的養分去滿足精神生活,以便達到某種平衡。通過感知更廣闊的世界,讓生命變得豐富充實,甚至尋找某種能讓自我一直喜樂的歸宿感。

3

秋天結束的時候,我從緬甸回到了杭州,這個城市的太陽依然美好而溫馴。

我熱愛這裡,熱愛世界,更熱愛萬物。

只要人生沒有走完,向前的心就不會停止。在路途中觸摸自然,聆聽眾聲,同時和解自己的內心波瀾,甚至做著某種意義上的清洗,生活會變得明亮而鮮活。

一直以來,我是一個趨於靈感而拙於技巧的寫作者。我所記述的,有些私自和隨性,並不一定適合大家,也不願意違心的附和大眾。或許在某些昏暗的人生路途上,我們的心靈偶爾同行,又或者在一些燈光照不到的黑暗洞隧裡,有人發現我的文字像根蠟燭,這就夠了。

同年秋天的西湖音樂節,當早已剪了短髮的朴樹在舞臺上一遍又一遍地唱著:“關於未來,請你坦然”的時候,我腦子裡寫著滿滿的過往記憶和關於未來的空白片斷。即使明天沒有了一切,我依然對未來充滿樂觀,因為我們都有太陽照耀著。很感謝負面情緒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

伴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出逃閃念,促成了我這些雙重成長。我一直沒有停止過離開熟悉的自己,更一直在顛覆自己。心從簡單變為繁雜,再回復到簡單。這是成長本身,它向內而生。

曾經所有的瘋狂,終是為了抵達豐盈的安靜。

活著是什麼?活著是自我燃燒後止於寧息,是在生活波瀾和生命寧靜交合之處沒有流失掉自己。終其一生,我們從時間中確立自己,更在時間中遺忘自己。你是否找到了跳出時間的方式?

讓每天成為新的一天,並不是因為太陽昇起與落下的變更,而是舊的自己已逝。內在的那個體系是全新的,因此感知到的世界也是全新的。

我生命的火車,它永遠不會到站。我從來就沒有太陽,但有其他東西代替了它的光。我會一直尋找,那個叫太陽的車站。

(本文由出版社授權發佈,編 / 俎燚楠,審 / 任慧)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