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春天的使者

野菜,春天的使者

-------木蘭花開春天來

時光輪返,又是一年春光美。

人們讚美大自然的春天,因為春天不外有旖旎動人的春色,不外有勃勃的生機,更有春天所特有的美味。

老話說的好:"民以食為天",食不論在何朝何代,何年何月,它都是一個經典而永恆的話題。在大地回春的日子裡,各種時令鮮蔬相繼生長,陸續上了人們的餐桌。

春天的美食,人們所熟知的有春八鮮。春八鮮出自1985年江蘇出版社出版的《金陵野史》中的一篇名為《春八鮮與野菜》的文章:"所謂春八鮮,就是當今的八樣蔬菜,它們是蘆蒿、茭兒菜、豌豆葉、蒜苗、春筍、蘑菇、萵苣、蠶豆……南京近郊都有出產。"

這八樣菜都生於春天,想必絕大多數人都全吃過。春八鮮味美營養豐富,且多集藥食於一體,於人體健康很有益。其中蘆蒿,《本草綱目》中曾載:一人病痴呆,失蹤多日,返家後其病痊癒,據云是日食蘆蒿。蘆蒿又名蔞蒿,蘇東坡有一首為人熟知的《惠崇春江晚景》詩:"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說的正是蘆蒿;茭兒菜即野生茭白,味很美,常用之炒肉絲、燉肉湯,包餃;其子入藥,可利尿,清煩熱。

春天的美味當然遠不止這八鮮。周作人的散文《故鄉的野菜》,介紹了薺菜,鼠麴草,紫雲英,葉靈鳳的散文《江南的野菜》,介紹了薺菜,馬蘭頭,金花菜,其中這個金花菜似乎就是紫雲英,這個是我的想法,沒有查證。

在我們江西,清明前後是吃鼠麴草的熱門時期。鼠麴草,在江西臨川大崗的方言叫舍(鼠的臨川方言)玉草,採了嫩草來,把它搗碎或剁爛,通常,我用食品加工機把它打爛,和糯米粉作糕(我用它和過麵粉,也很好吃),加糖調味蒸食,稱作清明果。鼠麴草,能退熱,止咳去痰,消喘,單用即能治風寒感冒,咳嗽多痰,內服外敷加摩擦能消風疹塊,是一味不花錢就能治病的藥食同源的好草。

野菜,春天的使者

在每年的3、4月份,家鄉的熱土還盛產野生小竹筍。採拔竹筍也是件讓人心情愉悅舒暢的事情,去到原野,不僅可得美味還可以踏青遊玩,呼吸著自由而清新的空氣,無髒活累活勞身,無錢無物相拘拌,一時讓人忘卻自己竟還是個俗物,渾然如仙臨凡生活在詩情畫意裡,這是多少忙忙碌碌為五斗米折腰、為生活而疲於奔命之人的夢想。可惜此種生活,在當前,在我,總是隻能得一時而不能得一世,嗚呼,哀哉。

春天自家的菜園就有自然生長出來的薺菜,倒不必到處去尋找,想吃,到自家菜園就可以了,我就曾在家裡的菜園挖過,挖出來洗乾淨,做薺菜煮雞蛋,或炒薺菜,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完全看心情,根本不管有沒有遵循章法。記得小時候採野菜或者採豬吃的匍匐生長在地面的野生植物,用的工具是一種類似鉤毛線的鉤針一樣結構、筷子頭一樣粗細的鐵鉤,把鐵鉤尖的一頭從植物根旁邊一點穿刺進土壤,手握的一頭稍稍偏向植物蕊,然後向上用力一拉就能把一整棵小小的植物連根拔起,這樣採鉤野菜,能輕鬆採取全棵且不怎麼帶泥,還能這邊鉤取那邊前行,乾淨又快速,勞動人們的智慧是讓人稱讚的。在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這種專門用來採鉤植物的鐵鉤是那個時期臨川鄧坊人家家必備的小工具,倒不是為了採取野菜方便,那個時候野菜,人是不常吃的,備這麼一個鐵鉤,是因為那個時候,農村基本家家戶戶都散養著兩三頭豬,為了豬吃的好吃得飽少生病,人們一有空就上山下田採野生植物給豬吃,這樣養出來的豬,既健壯,豬肉品質和口感也俱佳,不似現在專業養殖戶養的豬。

薺菜古又稱"護生草",這一美稱並不是空穴來風,《救荒本草》記載:薺菜在災荒年月是代糧充飢之物,貧窮之人視其為寶。民諺有:"薺菜兒 ,年年有,採之一二遺八九。剛出土眼中,飢餓之人不停手。" 傳聞宋代范仲淹少年時家裡很窮,常食薺菜,寫有《薺賦》曰:"陶家甕內,醃成碧綠青黃;措大口中,嚼出宮商角徵。" 周作人說關於薺菜向來頗有風雅的傳說,足以說明薺菜是何等深入人心。

父親曾告訴我一句民諺:"陽春三月三,薺菜當靈丹"。說它是靈丹,也是名至實歸,它不僅是靈丹,它更是窮人的靈丹。薺菜味甘,性平涼,能清熱平肝,消腫利水,止血,明目;可預防流腦,可治頭痛、腰痛,月經過多等等。

辛棄疾在《鷓鴣天》中這樣說薺菜:"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 生命力頑強,遍地生長的薺菜,與人類緣結永生,讓多少人終生難忘。薺菜的種子長得也頗具靈性,是天賦愛心形,顆顆種子都昭示著它對人類的無限大愛。

薺菜也罷,還是其它野菜也罷,因為太常見,還被人稱為是至賤之物,其實所謂低賤之物其品性未必低賤,而所謂高貴之物其品性也未必高貴,在這一點上植物和人是相通的。

我們最底層最普通的老百姓,也和這野菜一樣,身份卑微,人微言輕,但卻真實不平凡,實實在在默默貢獻,在人類危難之時經常現身。

野菜,春天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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