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攤”火了,這幅畫裡藏著中國最早的地攤

“地攤經濟”爆火,為活躍經濟,全國各大城市陸續出臺政策,支持地攤、夜市、小店等經濟形態。

說起“擺地攤”,很容易讓人想起宋朝畫家張擇端的名畫《清明上河圖》。

“地攤”火了,這幅畫裡藏著中國最早的地攤

這幅刻畫了東京汴梁及汴河兩岸繁華熱鬧街景的傳世名畫,畫面中人頭攢動,除了店鋪作坊、茶房酒肆,最多的就是販夫走卒、行商攤販。

五花八門的路邊攤、走街串巷的貨擔郎,雨具、刀剪、雜貨、首飾、藤籃……各色器物應有盡有。

在重農主義的封建王朝中,有如此繁榮的商業現象,一方面得益於隋唐以來農業生產技術的不斷進步,另一方面,也跟宋王朝採取的財政稅收政策有關。

為壯大經濟,宋王朝用過減稅減租等政策

宋代文學家蘇軾曾講:“平生當官有三樂:凶歲檢災,每自請行放數得實,一樂也。聽訟為人真得情,二樂也。公家有粟,可賑饑民,三樂也。"

三樂當中,第一樂,講的就是遇災減稅。

元祐四年(1089年)夏天,蘇軾到杭州上任不久,杭州遭遇大旱,接踵而至的是饑荒和瘟疫。

蘇軾多次上奏災情,請求救濟。不久,宋哲宗就下令用兩浙路上供米20萬石用於救災,並免去了當年度兩浙路上供米數的三分之一。

根據宋朝規定,凡遇戰爭、饑荒,或土地遭河流改道、洪水衝擊等破壞,短時間內無法從事生產的,不但要減免當年的土地稅收,還要根據情況減免若干年內的稅賦。

如果遭受的災害是臨時性的,則根據嚴重程度加以區分,受災十分之七以上的,停徵稅賦;受災十分之七以內的,則要根據窮富情況,酌情處置。

除了直接免稅外,宋朝還採取了推遲徵收(展限)和暫停徵收(倚閣)兩種方式,減輕災年繳稅的痛苦。

另外,針對城市居民,有時還會採取免租等政策,減輕生活負擔。

南北宋期間,城市中多數人都是租房居住。北宋初年,甚至連宰相也是租房住。仁宗朝宰相韓琦:“自來政府臣僚,在京僦官私舍宇居止,比比皆是。”

待到南宋時期,大量移民移居江南,造成了江南幾大城市房租高漲。

宋高宗時期,為了安撫居民,曾發佈詔令減免江浙兩地城市居民的房租。如租住的是公房,可以免交三個月的租金;如果租住的民房,可以只交原來房租的一半。

此後,宋孝宗、光宗、寧宗和理宗在位時,也都頻繁發佈減免房租的通知。南宋人周密《武林舊事》記述:“若住屋則動蠲公私房賃,或終歲不償一環(一文)。”也就是一年可能都不收一分錢。

鼓勵商貿,外貿撐起三分之一財政收入

從財政角度來說,宋在軍事上採取締結盟約的策略,決定了其勢必要付出更多的財力去維持邊境的穩定。

財政的擴展,推動著北宋政府必須去擴展稅源。宋繼承了唐以來兩稅法,顯然基於農業的傳統稅源無法提供足夠的財力,於是宋朝對商貿的態度異常開明。

首先,宋朝的買賣打破了唐朝坊市制度的界限。

漢唐時的都市,實行封閉式的坊市制度。市民居住在坊內,商店集中在市內,坊與市四周築有圍牆,交易4102也有時限。

但從北宋開始,城內城外都可開設商店,小商小販也十分普遍。此外,宵禁制度也被徹底取消,於是,有了夜市,有了酒樓,有了《清明上河圖》中汴京的繁華。

其次,鼓勵海外貿易。

漢唐時期已有絲綢之路,但到宋朝,被北部西夏、吐蕃等軍事力量阻截,宋另闢蹊徑,開創了海上貿易的繁榮。

宋滅南漢後,接管了廣州,成立了最早的市舶司——廣州舶司。

特別是到了南宋,因北方戰事頻繁,稅源減少,經濟壓力不小,不得不想方設法開闢新的財政來源,因而更加重視海外貿易。

《宋會要輯稿》中曾記錄,宋高宗說,“市舶之用頗助國用,宜循舊法,以招徠遠人,阜通貨賄。”

宋朝進一步完善了建於唐代的市舶機構,而且疏浚海港,增闢口岸,鼓勵外商來華貿易,還對市舶官員招徠蕃商的成績予以獎懲。如宋高宗有詔令保護蕃商,“有虧蕃商者,皆重置其罪”

北宋中期,市舶為宋貢獻了40萬貫左右。到南宋初年,市舶的貢獻已達150餘萬貫,在一定程度上支撐著財政。再到南宋中期,市舶司提供的財政收入,一度佔南宋總收入的三分之一。

范仲淹的宴遊興造

在現代社會,政府通常會通過擴大投資與鼓勵消費來拉動經濟。

而沈括的《夢溪筆談》記有類似的例子:

皇佑二年,吳中大飢,殍殣枕路。是時範文正領浙西,發粟及募民存餉,為術甚備。吳人喜競渡,好為佛事,希文乃縱民競渡,太守日出宴於湖上,自春至夏,居民空巷出遊。又召諸佛寺主首,諭之曰:“飢歲工價至賤,可以大興土木之役。”

發生災害後,范仲淹除了給饑民“發粟”之外,還“縱民競渡”,鼓勵民間多辦些賽龍舟活動,鼓勵居民出遊觀看比賽。自己則每日“出宴於湖上,自春至夏”。又叫來杭州的“諸佛寺主首”,告訴他們:“飢歲工價至賤,可以大興土木之役。”

范仲淹的做法,引起了監司的彈劾,告發范仲淹愛好遊樂、浪費金錢、勞民傷財。

結果事後范仲淹辯解,“宴遊及興造,皆欲以發有餘之財,以惠貧者”,僱傭貧窮百姓可以讓他們不至於失業,有了收入能自己買衣食,又可以活躍市場。

以今天的眼光來看,這不就是擴大投資與鼓勵消費來拉動經濟的理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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