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三年九的变数

沈周故事

明朝时候,苏州有一个大画家叫沈周。他从小跟爷学画,后来到处寻师访友,慕名求教。因为他刻苦勤奋好学,越画越好。据说他的画是活的,自家厅里挂的一幅《雄鸡图》,到了五更天,大公鸡扑打翅膀“喔喔喔”地高声啼鸣,还要“的笃的笃”的啄米吃;到东方发白,大公鸡又躲到轴子上休息了。

一年三、三年九的变数

勤学苦练画师湖

沈周的画为啥画得这样好呢?是一年三、三年九勤学苦练得来的。在他家乡西北有个小湖,名叫“画师湖”,画师湖的名称又是怎么得来的呢?据说,曾经有凤凰在湖里沐浴过,水是活的;沈周用湖里的水绘画,所以画啥像啥。其实不是,这是沈周在湖边勒学苦练得来的。从画师湖向北望去,就是常熟虞山,俗称常熟山。这座山多变,有的说一天七十二变,有的说一年有七十二变,反正是多变。怎么变?一年中间,春夏秋冬,早晚中昼,风雨阴晴,变化不同,山的颜色也就捉摸不定。刚刚看上去是红的,眼睛一委,就由红变背,由青变蓝。在淡雾中隐隐约约,在云堆中忽隐忽现。太阳光照射在山上,山的折皱也是变化多端。山影反映到水上,水面色彩更是变化无穷。

沈周决心要画好这座多变的虞山,每天雄鸡头遍报晓就起身,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去。立在湖边一面看一面画,看看画画,画画看看。不论炎夏寒冬,刮风落雪,不知画了多少年,画纸用掉几大,湖水用了多少担。他终于摸到了虞山七十二变。眼看大功将要告成,沈周忽然发现虞山的变化还没有完全摸透,虞山比孙行者变化还多。沈周画得有点不耐烦,想把画笔、画孟全都抛掉;但又转念一想,“若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人家铁杵要磨成绣花针,我用的功夫还不算深。于是他咬紧牙关坚持画下去,最后总算给他画成了。后来,人家把沈周学画的湖,题名为“画师湖”。唐伯虎还拜他做老师呢。

一年三、三年九的变数

正直谦虚传美名

沈周一生不愿做官,喜欢轧朋友。自家藏书很多还不够看经常向朋友借书,看书成了习惯。在家乡的时候,他的朋友从四面八方乘船来访,来了就和他探讨技艺,观赏书画。朋友不来,他就感到冷清,叫妻子到门口河边上去张望,看看有没有船来。

当时有个宰相叫王鏊,也是吴县人,和沈周是好朋友,有一次对他说:“沈先生,你有这样好的才学,为啥不弄个官做做?”沈周笑笑说:“我号叫石田,是块石头里的田,无啥出息的!”这话听起来讲得委婉,其实他看穿了当时官场中追名逐利、勾心斗角的丑态,专心致力于自己的绘画艺术有一年,苏州新来了一个抚台大人,要在抚台衙门的墙上画贪”就是要画像麒麟那样的野兽。当时,有一个姓徐的进士和沈周是同乡,姓徐的平时嫉恨沈周,存心要侮辱他,就故意在抚台面前说:“这个容易,只消传下火签,叫沈石田来画好了。”抚台新上任,不晓得沈周是苏州赫赫有名的大画家,轻信了徐进土的话,派差人用火签传沈周来画“贪”。

沈周画“贪”的事情沸沸扬扬地传开来了,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用火签传沈周来画‘贪’,沈周失脱身价哉,他的画不值钱哉”不少人说:“沈周犯啥罪?为啥要用火签传他!分明是有恶人从中作,侮辱沈周!”更多的人忿忿不平地说:“嘿,把大画师当泥水匠,昏官真是有眼无珠,糟蹋人才!”传来传去,把戏戳穿了,大家晓得是徐进士搞的鬼。沈周呢,光明磊落,他的威信从此更高了。可是抚台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后来,这个抚台进京,遇到宰相王,王同他:“你在苏州可曾看到我的老朋友?”抚台忙问“不知大人说的是谁?”王鉴说,“大画师沈周啊!”抚台这才想起是画“贪”的老人,心里怦怦跳:我闯了祸,侮辱了大画师!可是他马上眼珠一转,装出一副笑脸说:“认得,认得,他还叫我带画给您哩!”抚台无意说出这么一句奉承话,原是撒了一个谎!哪晓得王鏊听了送画来,立刻满脸堆笑,喜出望外,马上向抚台要画,真是如饥似渴,一睹为快,说:“好啊,拿来饱饱眼福。”抚合牛皮吹出不好落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里拿得出来!眼看事情要露马脚,只得推说:“画在客店里,我马上拿来。”抚台一出宰相府,心里就象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沈周的画又不是箩卜、青菜,到处可见的!他连忙派手下人到各处去觅,从早上到傍晚,走了几十里路,穿了上百条大街小巷,最后总算在一家字画店里觅到了一幅。于是不惜一切代价买了回来,总算应付过了王鏊。

抚台从京城回转,把徐进士叫来教训了一顿,还特地从苏州乘船,专程去拜访了沈周。

一年三、三年九的变数

技艺精湛画如神

在沈周家乡西面有个史家门村,这就是当朝礼部尚书史西村的家乡。沈周和史西村,从小就是同窗,十分要好。后来两家结为亲戚,沈周的女儿嫁给史西村的儿子。

沈周靠做塾师、画画度日,生活并不富裕。嫁女儿时无钱添置许多嫁妆,就拿了一个旧竹橱装了些画,当做嫁妆。

史家婆婆原想沈周是赫赫有名的大画师,女儿岀嫁,陪赠嫁妆定不会少,什么描金箱子,红漆马桶,金银首饰,铜锡器皿,嫁妆之多,估计起码要排半里长。一听女家轿子到,连忙出门去看,哪知没有看到送嫁妆的队伍,只看见一只旧竹橱,里面塞满了纸头。

史家婆婆气得青筋直跳,嘴唇发抖:“嘿!沈周啊,沈周,你真是石田,我们尚书人家娶媳妇,你沈周就陪嫁些纸头,真是有辱门庭!

喊一声:“来人啊,连橱带纸给我送到灶屋当柴烧啦!”佣人诺诺答应,抬着竹橱走了。

有个在老爷身边的佣人,马上去禀报老爷。史西村正在大厅里宴客,一听说沈周陪赠女儿的嫁妆是一竹橱的纸头一—就是橱的画,晓得是沈周的一份厚礼,是他呕心沥血的作品;又听得老婆在发火,要把“嫁妆”烧掉,心里好急啊!慌忙起身奔到后厅。只见灶膛里火舌乱窜,灶屋青烟缭绕。百种千样、五颜六色、伶俐乖巧的鸟儿,唧唧喳喳地叫着,从灶屋往窗外飞。史西村赶忙去抢救,可是迟了!沈周的画只烧剩下一张了。原来沈周的花鸟画是活的,画纸起火,画上的鸟就飞跑了。这时,再懊悔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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