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女兒書(六)

致女兒書(六)

晚晚:

你好,遲到的生日快樂!

遲到總是能找到一個忙碌的藉口,藉口是我的,忙碌是你媽媽的,頻繁地出差,像是一個四處招商洽談合作的女老闆。多日的奔波不見,臉頰似乎瘦得好看了,莫不是新換髮型的緣故?總結如是:奔波連日學從師,勞苦功高難咎遲。猶煥新發半遮面,不見憔容未可知。

這倒是成就了你我獨處的機會。每天臨睡前,你總要將當日的電量消耗殆盡,才會安然入睡。臥室便成了你我的戰場。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戰爭、野餐一日遊、投幣搖搖車、長腿滑滑梯、急診室的故事……著實佩服你遊戲開發的實力。鑑於我三十年老電池的續航能力實在跟不上你這塊三年的小電池,我只能借題發揮:小兔子天黑回家睡覺、酒足飯飽進帳篷午休、搖搖車沒電需充電、小患者要遵醫囑多休息……曉之以理,說之以情,十一點前睡下算我贏。你還算通情達理,儼然有一副大家閨秀的品德底蘊。

三歲的你比同齡的孩子要高一些,這也意味著你可能要更早地適應買票消費的生活。你沒必要這麼著急拉動地區GDP的增長。“我長大了,你看我都這麼高了”成為你談判的座右銘。你騎坐在我的肩膀上,深手觸向夜空,我彷彿看到小時候與你爺爺同樣的光景。這樣一種傳承,像是一個輪迴,像是一種致敬。未來你會比我們走得更高,但不要忘記,時光靜好,是曾經有父母在為我們負重前行。等你明白了,才算長大了。

你喜歡幼兒園裡餵養的各種小動物,你喜歡與認識的、不認識的小朋友競相追逐。尋友結伴成為你目前最熱衷的一件事,難道該養一個弟弟或是妹妹陪你一起成長?這真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但有些事情總會在順其自然中水到渠成的。像你猛然已經三歲了,馬上就要上幼兒園了,同事催繳學費,還真有點措手不及。

你執拗起來發脾氣像極了和我吵架時你媽媽的樣子。媽媽說你這是敏感期,枉我搞了八年的幼兒教育,面對你的大吵大鬧,黔驢窮技。還是你媽媽的功夫了得,教育的水平對得起這麼些年的奔波學習,這點著實讓我五體投地。不過下次,咱能不能心平氣和,談談理想,講講道理?

許是一封家書訴衷意,卻道一段年華說愛你。

三歲,緩緩長大,不著急。

——於2019年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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