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賤的財富,重農抑商政策從何而來,又往何處去?

雙十一結束了,淘寶成交額2684億,創造了電商交易的全新紀錄。央行更發佈“雙十一”當天數據,網聯、銀聯共處理網絡支付金額達1.48萬億。可以說,每年的“雙十一”,都是在創造全新的歷史。而這一切的實現,離不開技術的迭代,更離不開商業的發達,如果沒有國家對商業發展的支持,電商難以有今日的輝煌。

在古代,重農抑商是統治者一以貫之的鐵則,商人在“士農工商”的社會分層中,地位永遠處於末端,即便是遠貧於他們的農民,地位也在商人之上。但實際上,商賈的地位並非一直低於農業。

低賤的財富,重農抑商政策從何而來,又往何處去?

《周禮》有載:“坐而論道,謂之王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審曲而執,以飭五材,以辨民器,謂之百工;通四方之珍異以資之,謂旅;飭力以長地材,謂之農夫;治絲麻以成之謂婦功。”

其中的“旅”,即就是商賈,從記載可看出,此時商賈的地位低於王公、士大夫,但是要高於農夫、婦功。

首先提出“士農工商”這一社會分層結構的人,是春秋戰國時期的管仲,他建議齊桓公“成民之事”以擴大統治基礎、增強國家力量。由此,將四民分為“士農工商”四等,將商人的地位從曾經的高於農夫貶到了最低。從此,“士農工商”成為我國封建社會長期沿用的社會結構格局,對商人的壓制更在歷史上一以貫之。

那麼,一項由春秋戰國時期一國所頒佈的政策,為何能夠傳之萬世而不朽?

最根本的因素,就是發達的商業與政權的衝突。

低賤的財富,重農抑商政策從何而來,又往何處去?

春秋戰國時代,是商賈在中國社會史上發展的黃金時代,錙銖必較的商賈在此時積累起了鉅額財富,少數人甚至憑藉財富“富垺王侯”,雄厚的經濟實力便對王公士大夫的地位形成強烈衝擊。

對於站在權力金字塔頂端的王公貴族而言,對待商賈,從根本來看,只有兩種方法,一個,強力打壓;另一個,承認其地位,給予商人與其財力相匹配的權力。但承認地位這一方法卻帶來新的問題,權力配額是一定的。既然蛋糕的尺寸固定,那如若要分蛋糕,必然要削減其他人的份額,無論砍掉誰的份額,必然都會產生政治的動盪。比起統治的穩定,那還是打壓來的划算。

然而,打壓也得講究方法和策略。

如若直截了當的剝奪商人財產,在春秋戰國那個動亂的年代,必然招致豪強巨賈的反抗,這些人憑藉其財力所豢養的門客,一樣會對統治造成衝擊。

這種矛盾的情形下,統治者開始實行重農抑商政策,以貴賤之別,力圖使商人成為全社會普遍看不起的人物,讓原本羨慕商人、想要逃離農田從事商品交換的務農人員停了心思,專心務農。

然而,要想沒有人去羨慕商賈,首要條件便得讓商人的鉅額財富沒有用武之地。個別東西即便你有錢,但只要你是商人,不賣給你。僅在購買力上進行限制仍舊不夠,最根本的,是必須在社會上形成另一種與經商完全不同而又為人所羨慕、且不會對統治形成衝擊的行業,這便是所謂“學而優則仕”的科舉制的淵藪。

財富多寡不成為區別貴賤的標準,而關聯於權力高下。於是,官僚士大夫成為四民之首,商賈淪為末業。

通過這種手段,執政者將“富”與“貴”相分離,給百姓搭建出一條與經商有別的真正致富之路——“由貴而富”。擺明了告訴被統治者:財富是權力的報酬,而不是根據,商賈再有錢,在真正的上層社會,沒地位、不受重視。

低賤的財富,重農抑商政策從何而來,又往何處去?

再一個原因,賤商也是為了重農

古代皇權是建立在小農經濟的基礎上的,皇帝更是全國最大的地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商賈流散勢力的抬頭必然導致地主的式微,為了維護皇權的基礎,賤商必不可免。

可在商賈而言,身擁社會大量財富,卻不能在社會地位上擁有屬於自己的與財富相匹配的話語權,心亦有不甘。為在保有財富的基礎上實現地位晉升,途徑“唯學”而已。

古時的富一代無論如何,即便捐官,也不可能在主流統治階層中被看得起,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商業資本轉化為土地資本,改變身份,從商人變成地主;其次,培養家族子弟,“學而優則仕”,躋身士大夫之流,依仗財力躋身富裕,憑藉富裕走向權貴,再利用權貴的特權來保護財富。

也正是因此,才有了歷史上數不勝數的商賈兼併農民的現象,這也是商賈改賤入貴所造成的歷史悲劇。

“賤商,歷史的事實,利害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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