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們的小美好

最近看了電視劇《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想到我們相識的那年也一樣的美好,而我認識的他,也像極了劇中的江辰。

從2007年秋天,到2019年的初冬,整整十二年,我和他已經相識整整十二年了。

翻開中學時寫的日記,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總是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人,我們的爭吵,我們之間的冷漠,我們的欲言又止。那一年,以致於十年後的今天回憶起來總是難以釋懷。那一年,過的好漫長,又太短暫。

好像青春偶像電視劇裡的男女主角也是這樣,我們是同桌。而對於這種傲嬌的全級第一,我們大多時候是不太說話的。沒想到我們關係的轉折,竟然是因為自習課上的一次停電。

當時我們都是住校的,只有週末才可以回家,每天晚自習要到九點半才能結束。那天英語晚自習的時候突然全校停電,班主任讓前後桌對坐,用班費買了許多蠟燭,點上蠟燭繼續自習。要知道,在這種氛圍下,大部分同學都沒有認真自習,大家開始扎堆一本正經的聊天。

在這之前,我和他平時基本上是不說話的,就算老師安排任務我們也是不交流的。可是在這個夜晚,在燭光的映襯下,他卻主動開口,從嘲笑我的英語發音開始,一直聊到晚自習結束。只是從那晚開始,班裡就出現了我和他的流言蜚語了。他對我也總是怪怪的,很久之後我才知道,是他給別的同學放出的話,後來這個消息就傳遍全班了。當時我還很納悶,為什麼一夜之間大家就都好像洞察到了什麼似的,可是我這個當事人卻還什麼都不明白。

好像開始喜歡一個人,總是對那個人充滿了好奇心。而他,就是個典型的例子。當時我有寫日記的習慣,他知道這個消息後,就總是鬧著想看我的日記,卻被我一次次拒絕。在某天的晚自習結束後,等著大家都回宿舍之後,他自己一個人拿著手電筒,在夜黑風高的晚上悄悄潛回教室,從桌兜裡偷偷翻出我的日記本,透過我的文字,他也就更確定,他對我長時間的暗示是有一些作用的。後來有一次下了晚自習,他問我說,你日記本里的那個他還好嗎?那時候我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經看過我的日記,他問完這句話時我心裡砰砰直跳,心裡嘀咕,他怎麼會知道這個稱呼?難道真的是心有靈犀?後來才知道,哪有什麼心有靈犀。如今時隔十年之後,他依然能夠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日記的內容。

那年的元旦,應該是迄今為止印象最深刻的節日了吧。當時我們中學的傳統就是,元旦當晚,全班同學可以在教室裡面進行兩個多小時的狂歡,把所有的課桌和椅子都排成一圈,唱歌跳舞,為所欲為。班記得當時班主任從外面借來了音響和電視,買了許多的水果和零食。

那個學期期末考試結束後,就是開心的寒假。他在期末的時候,就告訴我說,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我根本沒有在意這句話。大年三十晚上,我領完壓歲錢,正在看春晚,家裡電話響了,當我拿起電話,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心臟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彷彿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從這件事之後,每次家裡電話鈴聲響起,我就莫名的緊張不安。

終於在家熬到了開學,在校園裡再次相逢,他跟我打招呼,我們相視一笑。那一刻,彷彿時間都靜止了,一切都美好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以為,我們可以開心地度過這個溫暖的春天。

偶爾在學校食堂,在教室門口,在回宿舍的路上,在去學校商店的途中相遇,我明明感覺到他看見了我,卻始終裝著不說話。記得課間休息時班主任讓我從教師辦公室捎給他一個市級三好學生的榮譽證書,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興奮,想象著自己把證書交給他的時候應該是什麼表情,該說什麼話。走到教室門口,一眼就看到他在座位上看書,我悄悄地遞給他,說,班主任讓我交給你的。他連頭也沒抬,就只是“嗯”了一聲。可還是很替他開心。

他後來告訴我說,初中的三年時光,他的記憶全都定格在初三。我很驚訝,他會對我們那一年的記憶如此深刻。還記得朋友當時悄悄告訴我,課間休息時他一直在走廊盯著我。我始終不相信,卻也從不敢轉過頭看一眼。還記得我們中考結束去填志願,那天的他很輕鬆,從我們進這個班開始,他就從未有過的放鬆。有一種預感,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整個暑假我們都沒有再見面了。

高一那年的元旦晚會,老友問我,你還會想起他嗎?是呀,我還會想起他嗎?答案是肯定的。我會在回家坐車的路上,想象著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場景;我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我們共同經歷的那一年,一切都歷歷在目。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我們還是學生,家庭的教育,學校的制度,我們自己對未來的規劃,都不允許我們把這些感情縈繞在心頭。

高二了,我留在了文科,學習,生活,波瀾不驚。開學那天,他來我們高中找我,他告訴我說,等到高三了,應該不會再來了。他還是說出了這句話,這才是他的性格,從來都是這樣。我們就這樣消失在彼此的世界裡,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我們,好像越來越遠了。

2011年高考完的那個暑假,從老同學那裡聽到關於他的消息,恍如隔世,不悲不喜。三年前我們那些所謂的懵懂,經歷過這三年的高中生活,已經被打磨的好像沒有痕跡了,內心終於不再因為他的某些消息而心跳加速。即使我們在高中有見過三次面,可是好像再也回不到從前了,記憶裡我們之間的故事也有些模糊了。

上大學之後,他從我的閨蜜那裡三番五次打探到我的聯繫方式。某天晚上,我正在聊QQ,有人要添加我的賬號,我問是哪位?他說,我是xx。我以為是老同學在逗我,沒有相信,可是聊著聊著,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對我說:對不起,當時做得太決絕,對你有些太殘忍。

他說:你知道我當時喜歡你嗎?

我說:不知道,你又沒有表白過,那你現在呢?

他說:依然喜歡。

這一次,終於理解了偶像電視劇裡女主角被表白的誇張表情和動作,當時的我,如出一轍。那天我們聊到很晚,那些好像別遺忘事情好像一下子都湧入心頭,好似那些年都不曾分離。

只是剛開始我提起那年的事情,他總說不記得了,可我還是不明白,他怎麼又會對我那麼難以釋懷,難道只是對我愧疚而已?後來我們在一起幾年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他都記得,他記得我當時最愛穿的衣服的顏色,我說過的話,我和誰關係要好,我們寫過的紙條,我們偶遇的場景,我暈車時的表情,他一直都記得。

我們相識十二年,異地戀六年,這些美好的歲月裡很幸運有他的陪伴,從懵懂的15歲,到大學畢業工作的今天,那麼一個人,陪著我走過了青春的三分之一,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我們從青澀到成熟,每一段時光都值得被珍藏。在我的記憶裡,最美好的就是我們中學時那些懵懂未知的歲月裡,是他給了我一個青蔥歲月裡痴痴地夢,讓我們單調的學習生涯有了一些些可以回味留戀的故事,在那些我們相顧無言的日子裡,在那些偷偷想念彼此的日子裡,在那些最單純,最美好的日子裡,我們,最終成為了彼此最重要的人。

致我們的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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