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古代志怪故事——多眼太神,丹徒書吏

多眼太神

宣和七年春天,相州某士人來到京師,被朝廷授予官職後,出京師赴任。出了封丘門,看到一個婦人穿著紅披風,帶著紫色面紗,獨自一人在他的馬前行走,離著能有十幾步。士人很奇怪,打馬追趕,看那婦人走的不急不慢,但就是追不上。

到了陳橋鎮,那婦人忽然站住,回頭說:“你追我幹什麼?切不可妄想,會得大禍。我是太社之神,奉大帝之命押解京城的五百神靈送到東嶽,不想被你看到了。”接著風吹開了面紗,士人很高興能看到婦人的面貌。急忙望去,卻是大臉像盤子,沒有口鼻,臉上佈滿了幾十個光閃閃的眼睛。

士人嚇得大叫一聲掉在馬下,昏了過去,好半天才甦醒過來。偷偷的和好朋友們說起這件事,懷疑神靈們離開京都,不是吉祥的事情。第二年,京城果然被攻陷。這件事是從徐端立那聽說的。

徐端立又說,他的曾祖父文靖公沒有顯達的時候,曾經在月亮底下散步,遇到一個帶紅面紗的女人,文公不加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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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說:“官人看看我吧。”文公不回答。說了好幾遍後,就自己揭開了面紗,滿臉都是眼睛。文公呵斥到:“這樣的嘴臉也讓人看!”女人不出聲,站著不動。文公照常散步,再次踱過她身前的時候,女人讚歎說:“官人真是有宰相的氣量!”於是不見了。

【原文】宣和七年春,相州士人來京師,調官歸,出封丘門,見婦人著紅背子,戴紫冪首,行於馬前,相去十餘步,無僕從隨後,甚異之,策馬追逐,婦人行跡不加速,終不可及。到陳橋鎮,忽小立回顧曰:"汝何見躡?切勿起妄想,且得大禍。吾乃太社之神,奉上帝命部押汴都諸神五百輩,赴東嶽收管,不為汝得見之。"俄風吹冪墮,士人喜而就視,乃大面如盤,無口與鼻,但縱橫數十眼,光閃炯然,士人絕叫墮地,移時始蘇,密與識者言,疑神捨去,非國之福,明年果受兵,城遂陷,此事聞之於徐端立。

徐端立雲,其叔曾祖文靖公未達時,嘗夜步月下,逢婦人以紅冪首立於側,公子不顧,婦人言官人覷我一覷,亦不答。至於再三,漫揭其冪,則滿面皆眼也,叱之曰:"恁觜臉卻要人看!"婦無語,而立不動。少頃,公復過前,乃謝曰:"官人真有宰相器量!"遂沒見,蓋亦此類,出而試人云。

丹徒書吏

至和年間,鎮江府丹徒縣李主簿,暫時派到湖州方田協助工作,帶著兩個小吏,一個叫徐璋,一個叫蔡禋。到了方田,住在近郊的觀音院內,旁邊有個小屋子,鎖的很嚴實。二人偷著看過,裡面的牆上掛著一張女子畫像,前面擺放的祭品,知道是設立牌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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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說:“我們要是有個這樣美女作伴就好了。”徐打聽僧人得知,象山令張文林的妻子埋在附近,委託僧人設牌位祭奠。

這天晚上,徐睡著了,而蔡看到一個女子進到屋子對他說:“承蒙你白天的厚愛,所以來陪伴你,不要告訴別人,以免大家因為疑慮而生出事端。”從此,蔡就和徐分床住,那個女子夜夜都來。

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大家的盤纏快沒了,二人就向主簿請假,暫時回去。主簿說:“徐璋業務嫻熟,我離不了,蔡禋先回去吧。”晚上,蔡告訴了女子要回去的原因,她說:“我有一枚金釵,你先賣了救一下急,希望你不要回去。”說著從頭上拔下金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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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蔡拿到市場上,賣了一萬六千錢,回來對徐說:“碰到一個老鄉,借給我這些錢,咱倆一起使用,你也不用回去了。”徐心裡想:我倆從小在一個巷子長大,哪有我不認識的老鄉?又加上經常聽到蔡晚上與人說話,怕他勾引良家女子,將來自己受牽連。就開始留心觀察。

有一次,天快亮的時候,看到一個女子從蔡的床上下來,急忙上前拉住。那女子卻一下倒在地上,容顏衣服就像剛死去一樣。二人驚慌的不知道怎麼辦好,就找來主事僧人,以實相告。後來報官了官府,把二人下獄,嚴加拷問。象山令派人挖開妻子的墳墓,裡面是空的,於是放了二人。不久後,回到丹徒,徐璋和蔡禋都因為驚嚇病故了。

【原文】致和中,鎮江府丹徒縣李主簿,被轉運檄往湖州方田,府差二吏,曰徐璋、曰蔡禋,與偕行。即至境,館於近郊觀音院僧房,其旁一小室,扃鐍甚固,二吏竊窺之,見壁間掛美女子像,前設香火,知為殯宮,私自謂曰:"我輩在旅悽單,若得如此來伴一笑,何幸哉!"徐以叩僧,僧雲:"郡人張文林,今為明州象山令,其婦死,攢殯彼屋淺土中,而委吾歲時供事,此其畫像也。"是夕,璋既寢,禋寐未熟,見女子褰幃入,笑曰:"汝旦晝有意羨我,故來相就,將為汝周旋,切勿語人,及無以為怪而生疑懼。"禋欣然滿望,留之狎暱。自是與璋異榻,每夕必至,逾月矣。二吏以裝齎垂竭,啟主簿求暫歸,主簿曰:"璋善筆札,吾不可厥,禋獨歸足矣。"至夜,女子來問欲歸之故,禋告之,女曰:"我有金釵遺汝,汝持貸足以少濟,願罷西去之役。"即拔頭上釵授禋,明日鬻於肆,得錢萬六千,而紿謂璋曰:"適入城,偶逢鄉人,以此借我,今當共享之,毋庸歸也。"璋默唸我與彼同里巷,豈有鄉人至而不識之理,且聞禋夜夜若與人私語,恐異時敗,將為己累,乃著意伺之。一日天欲曉,正值女子從禋榻而下,急掩之,僕於地,宛若初死者,衣冠儼然,鹹驚怖不知所為,以實告主僧,囑守視,而拘二吏於官,付獄究鞫。復移文象山張令,遣老嫗詣寺發瘞,則已空矣,遂得免。未幾還丹徒,竟以憂駭得疾,禋璋並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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