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亲眼见过那些发生在癌症患者身上的故事，没听过他们的家庭际遇，健康的人和家庭很难理解安宁疗护的迫切性。”汕头大学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龙湖医院（下称“龙湖医院”）院长助理林菁说。
英文单词“palliative care”进入中国后被翻译成纾缓医学、安宁疗护，或姑息关怀，主要指为在治愈性治疗中无法获益的病人，提高生活质量、减轻痛苦，提供生活护理，关注病人的饮食、精神状态，提供心理辅导，为家属纾缓情绪压力，以及提供临终关怀和哀伤辅导。
近日，笔者采访了安宁疗护工作的推行者林菁。3年前，她在龙湖医院成立肿瘤中心、同步开设纾缓科。在不断摸索中，她带领团队逐渐走出一条纾缓医学“规范化应用”的道路。
病情评估后再作决断
“针对在治愈性治疗中无法获益的病人，有多少患者家属能接受医生为其提供姑息治疗？”林菁表示，纾缓医学于1998年进入中国，20余年来仅有一些试点单位重点开展该项工作，目前尚未形成完善的体系。
人们对于纾缓医学的知晓率和接受程度，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但是临床上一些患者及家庭迫切需要这样的服务。2019年12月中旬，龙湖医院肿瘤中心收治了一名肿瘤复发患者。这名患者2017年在其他医院被诊断为肝癌，因脑转移无法进行手术治疗，2019年11月发现病灶全身多发转移，入院时近一个多月持续出现头晕、头痛，恶心呕吐，下肢乏力，无法行走。
林菁介绍，患者的父亲因车祸去世不久，母亲年迈，其姐姐、姐夫是家里经济的主要来源。因为放心不下生病的弟弟和母亲，姐姐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专心在家照护。正值大好年华的弟弟，因为治疗需要不得不动用父亲因车祸获得的赔偿金，自认为成了家人负担的他，心理压力非常大。而患者的母亲因丈夫刚过世不久，不能接受再失去儿子，对治疗的期望值非常高。好在入院后予以靶向药物治疗，这名男子的症状逐渐好转，病情恢复稳定。
“入院后，我们首先会对病人的病情进行评估，判断其是需要肿瘤治疗还是纾缓治疗。有些家属觉得不抱希望，主动要求纾缓治疗，这时医生需作出正确评判。事实上，不少患者并不是真的治疗无效，而是缺少规范的抗肿瘤治疗。对于评估结果为确实无法获益的病人，我们才予以对症的止痛、改善消化道症状等姑息治疗，待病情稳定后，准其回家休养。出院后如需护士上门换药，医院可提供延续护理服务。 ”林菁说。
晚期患者用药剂量大，需使用注射泵。
林菁表示，几年来，通过这样方式，龙湖医院从“死神”手里“捞回”不少患者，而且能让患者得到很好的生活质量。“我们在前进中不断尝试如何把肿瘤患者的安宁疗护做得规范化、成体系，可复制。”
通过外力介入抚平患者伤痛
在上述案例中，患者母亲是医生在实施安宁疗护过程中的最大困难。为了达到效果，团队定期安排成员与患者母亲沟通，将疾病的成因、治疗的难度以及不可治愈性给儿子带来的病痛详细告知。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该名患者目前可在家中客厅短距离行走，其母亲不再以泪洗面，每天除了陪伴儿子，还可照顾全家人的一日三餐。这样一来，患者的姐姐得以出门工作，增加家中经济来源，虽然未来仍然未知，但整个家庭已具备足够的勇气应对可能出现的结果。
多学科团队联合查房。
曾在汕头大学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宁养院服务了近7年的社工、现任龙湖医院院办主任的黄木春表示，癌症患者的家庭有千万种不幸，单靠内部成员未必能解决。尤其在生病后期，需面对生死、亲人间的关系、生活中积累的矛盾以及未完成的心愿等，往往需要外力介入来抚平这些伤痛，而纾缓医学团队的成员，就充当了这样的角色。
■延伸
成立3年获评“汕头市临床重点专科”
今年3月，龙湖医院肿瘤中心顺利通过2019年汕头市临床重点专科评审，成为汕头市二级医院中唯一一个临床重点专科。
龙湖肿瘤综合治疗中心成立于2017年1月。
自2017年1月正式成立以来，该院肿瘤中心从无到有，在学科带头人林菁博士的带领下，从最初的12张病床，到现在38张病床，科室内有专业医师7名，其中副主任医师2名，主治医师4名，住院医师1名。
该肿瘤中心为国家第二批安宁疗护试点单位、汕大医学院护理专业硕士培养临床实习单位。除了开展肿瘤内科治疗，包括化疗、靶向治疗、免疫治疗、姑息治疗等，对顽固性癌痛的治疗还有丰富的临床经验。高频热疗及体外热循环灌注的应用，也为难治性恶性胸腹水患者带来福音。
龙湖医院肿瘤中心定位高，创办之初就以三甲医院学科标准定位，注重业务学习及科研发展，鼓励科室人员积极参加各种学术会议，重视医教研协同发展。近3年承担2项市级课题，发表多篇学术论文，其中被SCI收录3篇、核心期刊多篇。
该院是汕头市首家掌握经皮穿刺活检术、胃肠造瘘术、肝内胆管穿刺置管术、肾盂造瘘术、输液港植入术等多项微创和介入操作技术的二级医院。
文/图：南方日报记者 宋芾
通讯员 姚思佳
【作者】 宋芾
【来源】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客户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