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成为野兽,我们无法不成为野兽

自从买了烤箱后,在每一个降温的日子里,我都会连续烤上几个不成样子的小面包,然后小心翻转它们,就像埃及人孵蛋一样,这是件令人兴致勃勃的事。

不成样子的原因,和我的“较劲”有关。

我阅读了很多“优质、美味、健康”的面包制作方法,无一例外需要奶油。

植物奶油听上去很大“自然”,但我想破天也想不到什么植物的块茎或是根叶能挤出奶油。

市面上动物奶油不好购,考虑到人的灵魂和今日之日的重要性,面包的原料单被我简化为:糖、盐、面粉和酵母。

放弃奶油就意味着我不必将面点和一头牛或一只猪,再恐怖点也许是一个人捆缚在一起,谁知道呢。

后来面包烤出来后,我发现奶油也并不是什么必需的成分。

如果非要为这种杏仁色的泡浆加个合理的说法,那它应该算是文明人的一种小花样,适应了我们口味上的需求,但并不是出于健康上的需要。

只可惜,面包如今并不在生酮饮食或者哥本哈根减肥法的菜单里。

南瓜、萝卜、玉米、藕片魔芋,倒入冷水,伴着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嘬上一指盐撒进去,便是一顿具有象征意义的“健身餐”。

所以你看,一个人还是可以吃的像野兽那么简单,而能保持健康与活力的。


我们无法成为野兽,我们无法不成为野兽


我每天清晨大概7点出门前会倒一次垃圾。

公寓的每个楼层都有一个大号的黑色垃圾桶,每日7点半会有穿着绿色制服的大爷进行清理。

所以我几乎每天看到的垃圾桶都是满的,淋漓在袋上的泡面汤、留有蒜蓉和残虾壳的外卖盒、咬了一口的烤冷面……

这些现代社会的“精致食物”还保留有前一夜被啃噬的痕迹和气味。有时候过于狼狈,让人很难会把这些同那些“温和文雅”的邻居联系在一起。

历史上,吃坚果食生肉的人类叫野蛮人。如今能吃坚果食生鱼片的是讲究人。

大胃王的视频总是会以各种形式推送在我的消息列表里,喜欢观看的人很多。他们好像时常饥饿,不过不是由于缺乏生命的必需品,而是由于缺乏奢侈品。

我看到好多人评论说,吃播们的吃法很像畜生。

嗯,毕竟我们从小就被教育安分得体,这种方式太有悖“做个优雅老去的人”的理念了。

但是好像不止他们,在每一个人文明的角落,人们都不止在为体内的畜生工作,还为体外的畜生工作。

而那些畜生就生活在每一座高楼大厦里,都有自己的名字或职位。


我们无法成为野兽,我们无法不成为野兽


我大学的时候,很多南方人一听呼伦贝尔都会问是不是骑马上学,考试项目是不是起码射箭。

我挺想真诚的回答“是”,但现实是否定的。

城市都大同小异,人也是雷同的。

也是从那时起,再去每一座城,我都不愿去市中心。因为感受到的是同样的压抑,那种压抑和进了陵园一样。

一眼望尽,都是层起林立的墓碑,墓碑下住的都是些绝望的人。他们每日绝望的走进走出,绝望的从城市冲到乡村,再逃回来,用貂裘和狐狸的盛装来安慰自己。

很多人用10到15年的生命,把自己送进为之奋斗一生的一间屋,而这几十平到几百平的空间是劳教所、博物馆、救济院还是监狱,每个人走进去才有了答案。

我真的觉得婚姻不是坟墓,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住在墓园里。

精神已经离开了居住者的躯体,这住所就成了制作自己的棺材无异——这就是坟墓棺材学,而“木匠”无非也是“棺材匠”的别称。

荷西离去的时候,三毛向墓园主人求一方良地来下葬爱人,隔着古老的镶花大铁门,她愣了一下,“如今连人的尸体都有‘小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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