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苏州出了一位刺绣的才女,
有着
她,就是刺绣皇后沈寿。
在南通有一座专门为绣娘建立的博物馆,
名曰:沈寿艺术馆。
相信很多人和看见君都有同样的困惑:
为何苏州的绣娘会在南通有个博物馆呢?
❖南通沈寿艺术馆
其实,相比在刺绣界的名声大噪,
现实中的沈寿却情路坎坷。
刺绣时小产终身不育,丈夫无义另娶,
张謇对她的赏识,却被传成“绯闻”,
生病抑郁,最终客死他乡……
一个女人,将一针一线秀出了国门,
谁又能知道她背后经历了什么呢?!
❖沈寿
19岁嫁晚清举人余觉
夫妻二人画绣相辅,志趣相投
1874年,沈寿出生于吴县阊门海宏坊一个古董商的家庭。她所生活的年代,恰好是苏州“闺阁绣”极为风行的时期,时有“闺阁家家架绣棚,妇姑人人巧习针”盛况。
❖沈寿像(图片来自南通画家林白)
沈寿自幼学习刺绣,十六七岁便以绣艺闻名乡里。1893年,浙江的一介秀才余觉对沈寿一见钟情,是清朝版的“此一面萍水相逢,似万千梦里遇见”,为了追求沈寿,从此发愤苦读,中了举人,沈家便答应了余觉的求亲。
❖余觉
夫妇二人琴瑟和鸣,志趣相投。常常余觉作画,沈寿刺绣,画绣合璧,既是金童玉女,又是才子佳人。见识到西洋画,沈寿在丈夫的指导下,她琢磨出了“影生光,光有阴阳,当辨阴阳”,为她以后开创“仿真绣”奠定了基础。
❖沈寿的仿真绣《意大利皇后爱丽娜像》
慈禧赐名
此次献礼也导致二人感情破裂
其实,沈寿原本并不叫这个名字,
而是叫沈云芝,那为啥会改名呢?
据说和慈禧太后有关系。
光绪三十年是慈禧太后的七十寿辰,沈寿绣了两幅刺绣进贡,一幅是《八仙上寿图》,一幅是《无量寿佛图》。慈禧见了“龙颜大悦“,称其为“绝世神品”,亲笔书写了“福”“寿”赠与他们,
❖沈寿.神指罗汉
但是,这次献礼也促使二人婚姻破裂。当年沈寿31岁,婚后十多年才怀上第一胎,为了赶制这份贡品,沈寿因操劳过度而流产,至此终身不育。
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社会里,沈寿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和痛苦可想而知。余觉以此为借口娶了两房姨太,虽然,在当时看来觉得不足为奇,但是二人的感情可见一斑。
❖ 沈绣的《意大利皇后、国王像》
邂逅贵人:张謇
三人陷入了旷日持久的感情纠葛
1910年,机缘巧合之下,
沈寿邂逅了艺术和人生的贵人——张謇。
那一年,沈寿已不年轻,
但她知性的书卷气质、精湛的刺绣技艺,
还是深深惊艳了张謇的目光。
张謇是惜才之人,他被沈寿的绣艺折服。
1915年在旧金山举办的第20届世博会,沈寿的《耶稣像》以采用百种以上的线色及创新的仿真绣法这一特色摘得金奖的桂冠。
❖《耶稣像》
沈寿的才艺日臻完善,但是感情却遭遇了冰封。沈寿在南通教学,余觉在外面跑业务,夫妻二人根本没有时间相互陪伴,再加上余觉另结新欢,感情自然慢慢变淡也是情理之中。
❖沈寿的《意大利皇后爱丽娜像》荣获一等奖项
就在沈寿忧伤抑郁,绝望之时,
张謇却一直陪在身边支持和爱护她。
也正是从这时开始,
沈寿、余觉、张謇三人,
❖《余觉沈寿夫妇痛史》部分内文
面对张謇穷追不舍
依然恪守礼制,坚守女人的底线
为了能让沈寿更好的安心养病,
张謇让沈寿从传习搬到了自己的
私人别墅“谦亭”静养,
闲暇时张謇还教她学诗作文。
❖ 张謇和沈寿与第一届女工传习所本科学员毕业合影
虽然在年龄上有差距,但是他们相互欣赏,相互敬慕,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张謇曾将二人比作曹操与蔡文姬,言外之意即认定沈寿是自己真正的知音。他给沈寿写了很多的诗词,其中,不乏
❖沈寿雕像
在“谦亭”虽说能静养,但张謇有时也来此小住,为了避嫌,沈寿找了几个学生同住。可是张謇却要求只让她一个人居住,沈寿又搬回传习所居住。张謇并不放弃,他就在传习所旁边另建一宅院,称作“壕阳小筑”。
❖沈寿与南通女红传习所学生合影
对于张謇的心意,沈寿心知肚明,但她认为自己已是有夫之妇,必须要坚守着一个女人的底线,她曾写诗回道赠:“本心自有主,不随风东西。”
❖壕阳小筑现状
其实,在对余觉失望和痛惜的同时,
沈寿内心在渴望一份真挚的感情,
只是,沈寿始终是含蓄的。
她将心中的感动织成绣品送给了张謇。
她剪下自己的秀发,用病弱的身子,
一针一线地绣出张謇的手迹
沈寿的表达方式使得张謇倍加感动。
❖女工传习所学员上课情景
协力完成绣谱
死后遗愿埋在南通,不入余家
随着两人感情的不断加深,
沈寿的病情却也越来越重,
她病弱的身体对事业力不从心。
张謇想到沈寿早有写绣谱的意愿,征得沈寿的同意后,他每天抽出一定时间,沈寿口述绣谱,他笔录下来,历时三个月,记述了沈寿30多年所积累的经验和创新心得。
❖《雪宦绣谱》
《雪宦绣谱》是我国第一部系统介绍刺绣理论和技法的传世之作,也是女工传习所刺绣科的专用教材,更是倾注了张謇与沈寿的心血之作。
❖《雪宦绣谱》
1921年,年仅48岁的沈寿因病重不治而撒手人寰。临终时,她提出埋葬在南通,不入余家,在那样的年代,沈寿有这样的表示,既是对余觉的失望,更是对张謇的信赖。
❖南通沈寿墓
沈寿死后,余觉写了《余觉沈寿夫妇痛史》,陈述了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书中指责张謇“纠缠其妻”,霸占绣品,是导致其夫妇二人感情破灭的最后一根稻草。
❖《余觉沈寿夫妇痛史》
但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沈寿病重期间,余觉不闻不问,甚至还找沈寿索要得奖的金表。余觉两次在国外出售沈寿的绣品,张謇多次致电:只准展出,无论多少高价都不要卖。
❖《余觉沈寿夫妇痛史》部分内文
余觉对沈寿的一见钟情是爱情,
婚后二人的比翼双飞也是爱情,
但是他后来一些作为,确实伤了沈寿的心。
张謇对沈寿的感情,也许并不为世俗所容,
但他对沈寿的扶持和怜惜、病榻前照顾,
让这份隐藏的感情同样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