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序》去哪了?

《蘭亭序》去哪了?

今天,聊一聊和《蘭亭序》有關的話題。

關於《蘭亭序》不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關於《蘭亭序》背後的事,恐怕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蘭亭序》的作者是王羲之,這個恐怕地球人都知道。老王生活在距今1700多年的東晉,那時候正是江南文人雅客才華流芳四溢的時節。政治上的動盪不安反而造就了魏晉文化的繁榮。

那麼問題就來了:東晉那個年代距離今天1700年,我們今天看到的《蘭亭序》還是當年王羲之的真跡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那麼真的《蘭亭序》到底去哪了?我們看到的《蘭亭序》和《蘭亭序》有什麼聯繫呢?

帶著這個頗具有人生哲理的問題,讓我們回到1000多年前的東晉時期。

東晉的永和九年一天,王羲之和當時的社會名流謝安等人舉辦了一次高端的文化沙龍。其實就是把當時文壇最頂尖的幾個人召集在一起搞個詩歌朗誦會。有了詩歌,自然少不了美酒。

大書法家王羲之在這次沙龍中喝的醉醺醺的,趁著酒意寫下了《蘭亭序》。第二天老王酒醒後看著那矯若驚龍、翩翩風舞的書法,自認為自己再也寫不出這麼高絕的書法水平和意境,於是這幅《蘭亭序》書法就作為一件珍寶代代流傳下來。

《蘭亭序》去哪了?

傳說王羲之最喜歡養鵝

大約過了三百多年,到了唐朝初年。大名鼎鼎的唐太宗李世民對王羲之的書法推崇備至,不惜動用強大的政治力量在全國範圍內蒐羅王羲之的書法作品,收穫頗多。

但是王羲之最具代表性的《蘭亭序》李世民一直求而不得,頗為遺憾,甚至夜不能寐。

後來,李世民聽說江南的辯才和尚還珍藏有王羲之的一副真跡,極有可能就是震古爍今的書法極品《蘭亭序》,於是千方百計前去討要、索取。辯才和尚為了留存真跡,只好打了誑語,說那是“子虛烏有”。

李世民奈何不了僧人辯才,便想了一個套路:安排朝中一個精通書法的大臣蕭翼扮做一個落魄書生以探討書法的名義去接近辯才。待取得辯才信任後,蕭翼拿了幾幅王羲之的書法給辯才過目。辯才看了看,不以為然,說:“的確是王右軍真跡,不過跟我手邊這幅《蘭亭序》相比差的遠了!”蕭翼繼續用激將法,說“《蘭亭序》不可能留存世上!”“出家人可不能打誑語”云云,果然讓辯才上當了。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打誑語,興沖沖的辯才搬梯子踩凳子爬到房樑上,把他珍藏的一副王羲之原版真跡拿出來給蕭翼看——你們猜的沒錯,那就是原版的《蘭亭序》。

蕭翼看到後,迅即從袖裡掏出李世民的親筆詔書,表示是奉旨徵集王羲之的書法真跡,任何人不得抗命。

辯才這才發現掉進了李世民和蕭翼的套路中,但是無奈,普天之下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李世民啊,他只好把這幅珍貴的書法墨寶上交朝廷,一年後便鬱鬱而終。

李世民看到這幅《蘭亭序》後,簡直比當上皇帝還要高興,每天都要枕著這幅書法睡覺。

後來,真跡《蘭亭序》在李世民過世後,隨著他一起陪葬在昭陵中。

唐滅亡後,五代時期耀州節度使溫韜對唐朝的皇陵盜掘了一遍,《蘭亭序》的真跡有可能被溫韜焚燬,也有可能散落在其他地方,但是至今沒有在人間出現過。

所以可以很肯定的是,今天沒有人真正見過《蘭亭序》的真跡。

那麼我們到到的《蘭亭序》是怎麼來的呢?

這事還得從李世民在世的時候說起。

李世民對那幅《蘭亭序》鍾愛備至,他特命令當時的拓書人趙模、韓道政、馮承素、諸葛真做了一些拓本,用來封賞王公大臣,又命令當時最傑出的書法家褚遂良、虞世南、歐陽詢對真跡進行了臨摹。

那些拓本和臨摹本,就成為我們後人親眼目睹的《蘭亭序》各種版本。

在這些拓本和臨摹本中,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褚遂良、虞世南、歐陽詢是中國古代最為重要、傑出的書法家,他們在臨摹的時候固然可以體會到王羲之在揮毫中的心境,但是難免會將自己的筆意、風格雜糅其中。相反,拓本更接近原版,更能體現王羲之書法的獨有風格,特別是馮承素本人,被譽為是當時做書法拓本的高手,想來他奉李世民的旨意為絕世書法《蘭亭序》做拓本一定不敢有絲毫怠慢,因此流傳至今的馮承素所做的拓本《蘭亭序》被公認為是最接近原版真跡。

這個拓本因為卷首有唐中宗李顯神龍年號,因而被稱為《神龍本蘭亭序》,今天陳列在故宮博物院,成為那裡的鎮館之寶。

其他還有北宋《定武本蘭亭序》、趙孟頫臨摹本、董其昌臨摹本等等。

講清楚了《蘭亭序》跟《神龍本蘭亭序》的來龍去脈後,讓我們再回過頭,聊聊那個被李世民忽悠的辯才和尚。

《蘭亭序》去哪了?

閻立本《蕭翼賺蘭亭圖》

盛唐時期的大畫家閻立本曾經將那個故事繪畫成一幅作品《蕭翼賺蘭亭圖》,在李世民珍藏《蘭亭序》並且命人做拓片、做摹本將王羲之真跡保存流芳千古的同時,辯才卻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談笑的笑料。包括前幾天我發表了討論《笑傲江湖》的那篇文章後,還有讀者指出金庸描寫令狐沖、向問天前去梅莊會江南四友的情節,也是在抄襲這個典故。

其實這件事於李世民而言,並不是多麼光彩的一件事,於辯才而言卻又是一件非常悲傷的事情。但是千百年過後,一切都淪為人們口頭上的笑談。李世民因這事反顯得可愛,而辯才卻被貼上了愚蠢、迂腐的標籤。

每個人都如同一面鏡子,將歷史折射成不同的畫面。

歷史,就存在於人們的口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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