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期,蚩尤带领九黎氏族部落在这中原一带兴农耕、冶铜铁、制五兵、创百艺、明天道、理教化,为中华早期文明的形成做出了杰出贡献。河南、山东、河北交界处地区被称为“九黎之都”。春秋时期以来的古籍对蚩尤传说的记录相当丰富,但常有矛盾之处。学者依照《逸周书》、《盐铁论》推测蚩尤属于太昊、少昊氏族集团。蚩尤有兄弟八十一人(可能是八十一个部落之意,一说七十二个),骁勇善战,势力强大。
传说蚩尤曾与炎帝大战,后把炎帝打败。于是,炎帝与黄帝一起联合来共敌蚩尤。蚩尤率兵与黄帝在涿鹿展开激战。蚩尤善使刀、斧、戈作战,不死不休,勇猛无比。黄帝不能力敌,请天神助其破之。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最终蚩尤被黄帝所杀,帝斩其首葬之,首级化为血枫林。后黄帝尊蚩尤为“兵主”。
据《归藏·启筮》载,“蚩尤出自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黄帝杀之于青丘。”
元代于钦《齐乘》注青丘:“乐安县北清水泊盖以青丘得名,齐景公有马千驷田于青丘,与晏子游于少海皆此地。”
清代蒋先庚《龙门纲鉴》注青丘之泽:“青丘,地名,在青州府乐安县。”
《山东省地方志联合目录》之《乐安县﹒沿革》注,“乐安县:齐青丘地……”
《山东通史(先秦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对上述说法给予了归纳:“传说黄帝杀蚩尤于青丘,青丘在今广饶县。”
关于蚩尤传说,许多地区各执其说。如,山西有蚩尤“封域”的传说,河北北部、河南南部、山西中部是传说中黄帝杀蚩尤的“中冀”或“冀州之野”,河南据说有“浊鹿城”。
《山东通史(先秦卷)》总结为,“从这一带的浊鹿、中冀到山东省的郓城、巨野、广饶,自西徂东,当为蚩尤与黄帝周旋、转战之处。”
而关于黄帝杀蚩尤的地点,传统说法是在“涿鹿之野”,部分学者主张三说并存:“或谓杀之于中冀,或谓杀之于青丘,或谓杀之于凶黎之谷。传闻异辞,并存焉可也。《山东重要历史事件(先秦时期)》(山东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推断“传统的说法有问题,蚩尤与炎黄族争地,应该在炎黄族与东夷族居住地的交界处,大抵在黄河沿岸地区……”
张秀香、赵英秀主编的《孙武·乐安·广饶》和赵红卫主编的《广饶风物》都这样记述:“青丘亦作青邱……据《路史》引《启筮》中的记载:黄帝杀蚩尤于青丘。……相传,今稻庄镇东有蚩尤冢”。
青丘,又称青丘国、青丘山。《说文》:“青,东方色也。木生火,从生丹;丹青之信,言象然;凡青之属,皆从青。”
青丘,是以丘为地貌的地方。尽管古代地形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变化,但古代地图,依然记载了许多以丘命名的地方,比如商丘、蔡丘、犬丘、楚丘、陶丘等。
对于青丘如今的位置,学界主要有三种推断:
第一种说法认为,青丘在山东菏泽。中国古代有二十八宿(如角、亢、房、心宿等)分野的说法,即天上的二十八星宿与大地分野对应,并与地面上的某一动物对应。心宿的分野是以狐狸为图腾的国家——宋国,即现在河南东部、山东西部的菏泽一带。
第二种说法认为,青丘在今江苏吴淞。明代文学家高启作有《青丘子歌》,其序曰:“江上有青丘,予徙家其南,因自号青丘子。”《明史·文苑传一·高启》对此的解释是:“张士诚据吴,启依外家,居吴淞江之青丘。”又有《甘氏星经》和《晋·天文志》同有“青丘七星,在轸东南”。按《山海经》的地域范围推断,《南山经》所提地名大抵处在东起浙江舟山群岛,西抵湖南西部,南抵广东南海,包括今浙、赣、闽、粤、湘5省之间。
第三种说法认为,青丘在“齐地之北”,即今广饶、滨州一带。据《元和郡县志》记载:“齐景公有马千驷,田于青丘。” 《晏子春秋》中记载他生活十分腐化,而且特别喜欢马,在宫中有专门给他养马的人,他的爱马死了还要处死养马的人。考古人员对齐景公墓进行了抢救性挖掘时,先后清理出三百多匹殉马,据推测,全部殉马当在 600 匹以上,数量之多,规模之大,属世界罕见。齐景公经常到一片广袤的平原狩猎,深知地利的优势,即在这片平原养牧数千匹战马,并在此开辟校场,操演兵车阵式各种战法,此广袤平原就是文中所记载的青丘之地。在春秋时期,齐国的国土范围基本都在济水流域。青丘之地距都城临淄不过百里,交通便捷,林草植被茂密,各种珍禽异兽生息繁衍。因此,青丘成为齐王狩猎的首选之地。
《山海经·大荒东经》记有:“有青丘之国,有狐,九尾。”郭璞注谓:“太平则出而为瑞。”
《山海经·五藏山经》记有:“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镬。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白虎通》载,“德至鸟兽,则九尾狐见。九者,子孙繁息也,于尾者,后当盛也。” 九尾狐是东方九夷族的婚姻神,其“九尾”乃是王者的标志和子孙繁盛的象征,或许还代表东夷部落联盟由九个部落组成。在古代多尾异兽中,除了九尾狐之外,还有九尾鸟、九尾龟、九尾虎。
在古代文化中,九尾狐是一种祯祥之物,它的出现意味着天下太平、子孙昌盛;在汉代石刻画像砖上,九尾狐常与白兔、蟾蜍、三足乌并列于西王母座旁,属于四瑞之一。” 由此看来,除了我们今天熟悉的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这个四方神兽体系之外,汉代还有一种东方九尾狐、西方白兔、南方三足乌、北方蟾蜍的四方神兽体系。上述两组四方神兽体系,可能存在着对应或转变关系:白兔变白虎,三足乌变朱雀,蟾蜍变玄武,九尾狐变青龙。
《白虎通德论·封禅篇》云:“德至鸟兽,则凤凰翔,鸾鸟舞,麒麟臻,白虎到,狐九尾。”《竹书纪年》云:“柏杼子征于东海,及王寿,得一狐九尾。”李善注引《春秋元命苞》云:“天命文王以九尾狐。”《文选》卷51注引王褒《四子讲德论》云:“昔文王应九尾狐,而东夷归周。”九尾狐成为德政的标志性瑞兽。
《说文》谓狐“有三德,其色中和,小前大后,死则首丘。”所谓“死则首丘”,是说狐狸死去时,要来到高丘上,头望着自己居住的地方,表达对故乡的眷恋之情。
在中国狐文化史上,九尾狐尽管在先秦时期多被视为瑞兽,同时也有食人的现象。随着时间推移,其恶劣的一面也被不断地放大,正如《山海经》所描述的“……其音如婴儿,能食人”。
唐朝以来,狐的形象有了较大转变,从“总体祥瑞、部分妖魅”变成了“介于神与妖之间而偏向于妖”。一方面是民间百姓依然设庙参拜狐神,“唐初以来,百姓多事狐”;另一方面,狐神多是以妖神的面目出现,唐代笔记小说里,狐妖狐魅作怪的故事渐渐多了起来。
及至北宋初期,九尾狐被大幅度妖魔化。田况在《儒林公议》说,宋真宗时陈彭年为人奸猾,善于“媚惑”皇帝,所以“时人目为九尾狐”,可见九尾狐在人们心目中已经不是瑞狐、神狐,而变成了坏人的代名词。
也在这个时期,商纣王的妃子妲己被说成是九尾狐。六朝时,李逻注《千字文》“周伐殷汤”,已谓妲己为九尾狐。
而到了明清,狐的形象就更加丰富了。九尾狐中最著名的妲己形象,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妖媚”、“邪气”、“仙灵”、“神秘”、“狡猾”,可以说是中国人想到“狐”后第一感觉。狐妖化人成为《聊斋志异》《阅微草堂笔记》《子不语》等诸多志怪小说中常见形象。有趣的是,在《聊斋志异》里,狐狸精多数是善良、灵通、义气的形象。蒲松龄是淄博市淄川区洪山镇蒲家庄人,或许由于当地多狐狸并盛传狐狸精的故事,他才撰写出《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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