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樹散文:雪蓮花

張建樹散文:雪蓮花

雪 蓮 花

文/張建樹

昨天夜裡做了一個夢,在高高的崑崙雪山上,我採到好多好多潔白的雪蓮,身邊站著阿依古麗,一個充滿少女魅力的維吾爾族姑娘。她接過雪蓮後,幸福地撲進我的懷裡,我高興地叫了起來。醒來後,與阿依古麗在一起的一幕幕又閃現出來。

認識阿依古麗時,她才20歲,我長她兩歲,那時她從新疆八一農學院剛畢業,分配到兵團廣播站當編輯記者。連隊的高音喇叭天天及時播放兵團新聞,我幾乎天天都能聽到她寫的稿子。在大學讀書時我是班級文學社編輯,不但喜歡寫文學稿,而且還喜歡寫新聞,大學後期我去新疆南疆兵團實習,在連隊裡的日子裡,不知不覺中,我深深記住了她的名字。其間,我寫出的連隊新聞不時給她寄去,兵團新聞聯播裡,經常能聽到我寫的稿子。在新聞節目裡,編輯是阿依古麗,記者也是阿依古麗,阿依古麗是個啥樣的人?我萌生出想見一見她的念頭。

不久,我去兵團團部辦事,在兵團廣播站辦公室,我見到了她。阿依古麗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舉手投足都是那麼的優雅,真的讓我產生了愛慕之心。我悄悄告誡自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阿依古麗身著時尚的民族服裝,不但文質彬彬,氣質高雅,眉目清秀,而且說話和藹可親,輕聲細語,聲音抑揚頓挫,富有磁性,親和力較強,但她並沒有居高臨下的清高。在交談中,她說她的家離我所在的連隊很近,她爸爸早年是兵團副團長,現在已調到烏魯木齊工作,母親在大學教書。維吾爾族人比較開放和直率,不像我河南老家男女之間說話時羞羞答答。我們像老朋友似的拉起了家常,慢慢拉近了兩個年輕人的心理距離。

那時沒有手機,電話也不多見,我倆全靠書信聯繫,有時談文學,有時談新聞,談起了家庭,談起了自己的志向,進而慢慢談起了自己的感情生活,談得兩人心潮澎湃徹夜難眠,兩個月後,我回到了鄭州,回到了母校,書信依然不斷,年輕人的一顆火熱情懷,隨著書信在豫疆兩地來回跳動。一年後的一天,古麗來信讓我到她單位去一趟,我想是向我切磋文學吧,就帶了兩篇散文去找她。鄭州火車站候車室,我焦躁的渡著步,恨不得變成一隻雄鷹,馬上見到阿依古麗。火車還沒開動,我的心就飛向了新疆,穿過茫茫戈壁,翻過雪域達坂,來到了兵團故地,來到阿依古麗身邊。

經過幾番倒車,傍晚,我來到阿依古麗工作的那座城市,剛下車,我老遠就看到古麗,她瞅見了我,急步向我走來,我倆的手握了很久,在一家維族小飯店,他為我接風洗塵,點了四個民族特色菜。阿依古麗傾著身子微笑著說,你們漢族人有句老話,無酒不成席嗎,今天咱少喝點新疆酒吧!我一下驚呆了,她怎麼知道我們漢族人的這個規矩呢?後來她告訴我,她是專門瞭解河南人才知道的。她向飯店老闆要了一瓶新疆二鍋頭,笑著與我對飲。

第二天中午她留我再次吃飯,我感覺古麗的聲音像琴聲一樣動聽和清純,她用雙手託著那迷人的臉蛋,默默含情地看著我,說:“不知咋的,我心裡裝的都是你,你為何佔據著我的心?”她在等我的回答,像乾燥的木柴盼望“嚓”的一聲點燃。我的心怦怦直跳,平生第一次離心愛的女孩這麼近,我激動得不知如何說話,結結巴巴地說:“古麗,我愛、愛、愛你,嫁、嫁給我,好、好嗎?”我倆的手握得更緊了。

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我們戀愛了。

一次我倆到崑崙山上採雪蓮,我採了許多,古麗興奮得孩子似地跳起舞,我們不約而同唱起了歌曲《阿里山的姑娘》。唱著唱著她哭了,我緊緊抱著她,吻著她,在她的頭上、領口上、胸前別上了雪蓮花,她破涕為笑,笑得更嬌美、更迷人了。我突然覺得,即便是西施,又怎能與我的戀人古麗比美?

可是,一年後,我聽到噩耗,古麗採訪途中遭遇車禍身亡,我驚呆了,好久好久……這段戀情似新疆的葡萄美酒,每次打開獨自品嚐我都會迷醉。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