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與歷史:《西遊記》中的豬八戒,是一頭白豬還是一頭黑豬?

藝術與歷史:《西遊記》中的豬八戒,是一頭白豬還是一頭黑豬?

《西遊記》

《西遊記》在中國婦孺皆知,當代不同版本的《西遊記》封面,作者都被標註為“吳承恩”。

中國同名同姓的很多,《西遊記》的讀者也不例外。明代的吳承恩,至少有兩個:

藝術與歷史:《西遊記》中的豬八戒,是一頭白豬還是一頭黑豬?

影視中的豬八戒,像是白豬

吳承恩(約1500—1582),字汝忠,號射陽山人,南直隸山陽(今江蘇淮安)人。嘉靖二十三年(1544)補貢生,嘉靖四十五年(1566)任浙江長興縣丞,晚補荊府紀善。

吳承恩(1503—1564),字公賜,號平川,南直隸桐城(今安徽樅陽)人。嘉靖十二年(1533)補貢生,嘉靖二十六年(1547)任河陰縣令,嘉靖三十七年(1558)任潞安通判,卒葬於樅陽九曲口鐘山之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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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承恩故居

淮安吳承恩與桐城吳承恩,極度相似,幾乎難以區分。誰是《西遊記》作者,其實很難斷定。甚至吳承恩是不是小說《西遊記》的作者,也很難肯定。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中國小說的歷史的變遷》中,肯定了《西遊記》的作者是“吳承恩”。胡適在《西遊記考證》中,也肯定了《西遊記》的作者是“吳承恩”。認為《西遊記》的作者是“吳承恩”,只是當代學者的觀點。早期的《西遊記》,並沒有作者“吳承恩”之說。

但可以肯定,《西遊記》的作者是很有學問的。小說寫得精彩,情節卻並非胡編濫造,完全符合歷史與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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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八戒背媳婦

《西遊記》中的豬八戒,寫得特別鮮活。豬八戒的原型是頭豬,但這頭豬是白豬還是黑豬呢?大多數讀者,估計都忽略了,基本上沒有人一口氣答上來。

這個問題,《西遊記》中是有明確交待的。《西遊記》第十八回“觀音院唐僧脫難 高老莊行者降魔”:“那陣狂風過處,只見半空裡來了一個妖精,果然生得醜陋:黑臉短毛,長喙大耳;穿一領青不青、藍不藍的梭布直裰,系一條花布手巾……我以相貌為姓,故姓豬,官名叫做豬剛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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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豬

同是《西遊記》第十八回:“原著多次說是豬八戒是個黑臉皮。

高老道:‘初來時,是一條黑胖漢,後來就變做一個長嘴大耳朵的呆子,腦後又有一溜鬃毛,身體粗糙怕人,頭臉就象個豬的模樣。’”

從這裡可以看出,豬八戒是一頭黑豬。

藝術與歷史:《西遊記》中的豬八戒,是一頭白豬還是一頭黑豬?

藏豬,白蹄,最為接近《西遊記》中的豬八戒

這頭黑豬,還不是全黑的。《西遊記》第六十七回詩云:“白蹄四隻高千尺,劍鬣長身百丈饒。”

在這一回,豬八戒完全恢復了原形。這頭豬,實際上是一頭白蹄的黑豬。

中國歷史上有白蹄的黑豬嗎?這就要看豬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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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豬

脊椎哺乳動物豬,有家豬、野豬之分。家豬是野豬被人類馴化後所形成的亞種,獠牙較野豬短,是人類的家畜之一。在中國的“十二生肖”裡,豬是其中之一,可見中國的豬不是外來的,而是原產的。

中國養豬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時代早期。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中,即有豬的記載。漢代《爾雅·釋獸》:“豕,奏者豱。”清郝懿行《爾雅正義》:“今豬腹幹頭足俱短,毛赤黑色,亦短,即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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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記》中的情形

這裡可以看出,中國古代的豬,確實是黑豬。

《爾雅·釋獸》又載: “豕,四蹄皆白,豥,其跡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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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難道又是白豬?

這裡進一步明確,中國古代的黑豬,是一種白蹄豬。《西遊記》描述,豬八戒是一頭白蹄黑豬,跟《爾雅·釋獸》的記載一點不差。

中國古代,黑豬是主流,但也有花豬。《後漢書·朱浮傳》載 :“往時遼東有豕,生子,白頭,異而獻之。行至河東,見群豕皆白,懷慚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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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豬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當時,有個遼東人,家裡母豬產下一頭白頭的花豬,主人以為是奇珍異獸,非常興奮,要將這頭花豬進貢上去。但到了河東,這人傻眼了:花豬到處都是,根本就不是什麼寶貝,實在是傷心透了!

明代方以智,是百科全書式的著名學者,也是桐城吳承恩的同鄉。方以智《物理小識》載:“遼東白為奇,廣則大抵花白。”這裡可以看出,明代遼東一帶的豬,蹄為白色的居多。廣東一帶,已經有花豬、白豬的出現。估計時間不是太長,否則方以智在書中沒有必要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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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豬

中國傳統豬種,體型不大,生長也比較慢,所以現在市場上的豬肉,基本上都是大白豬肉。大白豬又稱大約克夏,原產於英國,上世紀七十年代傳入中國。

影視劇《西遊記》中的豬八戒,往往被做得很花稍,看起來像是大白豬,這就是導演的錯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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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記》中的情形

《養豬法》這書名挺現代,像是一部當代的科普讀物,其實是中國最早的一部養豬專著,約成書於2000年前。《漢書.藝文志拾補》記載:古代的《養豬法》有兩部,一為商邱子,一為卜式。商邱子沒有史料記載,身份後人無從知曉。卜式,則是漢代的宰相。《漢書.卜式傳》:卜式,西漢河南人,“以田畜為事”。卜式七十未娶,終身養豬,“好吹竽牧豕”。

豬是一種智商挺高的動物,文人好像不太喜歡,豬受到追捧限於高層。卜式“好吹竽牧豕”,大清乾隆皇帝則賦詩“夕陽芳草見遊豬”。一邊吹竽,一邊放豬,豬的藝術史正是從宰相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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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芳草見遊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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