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訪惠聚」」講四川話,說粵語~這個村里是咋樣的一羣新疆人?

「聚焦“访惠聚”」讲四川话,说粤语~这个村里是咋样的一群新疆人?

喀克村,是鞏乃斯河畔的一個小小村莊,隸屬新疆白酒故鄉肖爾布拉克,村裡有漢族、壯族、土家族等,村民大多來自四川、廣西、甘肅、河南、山東等地,他們從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陸續來到這裡謀生,這些操著各地方言的人們,在這裡勞作、繁衍,如今,第二代,第三代都已經紮根在此,從當初鹽鹼地裡刨食,四處奔波,到如今統一定居,住上漂亮的房子,每一個人的命運都和村子相連,和國家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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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访惠聚”」讲四川话,说粤语~这个村里是咋样的一群新疆人?

住戶“住”到地頭上

多年以前,這些因為生計,大多由四川、廣西等南方省區遷居到喀克村的人們發現,在鞏乃斯河畔這片蘆葦蕩遮掩著的土地上,由於鹽鹼高,種植別的作物都不行,唯有水稻長得很好,而這也是南方來的人們所擅長的。

於是,呼朋喚友,拖家帶口,人們紛紛從各地輾轉而來,開一塊地,種幾畝田,養幾個人,日子就這樣在辛苦的勞作中生出枝蔓,開出了花朵,吸引來更多的人。

今天,這裡已經形成了一個村莊,外來的異鄉人已經從細碎裡逐漸融入當地,川普和粵語也越來越接近新疆普通話。

很多東西都已物是人非,唯有每年按時種植水稻是不變的,從原先的幾畝,或者幾十畝,到現在大多人家的上百畝,一種作物就這樣成為神奇的吸引,成為人們無法捨棄的生命之核。

可是,在這一帶,唯有喀克村的人種植水稻,除了水土和農耕經驗的原因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種水稻要下苦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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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克村村民大多承包土地種植水稻

雖有耳聞,可是真正體驗到農人的辛苦還是在這次駐村之後,特別是和村民小陳一起整整一夜守水澆地的經歷之後,更是深有感觸。

那天晚上,我們來到陳建華大哥的家裡住戶,他和兒子小陳剛從地裡回來。

小陳叫陳春龍,一起吃飯聊天,得知他吃完飯還要去地裡澆地,而且要呆一個晚上,我突然就想去看看。

經過溝通,陳大哥同意讓小陳帶我去。

雖然說的很辛苦,我居然內心有些小欣喜——多年以後,終於又一次這麼地接近父輩的生活方式,在這種肢體的操勞裡,讓我能體會到曾經熟悉的感覺。

而且,這也是我到村裡後第一次去地裡。

說去就去,我趕忙回到駐地,翻出冬天穿的大衣,又套上兩個褲子,還背上了強光手電,戴上帽子,全副武裝的像是要參加一次盛大的戰鬥。

天氣預報裡說的九級大風和大雨如約而至,坐在三輪車上,凍得瑟瑟發抖。

我有些後悔了,可是又不好意思開口反悔。

好在,三輪車駛出沒多遠,到了一個路口,我們下車穿過去。

一輛農用麵包車在那裡等著接應我們。

坐上車,暖氣開得很旺,瞬間好多了。

同車的是小陳的老鄉楊波,我們互相介紹了之後,楊波說:“待在熱被窩裡不好嗎,出來吃這苦?”我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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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默契的澆水人

車子順著蘆葦叢和次生林裡彎彎曲曲的便道一路向前,車燈打開也照不了多遠,車窗外風雨交加,感覺穿行在非洲的熱帶雨林中。

車一會停,一會開,我有自知之明地只負責打手電,幹活根本插不上手,還會添亂。

沿著渠系一直走到地頭,我們好像已經忘記了還在颳風下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今晚儘量多引水,多澆地。

小陳和楊波配合默契,一看就是長期合作過的,幹什麼活根本不需要招呼,一會在埂子上破口子,一會又去地頭堵口子。

夜已經很深了,澆水的人還在忙碌著,除了小陳和楊波,此刻大風的夜裡,這一片至少有十幾人在各處忙乎,畢竟,是最需要水的時候,能多澆點就多澆點。

好不容易,外面的事情基本忙完了,他們回到車上,我們開始一起“守水”——防止有人在上游截流,還要引水入田。

畢竟還都是八零後的年輕人,我很快就和他們聊了起來。

說著各自的經歷,說著關心的話題,說著自家的莊稼,說著某款時興的汽車,某種通訊資費套餐的優劣……

小陳家種著三四百畝地的水稻,家裡有五六臺農機,雖然都是二手的,但每年都能幹不少活,旋耕一畝地50元,收割一畝地80元,除了幹自己的活,每年還能給別人幹幾百畝地的種收活計,很辛苦,但收入也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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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田裡的土埂子狹窄,看水人要在上面穿梭

一整夜,小陳和楊波在不停地上車下車,緊盯著地裡的水,偶爾會到前排座位上躺一會,他們把後排橫座的長座位讓給我,可以蜷縮在上面睡覺。

雨滴打在車頂上噼裡啪啦,蘆葦蕩裡的風大得能感覺到車身在搖晃。

雖然不好意思,後半夜的時候,我還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早上醒來才發現,我的身邊是兩個備胎,身子下面是一個十字工具,混在一堆雨鞋、零件、農具裡,我睡了一次印象深刻的覺。

七點多,從車裡走出來,看到昨晚澆水的地裡水面寧靜,路邊的柳樹倒映在水中,前幾天整理出的埂子伸向很遠的地方,站在地頭,一夜的疲憊一掃而空,有的只是滿足。

八點多,回到駐地,在宿舍換衣服的時候,才又一次覺得困,而小陳他們回家吃個早飯,還要繼續去地裡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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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韋來疆35年

今晚我們住戶在老韋家。

老韋還有三個月就整整60歲了,按照農村社保規定,到時候每月可以領取將近100元的養老金。

老兩口住的院子今天格外熱鬧,住在縣上的大女兒和女婿週末以釣魚的名義過來看望父母,順便留下來吃飯。

我們的加入讓吃飯的隊伍比平時壯大很多。

今天,老伴和女兒專門下廚炒了四個菜,一個皮芽子炒肉,一個炒青菜,一個爆炒小雞,一個醃肉炒胡蘿蔔,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老韋習慣先吃菜,喝酒小口抿咂,很享受的樣子,最後再吃米飯,“先吃飯再喝酒的話,酒把米飯在胃裡泡成酒米飯,漲肚子”老韋告訴我他的道理。

每天喝一點,但絕不過量,這種有原則和節制的釋放令人尊重。

駐村有一段時間了,每天和村民打交道,好像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溫暖的村舍日子,和操著各種方言的人們也能方便交流。

很快,小半瓶白酒下肚,酒酣耳熱,老韋兩口子儘量使用“廣普”和我交流,偶爾穿插幾句當地方言還是壯族土語,我連猜帶蒙,也能理解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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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韋一家人一起吃飯

很多時候,人和人的交流其實也不完全依賴語言,只要一個認真聆聽的姿態和及時呼應的動作,加上一些關鍵詞的連綴,就能聊得很開心。

飯桌上下來,坐在沙發上抽菸,他的“七匹狼”和我的“藍雪蓮”穿插著互相遞。

又是一個聽故事的夜晚。

多年以前活生生、切入肌膚的經歷,今天聽起來居然有些不可思議。

老韋是廣西人,在老家亦山亦川的地方,大部分時間和家人種地,偶爾也去縣上乾點零工,生活不鹹不淡。

1983年,25歲的老韋那時還是小韋,一個老鄉那時候在新疆承包了為幾戶哈薩克族牧民建房屋的活,人手不夠,就喊來小韋幫忙。

沒想到,這一來就和這片土地結下了不了之緣。

後來,老韋一家輾轉到了哈拉布拉這一帶,和村裡的人一樣,在蘆葦蕩裡蓋房子、種地,開始了相對安定的日子。

這個被稱作“盲流村”的地方條件艱苦,近兩百人住在地窩子裡,要出門到大路上,全是泥巴,鹽鹼水做出來的米飯都是鹹的。

基礎條件差,也就造成當地信息閉塞,人們想幹的很多事就沒有辦法幹。

1991年,按照當地統一規劃,由公安農場提供給村裡100多畝土地,這些天南海北遊移而來的人們被安置在這塊靠近躍進渠的地方,喚名“喀克村”。

在黨和政府的關心下,當時的35戶人家取得了當地戶籍,分得了宅基地,還有了口糧地。

老韋一家也蓋了土坯房,面積大了許多,一家人的住宿得到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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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進渠邊的喀克村寧靜祥和

到了2008年,在國家好政策的支持下,村民開始蓋磚混結構的抗震房,2010年開始,政府開始推進富民安居房,每戶補貼8000元-30000元,再加上整個經濟環境的好轉,人們有了更多打工掙錢的機會,到了2013年,幾乎家家戶戶都住上了新房。

剛開始村裡人吃躍進大渠的水,而到了冬天,則要破冰,或者以每桶10元錢的價格去附近的村子買水吃。

到了2011年,經過多方協商,村裡的自來水在各方支持下通了,經過調試,水壓也穩定了,現在,在家裡就能常年飲用乾淨的自來水。

隨後,政府的惠民項目越來越多,村裡主幹道硬化了,成了平坦的柏油馬路,巷道里的路燈也亮了。

老韋的孩子們也都很爭氣,特別是老三,在“高潮牧場”上小學和在哈拉布拉上初中都是全校第一,在新源二中也沒有跌出過前兩名,後來考上華僑大學,在校期間依然保持前兩名,畢業後保送研究生,再也沒有花過家裡一分錢,還經常接濟和幫襯家裡。

研究生畢業後,老三考上了福州檢察部門的公務員,結婚生子,日子過得和和美美。去香港旅遊,老三給母親寄來當地的藥膏,還給父親寄來福建的茶葉,衣服等日用品更是隔三岔五就寄來。

“我的衣服都穿不完,亂花錢”老伴的語氣裡看上去是責怪,其實更多的是驕傲。

老二上的中專,學的旅遊管理,在石河子、北屯等地工作多年後,最後還是回到了新源,老大也在新源。

現在,因為多年的傷病,老兩口已經不下地了,平常鍛鍊鍛鍊身體,偶爾做些零工,孩子們接濟些,日子過得溫暖而從容。(伊犁晚報社駐新源縣肖爾布拉克鎮喀克村工作隊 蔡立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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