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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赋图
顾恺之洛神赋图卷（宋摹本，局部）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本
上一期我们一起欣赏了山东嘉祥武梁祠的荆轲刺秦王画像石，与早期美术大都是为了墓葬或祭祀仪式而制作不同，武氏祠虽然也是一个家族祠堂，但它已经开始体现出设计的意图来。匠人采用分层、分格构图的方法，在一层中包括多个不同的画面和人物，着重表现故事冲突和事态发展转折点的瞬间，体现出美术从从礼仪走向文学和艺术的倾向。正是有了这样的发展，中国传统人物画开始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逐渐走向成熟，顾恺之的《洛神赋图》正是这一时期的杰作。
顾恺之是东晋时的大画家，传说他因为幼年丧母而一直好奇母亲的模样，便根据父亲的描述一遍一遍地描绘，父亲一开始只是摇头叹气，直到有一天，父亲看着顾恺之的画作两眼放光，迟迟不肯放手，连声说“这就是你的母亲！”之后，顾恺之画人的功夫就一传十、十传百，闻名乡里了。
《洛神赋图》根据曹植的《洛神赋》而作，是名满天下的顾氏画作，可惜真迹未能传世，如今收藏于故宫与辽宁博物馆的宋摹本是后世摹本中的精品，千载之下，亦可从中遥窥顾恺之的笔墨神情。
以故宫所藏《洛神赋》宋代摹本为例，此图为长幅手卷，宽27.1厘米，长572.8厘米，全卷以同图异时的方式和俊逸的笔法生动形象地再现了《洛神赋》中的场景。
故宫藏宋代摹本，左右滑动查看全图
所谓“同图异时”，即是说在一幅长卷之上，绘制出不同时间段的场景，这和古人欣赏长卷时是一边展开又一边卷起的方式有关。他们会先展开一个画面，欣赏完后再将这一段画卷卷起，展开下一个画面。所以画家在作《洛神赋》长卷时，会挑选《洛神赋》中典型的场景来一一呈现。
故宫藏《洛神赋图》的开篇 ，依据的便是《洛神赋》开篇所写曹植在洛水边遇见洛神的场景。画中的曹植在随从陪伴下步履趋前，怔怔望向水边，身后隐约有山水、绿树，正是应了《洛神赋》中“经通谷，陵景山”“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几句对风景的描写。画中的洛神沿河而来，款款回首，头梳双环望仙髻，衣裙飘飞，对应的正是“云髻峨峨”与“披罗衣之璀璨”等诗句。洛神身后有苍松翠柏，并隐约有大雁和飞龙腾空而起，洛水河面漂浮着荷花，一轮红日高挂天空，所表现的正是那段著名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惊鸿即是惊飞的大雅，形容洛神身姿优美，芙蕖即是荷花，形容洛神风姿卓绝、光彩照人。
由这开篇的第一幅场景就可以看出，画家在作画时尽量照顾到《洛神赋》每个场景的细节，其画作是对原文的艺术化再现，在忠实原文的基础上，将优美的文字转化为的图画，虽然在山水人物的比例上还不成熟，但其用心之精细，笔法之高妙，称得上是中国传统人物画中的精品。
除《洛神赋图》之外，相传顾恺之还画有《女史箴图》《列女图》等，可惜的是无真迹传世，我们也无从看到传说中顾恺之那如春蚕吐丝一般的勾描功夫了。所幸的是，我们依然可以从其它文物身上去找寻顾恺之的笔风。
下一期，为您介绍最接近顾恺之真迹的文物《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画像砖。
终
吴娇，北京师范大学古典文献学博士
重庆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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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持人 李山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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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编 薛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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