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清樣》—撰文 | 文一刀
根據西安市房管局公佈的2018年度西安市主城區及長安區新建商品住宅（含公寓）上市供應計劃，2018年西安預計總計將推出約2697萬平米，共225509套房源，品牌項目的推貨量都空前巨大，4月將有59個樓盤共推出16609套新房，比3月增加七千套房源。但即便在這種規模的供應計劃下，如幽靈般的房荒仍莫名其妙而來，在西安樓市上空持續盤旋，久久不散。（相關閱讀：講個笑話你別哭啊：在西安，房子是用來住的！）
梳理近期西安房管局相關人士對此現象的解釋，原因可歸結為兩方面：據稱，今年一季度計劃上市288萬平方米，2.5萬套商品房，但根據目前統計情況來看，一季度只上市了205萬平方米，部分樓盤並沒有按照預期計劃上市，和去年同期相比上市面積有所下降，這是造成部分樓盤房源緊張的原因之一。加上銷售量比較好，庫存持續下降，短期內住房供應有些不足。
第二是在售房過程中，有個別經紀機構以限貸收緊、首付提高等為幌子，散佈謠言、傳播謠言，故意製造緊張氛圍，誘使部分購房者恐慌性購房。還有個別房企變相增加附加條件，如捆綁銷售車位、儲藏室，迫使購房人被動接受。在一些樓盤銷售中，有些銷售人員甚至帶有歧視性地選擇購房者，如“全款購房者請進、按揭貸款的門口、公積金貸款的免談”等做法。這些煽動性的行為與言語都加劇了人們在購房過程中的恐慌。
類似的這種“房荒”在西安樓市升溫初期曾來過一次。當時在全國多個城市均頒佈限購令而西安仍在去庫存的背景下，大量被從其他熱點地區擠出的購房與投資需求開始轉戰西安；與此同時，西安也正處於急切想表現出正在進步、前景美好一面的時期，有關這個城市讚美與利好消息頻發。售樓人員憑藉過硬的“把死人說活”的功夫，很快就把許多城市規劃、願景、目標處理得跟明天就要來臨一樣，於是巨大的存量房源很快被消化，時間之快讓供應一時難以跟上，緊張氣氛演變為恐慌心理，房荒就這樣來了。（相關閱讀：西安房價考.之一：誰點燃了西安樓市的虛火；西安房價考之二：“房荒”製造生與死）
眼下的情形與上次如出一轍，彼時其他熱點地區擠出的購房與投資需求被2017西安6.28調控阻斷，但沒多久，如暴風驟雨般的落戶新規和“搶人”大戰就來了，需求實現了接力；另一方面，相關的憧憬消息在各種智能算法的助推下以更猛烈的姿態衝擊著各類人的心智，尤其是近期的人才落戶情況，數據一次次刷新紀錄。最新情況是：今年第一季度，西安遷入人口已達到244978人，接近去年全年遷入人口25萬的總量；最近一個月遷入5萬人，是鄭州人才政策實施以來的總和。
一年來種種宣傳勢頭之猛、對現實扭曲之大以前感觸不深，直到最近才不得不服。前陣子與好朋聊天時竟突然被很神秘地告知“未來有可能遷都西安”，當被問及此言之邏輯與依據時，他一邊翻著手機一邊逐條展示幾個月來有關西安的宣傳信息。我這才明白，這位老友雖然智力超群、經驗豐富、思想獨立但卻毀在了不曉得世間還有個“今日頭條算法推薦”這麼個東西；大致將這個高科技講清楚後，我說不信你這幾天多點點其他消息再看，過了兩週，再喝茶時他已經很消沉了：“最近也看不到什麼好消息，突然感覺大西安建設一下子又涼了”。
正是在這似曾相識的一手引需求、一手造未來的“包夾”之下，房荒又來了。這次西安的應對措施之一是搖號購房，雖說可以應一時之急但其副作用也非常大，對剛需購房的相關保障配套不具備的情況下推行新房搖號勢必將誘發更多人對無風險套利的追逐，此前成都出現4萬多人搶400多套房的景象，就是因為限價加搖號所致。
還有值得注意的一點是，這兩次房荒發生的同時又都伴隨著一些很矛盾的場景。比如4月2日，西安房管局就對5個樓盤無證預售進行了處罰，最高罰款82萬元人民幣，一邊無房可售一邊矇混銷售；據統計部門的數據，西安因資金斷裂等原因停工的項目已經近20個，一邊樓市火爆異常，一邊停工爛尾延遲交房；這些現象都展露出市場畸形的一面。
房地產界就是這麼虛虛實實，聲東擊西，估計每天都要觀摩一遍四渡赤水。過去常說謠言是不脛而走，如今的“好消息”傳播則有著極其智能的路徑和低廉的成本，會劇烈放大你心中的期望與擔憂並在很大程度上扭曲著現實，此種現象若不解決，搖號也罷謠言也好都會讓一個地方很快就搖了鈴。但話又說回來，如今還有多少人會真正在意現實呢？—《調查清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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