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愛紅塵,似被前緣誤:她身爲營妓,連妓女都不如,被朱熹鞭打

嚴蕊的故事最早見於南宋文學家洪邁的《夷堅志》和南宋詞人周密的《齊東野語》,《二拍》中也有嚴蕊的相關記載。

營妓就是古代軍中的官妓。《漢武外史》:“ 漢武始置營妓,以待軍士之無妻者。” 。營妓不像宮妓,一群人伺候皇帝一個,有時候就是想伺候還不一定能輪得上;也不像官妓,伺候的對象多是飽讀詩書的官吏,讀書人心眼多,但對待女人方面還算知道憐香惜玉;更不像家妓或民妓,能夠自己攢點私房錢防老。和平的時候,將士無聊,拿營妓消遣;打仗的時候,將士辛苦,拿營妓慰藉。營妓沒有工資獎金,沒有節假日,連精神鼓勵一下都沒有。待遇既然這麼差,怎麼還會有人做營妓呢?要知道,這種工作開專場招聘會是沒有人前來的,因此,營妓多由女樂、寡婦、罪犯妻女、女俘等來充當。

不是愛紅塵,似被前緣誤:她身為營妓,連妓女都不如,被朱熹鞭打

嚴蕊在這種情境下,並沒有自暴自棄,她寫了不少詩文,表明心志。宋代學者唐仲友(字與政)任台州太守時,對一次設宴賞玩桃花時,當場以“紅白桃花”為題,命嚴蕊作一闋小詞。嚴蕊看到滿樹紅的白的桃花,應聲而成《如夢令》一詞,如下: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與紅紅,別是東風情味。曾記,曾記,人在武陵微醉。

此詞前兩句雖明白如話,飄然而至,但絕非一覽無味,須細加玩味。詞人連用梨花和杏花比擬,交代了所詠之物為花,卻又道出都不是,緊接著“白白與紅紅”點明瞭花的顏色,它有梨花之白,又有杏花之紅。“別是東風情味”開始不再從正面著筆,而是讚歎花的別具一格。而“曾記,曾記,人在武陵微醉”之句,卻已經作了回答。“武陵”二字,暗示此花之名。陶淵明《桃花源記》雲:武陵漁人曾“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原來,此花屬桃源之花,花名就是桃花。可以說,此詞細品之下,味道十足。

不是愛紅塵,似被前緣誤:她身為營妓,連妓女都不如,被朱熹鞭打

嚴蕊強顏歡笑的賣唱生涯沒過多久,生活就開始變得更差了。有關這段的史料記載,也多被後代的史學家和詩人所爭論,認為純屬虛構和對理學家朱熹的批判,這裡,筆者僅引用記載的原本事件,至於是否存在誣陷的爭議,讀者可自行判斷。

當時的理學家朱熹不僅是一位儒學大師,還是一位反腐鬥士。最著名的事情就是他六次彈劾宰相王淮的親家台州知府唐仲友的故事。1182年的七月,朱熹接到了舉報:台州知府唐仲友為人為官不正,有貪汙受賄之嫌。朱熹隨即進行了調查,收集到了唐仲友違法收稅、貪汙官錢、貪贓枉法、培養爪牙、縱容親屬、敗壞政事、仗勢經商、偽造錢幣等八條證據,並將與案件有關的蔣輝、嚴蕊等人抓獲歸案。

據說,朱熹將嚴蕊投入獄中,認為嚴蕊不可能和唐仲友什麼都沒發生,於是嚴刑拷打,逼她招認,但是嚴蕊任由朱熹百般痛打,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和唐仲友有過男女關係。朱熹沒能從嚴蕊的口中得到有用的證據,又氣又恨,就將她以“蠱惑上官”的名義發配到紹興,讓紹興的太守繼續對嚴蕊審判。

嚴蕊在牢裡關了兩個多月,堅持不招,被折磨的“委頓幾死”,奄奄一息。這時,朱熹因告發唐仲友的奏摺被王淮攔截,而且王淮將朱熹告發唐仲友貪汙的案子,對孝宗皇帝說成是書生之爭,朱熹被調走,岳飛的後人嶽霖繼任。他到任後聽說了嚴蕊的事情,對嚴蕊十分同情和哀憐,並放了嚴蕊。又聽說她擅長作詞,就命她作詞訴說自己的心事。嚴蕊百感交集,當即吟《卜算子》詞一首: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不是愛紅塵,似被前緣誤:她身為營妓,連妓女都不如,被朱熹鞭打

這首詞頭兩句就表明了她並不是自甘下賤,眷戀風塵的妓女生活,而是被迫。此語不但對朱熹說她“有傷風化”“蠱惑上官”進行了有力抨擊,也為那些千百年來被迫墮入風塵的女人進行了有力的辯解。而三四句則表明了嚴蕊希望嶽霖幫她做主,最後兩句意為嚴蕊已經厭倦了娼門賣笑生涯,希望脫籍從良,做一個普通人。

嶽霖聽到嚴蕊的這首詞後大加讚賞,併為之感動。替她在營妓的名冊上除去了名字,判她從良。嚴蕊的這首詞,朱熹說是高宣教所作,現部分詩集中作者也作高宣教。無論這首詞是誰所作,都表達了對吃人的封建禮教社會的控訴,和倔強的抗爭。

據說,嚴蕊寧死不汙士大夫的舉動,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當時的一些人紛紛願意迎娶嚴蕊。當時的一個喪偶的趙宋宗親娶了嚴蕊,礙於嚴蕊曾經的身份,沒有以正妻的身份娶她。但是這個人後來也沒有再娶別的女人,對嚴蕊十分好,看來嚴蕊雖然不是名義上的正妻,其實和正妻也差不了多少,算是有一個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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