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沃的背叛與傳承
——車市熱點問答（161）
何侖
一個全球銷量排名第五的豪華車品牌不參加F1、勒芒和WRC這樣的頂級汽車賽事，卻熱衷於主辦同樣燒錢的世界頂級帆船賽——沃爾沃環球帆船賽，到底是為了什麼？最近舉行的沃爾沃環球帆船賽香港站比賽系列活動，再次引發了業界對這個問題的關注。
問：說起沃爾沃環球帆船賽，人們難免會提起維京人的航海傳統，而說起維京人航海，就自然聯想起著名的維京海盜。您怎麼看？
答：這個話題很有趣。最近看了熱播的電視劇《維京傳奇》，雖然有傳說、虛構的成分，還有點神秘色彩，但手法相當寫實，真實描繪了8到11世紀橫行歐洲的維京海盜的基本特徵：冒險、探索、掠奪、殺戮……足夠驚心動魄！
再看今天的瑞典，創意、設計之國，中立、和平之國，福利、和諧之社會，自然、人文之社會，和維京時代還有多少共同之處呢？
我看共同點就是今天瑞典的創意、設計與當初維京的冒險、探索精神一脈相承，而維京海盜那些令人恐懼、厭惡的方面已經被瑞典人徹底揚棄。套用中國式話語，這才正真叫做對傳統文化的取其精華、去其糟泊。所以我認為，瑞典屬於民族性進化得最好的民族之列。
從這個角度來看沃爾沃環球帆船賽和沃爾沃品牌，就比較好理解了。
問：沃爾沃的宣傳資料說，帆船賽“基於源於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維京人的航海傳統”，還說“或許還因為維京人的民族性也已徹底融於沃爾沃汽車的精神內核”。這後一句話是不是有點問題？
答：帆船賽玩的是“生活在極限”，船員要與各種級別的風浪和異常天氣搏鬥，平均每天只睡4個小時，睡架子床，吃乾糧，一個賽段下來體重能掉11公斤，這一點與當初維京海盜極端艱苦的海上航行類似，嚴重考驗航海者不屈不撓的意志和探索精神，只是目的不同：維京人是要掠奪、尋找新的生存空間，屬於生存本能；而帆船賽的船員是要體驗極限、融入大自然，屬於人類最高層次的需求——自我實現，說白了，就是成就感。
要真是把維京海盜的醜惡也“融入沃爾沃汽車的精神內涵”，那可就糟了。實際上，維京人拿活人祭祀眾神，對異族實行血腥的燒殺搶掠，而沃爾沃堅持把以人為尊和安全作為自己的品牌理念，而且不折不扣地貫徹實施，是對維京糟粕的徹底背叛。
其實，在維京時代後期和之後，維京人已經處在從掠奪轉向貿易、從殖民者或征服者轉向當地文化融入者的演變中。在法國，維京人變成了講法語的諾曼人；在英國，諾曼人又讓法語融入了英語，而且成了此後至今的英國王室祖先；在瑞典，來自德國的路德教取代了維京傳統的多神教……這種融合、學習能力一脈相承，可以說是瑞典民族成功進化的原動力。
我個人最喜歡的是沃爾沃、瑞典民族的全球化精神和民族自信。如果瑞典人一天到晚想的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想的就是寄人籬下有多痛苦，在狹隘的民族主義氛圍中吵吵鬧鬧，拒絕通過整合全球優勢資源來實現自我發展，就不會有吉利收購沃爾沃，更不會有沃爾沃今天的光榮復興。按人口比例計算，瑞典是世界上擁有跨國公司數量最多的國家，不是偶然的。
問：沃爾沃環球帆船賽世界上歷時最長、最為艱苦的職業體育賽事，素有“航海界的珠穆朗瑪峰”之稱，它追求的是“征服自然 掌控極致”體驗和精神。但帆船賽和汽車的關係顯然不如汽車賽事那樣直接。您怎麼看？
答：我不看好“征服自然”的說法，你不能一方面要敬畏自然，另一方面又要征服自然。我看更合適的說法應該是融入自然，與自然和諧互動。
至於和汽車的關係，你要看那些喜歡“掌控極致”、“生活在極限”的都是些什麼人，具體說是那些玩登山、馬拉松這類極限運動的人，都是所謂“高淨值人群”，有著前面說的“自我實現”需求，追求某種特別的生活方式，也大都是豪華車的用戶。
胡潤研究院發佈的《2018至尚優品—中國千萬富豪品牌傾向報告》稱，帆船快速上升為高淨值人群未來三年最想嘗試的第二大活動，騎馬仍然第一，衝浪第三。這對沃爾沃來說，是個好消息，畢竟，在這個帆船領域，沃爾沃的影響力無其他汽車品牌可比，汽車賽事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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